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关否去接人,现在应该也快到了吧,花灯是你姐姐?”
寻月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想说不是,却又嗯了一声应下,“那契约——”
白岸从上衣兜里拿出一张纸,“红姨转让给我了,这里还盖了转让的章。”
寻月从没想过债务倒手会这么快,却又有种被红姨卖给白岸的感觉。
“钱我会还给你的,还是按照契约上的时间,六个月内会还给你的。”
白岸似笑非笑地偏头看她,“那我就多给你开点工钱?”
寻月霎时一蒙。
“什么叫你——”
“哦,倪提丽的丈夫是我表哥,也就是说她是我表嫂,现如今,我表哥就是至宝的总经理,所以,要不给你抬到三等界去?到时候我找你也方便。”
寻月难以置信地向后挪开,“我是欠你钱,但我会还你的,我又不欠你人。”
白岸搓搓手,呵呵一笑,“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咱俩还挺有缘的,再说——”他扭过脖子,指了指耳后,“这玩意儿小时候在两向镜子里看到过,长这么大,就你能看见这个,说给别人,他们都不信。”
“你表哥嫁给,哦不,是娶了一个凯亚星人?”
白岸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嗯,倪提丽虽说长得有些夸张,但人还是很好的,算是凯亚星人中,蛮通情达理的。”
说话的功夫,另一辆黑色凯a牌照的车并排停在面前。
“寻月。”花灯趴在窗口欣慰地唤了一声。
“你们早饭吃了吗?”白岸问。
关否站定行礼,“二少爷您这不跟夫人打声招呼就下去,恐怕——”
白岸只摆手,“不用,我跟表哥说了,反正也是去至宝,我就当是视察吧。”
关否年岁不大,但看神态可比白岸谨慎小心许多。
“来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随侍关否,这是花灯的妹妹,寻月。”
寻月抱着背包起身鞠了一躬,“谢谢你带我姐姐过来。”
关否只点点头,并不想跟她搭话,只向着白岸问:“那跟您母亲——”
白岸思索片刻,“她倒是忙,未必会过问到我头上。”
寻月抱着包站着,跟花灯对了个眼神。
“我妹妹,还不懂事,她恐怕都不知道白岸少爷您是谁,如果您不介意,可否让我跟我妹妹单独说几句?”花灯问。
白岸点点头,然后看着关否,拍拍身旁的位置。
寻月迅速上车,“姐,这怎么回事?”
花灯被她叫的一愣,但也应下,“白岸少爷的母亲十年前接管崇科院,继任院长,父亲是凯恩商会的会长,他叔叔叔母早亡,表哥就一直住在他们家,七年前表哥被倪提丽相中,入赘倪提丽的府邸,成了三夫君。”
寻月听得下巴都要掉了。
“凯恩商会的大股东,是凯亚星人的大将,白岸少爷的父亲原本是那大将的管事,后来被提拔成了商会会长,除此之外,他们家长子也入了商会,白岸排行第二,另外还有个妹妹养在家里,并没放出来。”
寻月看了眼车外坐在长椅上的男人,“那那个夫人?”
“他妻子。”
寻月差点惊出鹅叫。
“他妻子是凯亚星人,是中校的女儿,凯亚星并不是一夫一妻制,所以对另一半格外宽松,也就是各玩各的,他俩是彼此的原配,但那夫人后面还有一堆后缀养在府上呢。”
寻月收起下巴,抬手抹了把脸,“姐,我有点蒙。”
花灯摸摸她脑袋,“没事,恐怕这白岸少爷只是对你感兴趣,但也只是一时的,让他感兴趣的人太多,我当初也同桌陪过一次,他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
“姐,我欠他九百多万呢。”
花灯揽过她的脑袋,“姐来还,姐一定会还上的,才不会把你卖给他。”
随即又捧着她的脸颊,“别被他的花言巧语蒙骗了,最多也只有三个月的兴趣,对那些没了兴趣的,他忘得比谁都快,也是说翻脸就翻脸的爷,所以——别被他的外表蒙骗了,他对你的好,基于对你的兴趣,绝无其他可能,记住了?”
寻月使劲儿点点头,“我不是对他感兴趣,我是,我是那些钱,我还不如欠着红姨呢。”
“一丘之貉,分不出高下。”
两车一前一后驶向七等界。
关否开车在前头,白岸在后面跟着,可他一路上嘴就没停,说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
但寻月对他说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满心想着红姨拿了九百七十万把自己卖给白岸了。
一时间,竟拿自己跟桃铃对比,算是将桃铃的心境走了一遍。
下午三点钟,车开到至宝垃圾厂的大门外。
因为白岸跟他那表哥打过招呼,所以至宝的副经理屁颠屁颠地出来迎接。
但是白岸也没有刻意提及跟寻月的关系,甚至只用顺路捎带这种话,草草了事。
寻月带着花灯去人事部办理入职,还是找的贝姨,而今天是九月三日,贝姨已经得到了大家凑的一百万。
“她这样能上工吗?”贝姨将名牌递给寻月,“你可得抓紧了,蒲子他们没日没夜的忙活,这一个月算是白赚了。”
寻月忙点头,“谢谢贝姨。”
贝姨白了她一眼,随即手撑着脑袋看向桌内,“谢我什么,不恨我就不错了。”
寻月在跟红姨周旋过招之后,就觉得贝姨特别亲切,“当然得谢谢您了,谢谢您高抬贵手,只要了我一百万。”
贝姨听出画外音,随即转头看看花灯身上的伤,又看看寻月,“怎么,你被别人讹上了?讹了多少?卖了几年?”
寻月眼神游移,发尾缠上手指,“九百,多万。”
贝姨一时哑然,但看着花灯身上的伤也差不多知晓一二,“医药费?”
寻月点点头。
“真够你凑的,快回去开工吧,你隔壁是团升,你姐姐她——”
“先跟我住一个屋,等她好了,等我手头宽裕,再租一屋。”
从人事部出去,白岸还站在院子里跟副经理攀谈,但眼睛时不时会跟着寻月的走向移动,最后移动到那栋高大的集装箱建筑上。
“这白岸少爷还真是来劲了。”花灯坐着轮椅扭头看向后方,可巧撞见白岸投过来的目光,“他要是不走,你就坚持个把月,到时候你对于他来说就只剩下欠债的这一种身份。”
“爱什么身份什么身份,我现在只想赚到九百七十五万,赶紧把钱还上。”
因为集装箱房没有电梯,所以把花灯连人带轮椅拽上四楼是极大的工程。
好在上到二楼转角的时候碰上了知天。
“你可终于回来了。”知天过来搭把手,“蒲子跟副经理要人,把我知地还有团升都要过去,我们手生,搜的慢,但也是没嫌弃。”
“对不起,让你们受累了。”寻月挎着两个大包拎着轮椅跟在后面。
“受累倒也不算,就是把他们那点库存都折腾光了,还得靠你。”知天背着花灯登上四楼,倒是连气都不用顺。
“不过说是从徐大爷那儿也借了四十万。”
寻月瞠目,“徐大爷?借了?”
“那当然,整个至宝里,肯借给蒲子的,也就只有徐大爷了。”
寻月心里的愧疚难以平复,不过七天,她就欠下了九百七十五万的巨款,还欠下了一堆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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