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善淡淡看了他一眼,“如此,你不怕我得不到还魂草,也不让你得到吗?”
“你倒是维护他,”颜楚看出她对自己方才说颜煦的不满,不咸不淡地说道。
“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颜楚不置可否,“你的病我先前有研究过,我服了还魂草后,以我的血入引,能缓解你的病情,而后以珍贵药物养着,保二十年无虞,没什么问题。”
甄善默了默,“我凭什么信你?”
“你自己不也说过,我要的是颜煦忠心听命我,不是要他的命,你是拴住他最好的存在,我比谁,都不希望你出事呢。”
“狡兔死,走狗烹,我如何得知你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后,不会忌惮他?”
啪!
颜楚放下杯盖,瓷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似不知不觉地化开两人针锋相对的紧绷氛围,又似加重了这种凝重气氛。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我的武功注定这辈子登不了顶,唯有颜煦忠心辅佐我,才能真正震慑武林,而我的弟弟,我比你更加了解他,说句难听的,天真到傻,他无心高位。”
甄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最好记住你的话。”
“你放心,我要的是一把宝刀,不是一个难缠的敌人。”
甄善垂下眼帘,沉默。
颜楚也不着急,在体质方面,他们也算得上同是天涯沦落人,最是知道,没了命,什么都做不到。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明白该怎么选择。
许久,“你想我如何?”
颜楚看了看窗户,缓缓道:“算算时间,阿煦应该快来了。”
甄善看向他。
……
嘭!
颜煦刚赶到院中,房间就传来好似人摔倒在地的声音,他原本冷凝的神色更加凛冽,浅淡眸子却是掩不住的担忧。
“滚开!”
颜煦挥袖甩开阻挡他的下人,猛地踹开房门,“善善!”
入眸就是她倒在地上,黛眉紧蹙,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雪白的衣袖染上点点血色,刺得他双眸发红。
而此时,颜楚手伸出,似还想要打她。
颜煦血液倒流,所有愤怒和担忧全部恐怖的杀意,炼华出鞘,剑身划过一道火焰,携着强大的内力劈向颜楚,毫不留情要直取他的性命。
颜楚一惊,身影疾速闪开,避开炼华,手臂却还是被划开一个大口子,鲜血涌出。
颜楚脸色一白,连忙封住自己的穴道,只是看向颜煦时,墨眸染上不可置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色。
“你,真要杀我?”
颜煦劈开他后,就没去理会他,赶紧抱起甄善,担忧到脸色惨白,不住地问:“善善,你有没有事?”
甄善触及他那双紧张无措的浅淡眸子,心如裂开一个口子,疼得厉害。
“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都流血了,”颜煦看着她双手满是血,眼前直发黑,双手忍不住颤抖,“你别怕,我带你去找大夫。”
安抚着她不要害怕,可实际上最害怕的却是他。
颜煦没有忘记,上次她受伤时奄奄一息的模样,这次,他没有了救命的药了,要是她出事,他该怎么办?
“阿煦……”
“滚开!”
强大的真气从颜煦身上倾泻而出,震得颜楚五脏六腑险些移位,他嘴角溢出鲜血,几乎站不住。
见他几近发疯的样子,甄善瞳孔微缩,也不顾自己手上的血,搂住他的脖子,唇瓣轻轻贴了一下他苍白的脸颊,柔声安抚,“颜煦,我没事。”
颜煦脚步猛地僵住,被他这么一吻,吻得险些灵魂出窍,双手哆嗦,差点把她给摔了。
好在,就算某人石化,也下意识先护好怀中的人儿。
但,此时,莲焰公子标准的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的样子。
甄善后仰,都还没来得及害羞,就见他俊美若天人的脸庞缓缓红了,从脖子到耳根渐渐红得通透,好似还冒着烟。
她眨眨眼,刚想笑,掌心碎茶杯割破的伤口却疼得厉害,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具身子不仅弱鸡得厉害,还十分不耐疼,一点小伤口,就能疼得她几近晕厥。
颜煦听到她忍痛吸气的声音,立即回神,脸还是红得厉害,结结巴巴地问道:“善、善善,你、你怎么样了?”
“她一向体弱,你若是不快些放她下来包扎伤口,她原本没事也有事。”
颜楚撕了袖子,将自己的伤口粗略包扎一下,冷冷地说道。
他冷,颜煦比他更冷,只是,他更担心甄善的身体,转身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检查她的伤口。
发现她只是掌心被割了一个小口,神色松了,又紧绷起来,慌忙去找药箱。
但,对颜楚的防备,颜煦一点也没放松,只要他敢有一点异动,炼华会被立即吸入自己的掌心,直接劈了他。
颜楚原本想拿药给甄善,见自己那个倒霉弟弟的样子,气得直接甩袖离开。
颜煦恨不得他滚,没管他,急忙给甄善包扎伤口,喂内服伤药。
甄善原本想说不用如此,她还没那么不中用。
可见他紧蹙着眉,脸色比她还苍白,无奈,只好随他。
“善善,你疼不疼?头晕不晕?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甄善看着被包扎成猪蹄的手,红唇微抽,“我只是被茶杯碎片划了一下而已。”
看着有些吓人,其实不过轻伤。
“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没事?不行不行,我还是带你去找大夫。”
甄善:“……”
就只是手上和衣服沾了些血而已,怎么闹得她流了整桶血一般?
上次,她会昏迷,是因为那两根银针虽细,却伤到了骨头,这次看着吓人,但也不过皮肉伤。
她好笑,没受伤的手拉住坐立不安的男人,“再好的大夫,开的药能比落霞山庄的好?”
颜煦微怔,随即他似想到什么,抓起炼华,满脸杀意,就冲出去砍人。
“你给我回来!”
甄善的话如同定身咒,颜煦脚步僵住,只是握着炼华的手青筋暴起。
“善善,他伤了你!”
甄善眸色微颤,轻轻道:“我自己摔的。”
“你还在袒护他?”颜煦突然转身,紧紧抿着唇,不知是恼怒,还是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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