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学习和思考，累了就站在庇护所巨大的落地窗边，看看外面无垠的星河。
这种安静的生活，对那些性格外向的人来说或许很无趣，但季鸣却非珍惜自己独处的时间，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中午，秦章找到季鸣，十分惊讶说道：“你到底用了什么魔法？仅仅一上午，就收到了上千封求职信，人事部已经忙到飞起，正在挨个约见这些求职者呢。”
“我可没有魔法。”季鸣只是笑了笑，“我不过是通过直播和日记，将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宣传出去罢了。”
“就这？”
秦章觉得不可思议，自己费尽心机都招不到高质量人才，季鸣随随便便写篇日记，就引来上千封求职信，差距也太大了吧？
季鸣道：“世界上的喜怒哀乐并不相通，例如有些人很喜欢酒桌文化，而我却对此深恶痛绝，虽然我也喝酒，却最讨厌劝酒和相互吹捧。”
“科技圈也是一样，无论直播还是日记，都是为了寻找和我们有着相同目标的人…”
随着季鸣解释，秦章渐渐明白了，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季鸣祭出特色鲜明的大旗，试图将利维坦科技打造成疯人院，打造成理想主义者聚集之地。
之前秦章的失败，是因为他只考虑到员工的物质诉求，忽视了他们的精神世界。
而现在，全世界科技工作者都知道，利维坦集团不但薪水给的高，还是一家愿意为了梦想而奋斗的企业，该怎么选择，结果不言而喻。
午休结束后，季鸣又回到实验室，和同事们一起继续展开实验，合成新的高分子正负极材料，验证电气性能。
这项工作对季鸣来说并不算难，因为他不过是把利维坦科技，复制到地球而已。
唯一的问题在于材料，同样是高分子碳负极，但以地球工艺制备出来的材料，往往达不到利维坦文明的技术要求，所以季鸣必须想一些办法，不断提高负极的材料学性能。
在第一天能量密度七百三十一的基础上，第二天达到了九百八十五，第三天突破一千三，第四天一千六，第五天继续气势如虹，直破两千大关！
与此同时，季鸣的日记也每天更新。
疯人院日记：05。
“很多热心网友留言指出，直播中我们的科研团队气氛沉闷，有事情相互交代一下，平时大家各忙各的，成员多数都不怎么合群。”
“在六十年代的北大荒，有一个知青也很不合群，他总是在一个人看书，一个人背单词，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同伴向领导反映，这个知青一年到头讲不了十句话，恐怕是脑子有毛病，最好送到医院看一看。”
“于是，领导找知青谈心，结果他还是一言不发，尝试过几次后，领导发现这人简直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于是便放弃了对他的挽救，任由他自甘堕落下去。”
“直到多年以后，这个知青成为华夏外交部长，操着一口流利英语，在国际外交舞台上长袖善舞的时候，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并不是真的孤僻，也不是真的沉默，他其实很会讲话，只是相对语言，他更喜欢思考罢了。”
“性格并不重要，疯人院欢迎一切孤僻的，古怪的，沉默的，张扬的，文艺的，阳光的，浪漫的人加入，反正你们只要来了这里，全都是疯子。”
“疯人院开张第五天，昨天实验的基础上，我们改进了负极材料，能量密度两千大关，正式告破。”
……
破两千了！
能量密度真破两千了！
飞机起飞后，雷老板看着季鸣最新的日记，心情久久无法平静，激动的浑身颤抖。
短短几天时间，年轻的季鸣已经迅速成为华夏，乃至全球科技圈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每天都有数千万科技爱好者，通过直播围观利维坦实验室，而季鸣的疯人院日记，则被翻译成数十种不同语言，并且引发了轰轰烈烈的跳槽运动。
无数工程师和研究员，渴望投奔利维坦科技，成为疯人院的一员，为此他们甚至甘愿放弃已有的职位和奖金，只为能亲眼见证科技史上最伟大的奇迹。
惊叹过后，秘书在雷老板身边说道：“按照正常的商业逻辑，目前全球锂电池能量密度普遍在两百左右，季鸣只需要将三百级别的电池产品投放市场，就足以引领全球。”
“然后第二年投入能量密度四百的产品，第四年将指标提高到五百，如此类推，既能够吸引消费者不断更新换代，创造最高的利润，还能确保公司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遥遥领先。”
“然而季鸣却像个傻缺一样，明明已经拥有了两千级别超级动力电池，超越全球同行整整十倍，可他却还不满足，执意要将高分子聚变电池的能量密度，推到物理上限。”
“他难道不明白吗？”
“一旦电池到达物理上限，就永远不能提高了，一件事情做到极致虽好，可接下来怎么办？”
雷老板摇了摇头，“季鸣可不是傻缺。”
“至于他为何这样执着，其实早在他的第一篇疯人院日记中，就已经解释过了。”
解释过了？
秘书微微一怔，下意识想要重读季鸣的日记。
目睹此景，雷老板淡淡说道：“你所谓挤牙膏式的技术升级，本质还是商人的思维，以赚钱为目的，而季鸣扮演的角色，是颠覆者。”
秘书若有所思，回忆着雷老板的话，片刻后，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颠覆什么的我虽然不懂，但他却让咱们陷入了困境，准确来说，正是由于他的放任自流，才导致了华夏科技界前所未有的大洗牌，连我们也成了受害者。”
雷老板蹙眉，手指捏了捏紧绷的太阳穴。
作为利维坦科技的合作伙伴，小米领先全球，第一个推出凌云电控补丁，但就连雷老板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一举动竟然成为了科技战争的导火索。
短短二十四小时内，华为，良心想，vivo，oppo，长城，比亚迪，大疆，海康威视，中兴…
华夏地界上所有能说出名字的科技企业，新能源企业，全都推出自己的凌云电控补丁，并且以比小米集团疯狂一百倍的态度，全力宣传促销。
这场战争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大的格局早已确定，电池领域有比亚迪和宁德时代双雄，笔记本电脑是良心想一家独大，手机四巨头各有千秋，电动汽车领域除了比亚迪，长城，长安这类的老牌企业，又冒出小鹏，理想，蔚来，三大后起之秀。
总之在季鸣之前，科技圈是稳定态，每家都有各自的市场份额，绝不会轻易大打出手。
而现在，由于所有企业同时应用最新的技术，导致不仅稳定不在，还几乎把人脑子打成了狗脑子！
比亚迪和宁德时代直接就掐起来了。
手机四强最开始的两天，由于小米先发制人，所以全面占优，但是随着oppo和vivo的联手，形式顷刻间逆转，拿了钱的自媒体开始把小米往死里坑，对手的宣传和促销攻势，一浪高过一浪。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连雷老板也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打的这么厉害，他如今连夜赶往深圳，就是要找季鸣面谈，希望他站出来收拾局面。
雷老板想着见到季鸣后该怎么说，不知不觉瞥见隔壁位置的乘客，那是一位老者，正在看今天的都市报。
有趣，网络盛行时代，依然保持看报纸习惯的人已经和大熊猫一样稀少了。
这时候，雷老板忽然猛的一怔，只见都市报科技版标题是这样写的。
华夏手机行业四巨头混战，苹果三星池鱼遭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