就在他准备系腰带之际,突然发觉房里的脚步声不对劲。
他猛的回头,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就皱紧了浓眉,“怎的是你?张海呢?”
女人望着他惊讶的反应,尽管有些腼腆不自在,但也回答得利落大方,“老爷,是大小姐安排我到主院服侍你的。”
楚云洲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太自然的神色,同时心里把某个擅作主张的女儿给狠骂了一遍。
这凉儿也太不像话了!
居然都不事先同他商量,就把人弄到他身边来!这兰姑又不是他家的家奴,让她到他身边近身做事,这成何体统?这要传出些什么不好听的话,岂不是坏了人家名节?
见她将盛了水的铜盆放到了木架上,他沉着脸道,“你先出去。”
兰姑原本大大方方的目光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许是看出他不满意她进来,所以她也没坚持,很顺从的退出了房门。
看着掩上的房门,楚云洲浓眉蹙得更紧。这凉儿,也太乱来了!
府里能安排给兰姑做的事多得是,为何偏偏往他这边送?没看到他现在都不让女人近身了吗?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胡闹了!不行,得跟那臭丫头说一声,让她另外给兰姑安排个活。不是他对兰姑有何不满,只是让人服侍他都不该让兰姑来,这不合适!
早上的晨运让楚雨凉到晌午了才醒,且一醒来就听说楚云洲急着找她。
她心里一默就猜到肯定是跟兰姑有关。
之前培训兰姑的时候她就跟兰姑说过有可能派她去主院做事,只不过没跟楚云洲商量罢了,那老头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找她的。
她也是没法才这样安排的。她这院子里不缺人,加上她身边的男人对外人不信任,她的膳食几乎都是岳嬷嬷负责,就连月儿和巧儿都不能插手。而楚秀清那边一直有人照顾,人家正在养伤,突然换人去,肯定不行的。
思来想去,她就只能把人安排到主院去了。那边本来人手就少,张海整日里忙进忙出的,她觉得是应该有个人替张海分担些活。
考虑到身旁某爷不爱管别人的闲事,楚雨凉用过食后就将某爷打发去了书房看书,然后才带着岳嬷嬷前往主院见楚云洲。
书房里,就楚云洲一个人,不见张海、也不见兰姑。
“这都何时了?你还能再懒些么?”一见到女儿出现,楚云洲就板起了脸训道。
“干嘛呢?”楚雨凉挺着肚子朝他走过去,在书桌前不满的瞪着他那张严肃的脸,“这一早的就跟个怨妇一样,你也不怕被人笑话?”
“一大早?”楚云洲指了指门外,“你自己看看,这都何时了?”
楚雨凉耸肩,表示装傻。
楚云洲‘哼’了一声,然后冷声问道,“兰姑是你安排过来的?”
楚雨凉点头,“是啊。”
楚云洲瞪眼,“你就不能安排她去做些别的事?”
楚雨凉摊手,“这府里没别的事给她做,就你这边人少,我当然将她安排过来了。”顿了顿,她突然挑眉问道,“怎么?兰姑做的不好、还是把你得罪了?”
楚云洲拍了一下桌面,突然训斥起来,“胡闹!她一个寡妇,你让她到我身边做事,你可是想让人看为父笑话?”
楚雨凉立马反驳道,“寡妇又怎么了?寡妇就不能做事了?我说你这老头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啊?人家来服侍你也是想报答你的恩情,正常人谁愿意当牛做马被人使唤?”
楚云洲险些吐血,“你还有理了?!”
楚雨凉直起脖子,“我怎么就没理了?你倒是说说我哪做错了?人家兰姑都没一句怨言,你这个被服侍的人还在这里唧唧歪歪,我说老头儿,你别太过分哦。”
楚云洲一脸黑气,就跟脸上糊了黑泥巴一样。
楚雨凉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紧接着撇嘴,“有人不计回报的服侍你、给你当牛做马,那是你福气,你应该感恩才是。都不知道你这心眼怎么长的,又觉得人家可怜又要嫌弃人家是寡妇,我说老头儿,你到底想怎样?还有,人家就是想踏踏实实做点事,瞧你这幅样子,就跟被人占了便宜似的,人家一女的都没计较,你个大男人计较个什么东西?知道的会当你不习惯,不知道的人怕是以为你在心虚呢!”
闻言,楚云洲就差喷出一口老血昏死过去,双眼瞪得比牛眼还大,桌子也拍得更响了,“你、你这死丫头,满口胡话,是想气死为父不成?!”
楚雨凉赶紧往身后退了好几步,害怕他情绪失控把桌子掀了,软了声音安抚道,“老头,你别太激动,先冷静冷静,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子真的挺那啥的……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
楚云洲大怒,“你还说?!”
老天,他到底生了个什么女儿?!
见他真气了,楚雨凉也不逗他了,摆了摆手就往外走,“行了行了,我不说了。没见过你这样凶悍的外祖父,整天跟个炸毛的公鸡似的,我再跟你说话,我肚里这两个宝贝都得被你吓哭,估计以后他们出来都不会让你抱。”
“……”楚云洲拍桌的动作瞬间僵住,张着嘴的他就跟喉咙里卡了刺一样、咽不下也吐不出来,憋得他一张脸涨红涨红的。
还真别说,他真是被自家女儿最后那句话给吓住了。
楚雨凉还真是说走就走,对兰姑的事,反正就这么定了。人家刚上岗、又没犯错,这个时候把人调来调去也太得罪人了。
刚跨出书房,看到站在门外侧的兰姑,她突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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