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该起了。”
宁窈窈被一道温温柔柔的女声唤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按捺住自己的迷茫,眼睁睁看着两队粉衣宫女鱼贯而入,对着自己上下其手。
“娘娘,午穿这身烟云软蝶裙如何?”一个看起来像是掌事宫女般的仕女询问道。
宁窈窈低头看了眼她手中的粉色宫裙,正欲开口说话,却感受到腹中传来的饥饿感,顿时冷下了一张脸,浑身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你们先下去。”
一众宫女却对她的阴晴不定见怪不怪,纷纷躬身告退。
“怎么回事?”
“开启副本——驸马爷想养外室怎么办!攻略人物——驸马许暮昀。”一道机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宁窈窈不适应的将眉毛狠狠皱在一起,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腹中传来的饥饿感让她声音中满是不耐烦:“说好的爱呢?哪儿呢?”
机械音的声音毫无波动,察觉不出一丝心虚和愧疚:“请宿主自食其力。”
一声轻嗤在诺大的卧室异常清晰。宁窈窈被气笑了,揉着太阳穴的手下手更重:“自食其力?你的意思是——我还得自己攻略?”
“宿主真聪明。”毫无感情的彩虹屁。
为了防止宁窈窈罢工,机械音先声夺人,下了最后的通牒:“宿主倘若消极罢工,不仅自己的生命就此绞杀于异世,粉妖一族也将就此绝后。请宿主自我决断,我已经将剧情传输到你的脑子里,即将陷入休眠状态。”
宁窈窈哽住了。
粉妖。以爱为食的妖。
食爱者,将会随机觉醒一项强大的天命技能。
可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粉妖一族人口逐渐消弭。尤其是在当前快餐式爱情横行的年代,爱更是显得弥足珍贵,别说觉醒技能,连果腹都难以实现,大量的粉妖活活饿死,到了现在,粉妖一族更是仅剩自己一个。
倘若自己再亡,粉妖将彻底的不复存在。
脑海中的机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宁窈窈深呼吸一口气,沉下心回看脑中的资料。
原主宁窈窈,大燕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先帝与先皇后唯一的嫡女,手握大燕一半兵权,在位皇帝的嫡姐,却因手握重兵遭其忌惮,早已不复昔日荣宠。
位高权重?很好!
宁窈窈满意地勾了勾唇,看来自己小日子过的足够富足,完全能养得起自己这张脸。这才有心情接着看这位传说中的驸马爷许暮昀。
攻略人物许暮昀,宁窈窈的驸马。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受他所托使计策让宁窈窈倾心于自己,却从未爱过宁窈窈。皇帝即位后收拢兵权,宁窈窈失去了价值,连做戏都不愿意了,直接开始流连烟花巷柳,直到遇上了花魁畔儿。
一声轻嗤在偌大的内室响起,宁窈窈看了一眼剧情节点。
新帝登基半载,已经在驸马的帮助下从大燕嫡长公主的手中夺回了大半兵权,如今,宁窈窈的手上仅余一支精锐骑兵。
国事渐盛,在新帝的授意下,许暮昀再不想之前那般对宁窈窈百依百顺,府内纳了几房小妾,也时而流连烟花巷柳,若非宁窈窈手中最后那支骑兵实力强横战无不胜,恐怕连最后的那点虚与委蛇也不肯给她了。
宁窈窈吐出一口浊气,眼中是跃跃欲试的野心。
还好,最后一张底牌还不曾打出去。
“结香,更衣!”宁窈窈一挥衣袍,赤足走向梳妆台,对着铜镜欣赏自己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庞。
铜镜中的女子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勾勒着两弯小山眉,进可妩媚多情,退可高贵威严。眼波流转,细眉微挑,朱唇不点而红,一颦一笑,眼角眉梢都藏着风情。
结香带着一众女婢再次走进来,立在她的身后不敢多言。
“就穿那件...石榴红的描花罗裳。”宁窈窈懒散地倚在红木椅上,笑的张扬。
结香愣了一下,语气小心翼翼,带着试探:“可...驸马爷母亲的丧期未过...”
说罢赶忙低下了头,似乎怕极了她。
宁窈窈却是回头将她扶起,一点点靠近面前这个僵硬住了的小丫头,笑的千娇百媚:“你觉得...本宫容颜如何?”
“公主...公主倾城绝色,端丽冠绝,大燕...无人能及。”结香受宠若惊,红了脸,支支吾吾答道。
宁窈窈被她的话取悦,笑着拍了拍她的腕子:“既如此,石榴红,本宫如何穿不得?”
结香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正欲下跪,却见她的笑容并不含怒意,反倒一时愣在了原地。
宁窈窈收了脸上的笑,目光定格在屏风处,再开口时铿锵有力,不怒自威:“本宫是先皇亲封的昭瑞公主!大燕唯一的嫡长公主!驸马爷?呵,说白了不过就是入赘给我皇室,本宫是君,他是臣,他的母亲,有什么脸面让一国公主给她守孝?”话锋一转,语气带了更大的嘲讽:“何氏在时,自诩公主的婆母,不尊我不敬我不说,母家还欺压百姓,本宫看在驸马的面子上不同她计较,可如今,本宫穿什么,也要她管得了?”
“公主恕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结香连忙跪地。
然而,却有人比结香更激动。
只见一个穿着素色长袍的男子径直绕过屏风闯进来,剑眉蹙在一起,眼冒寒光,满脸不忿:“死者为大,公主慎言!”
宁窈窈不屑地瞥过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大燕的国土之上,只有皇室为大!驸马,何来死者为大一说?”
来者正是驸马许暮昀。
只见他一脸惊愕,好似根本不明白往日里体贴备至的公主怎么就一夕之间翻脸不认人。
宁窈窈勾起唇角,闭上眼睛等一众侍女为自己更衣,嘲讽的嗤笑从嘴角泄露:“算起来多日未见了,驸马身穿一身孝服去烟花巷柳,没被赶出来?”
许暮昀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红,还不等他回话,就听宁窈窈继续抢白:“本宫是不是还应该多谢我那皇帝,若非他的召见令,本宫恐怕这辈子都见不到驸马几回了。”
再睁眼,风华乍现。
“话说回来,驸马倒是极听皇帝的话?怎么?有交情?”
结香将最后一枚绣扣挂好,安静地退到一边,心里却对这火.药味十足的场面暗惊不已。
公主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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