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民警奔跑途中接到了接线员小李的电话,气喘吁吁之际,不禁再次使出浑身解数,全力冲刺,石拱桥就在眼前,但却是没有一点声响,安静的可怕。
流水声在寂静的深夜里,刺耳的响亮,就着昏暗的光线,民警顾不得劳累,翻身下河岸,顿时被眼前的惨像惊住了。
一个成年男子在昏暗的桥下,面朝北方跪着,脖子被扭曲成了九十度,脑袋朝一侧搭耸着,血色瞳孔睁的老大,吐出长长的舌头,嘴角溢出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河滩上。
跌落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泛白的光照在了死者脸上,惊恐与诡异的笑竟然同时并存,这瘆人的一幕,不禁让人望而生畏。
一名民警赶紧呼叫支援,另一名胆大的民警上前查看,突然,地上的手机响了,传出了一个孤独女子的声音。
“月稀稀,人北去,孤城老树难再续,”
“难再续......”
随着民警的靠近,声音戛然而止。
不一会儿,许多水岸怡和花园的居民就被一阵阵警笛声所惊醒,在南门的石拱桥边,停靠着多辆闪着红蓝光的警察,救护车等。
现场已经被封锁,法医正在鉴定,偶有路过的好事者皆被挡在封锁线外,当然也包括大半夜睡不着的王济希。
赵振亮教授居住的小区就在水岸怡和花园的旁边,这一条河从两个小区南门流过,悄悄辞别了老师的王济希,本想在小区边的宾馆凑合睡一晚,哪知到了深夜的时候,突然浑身燥热,即使空调的温度已经调到了最低,也无济于事。
于是,王济希便出了宾馆,顺着河流吹着夜风,一路散心,不过,奇怪的是,身上的燥热感却是不减反增,得知前面发生了命案,现场被封锁,王济希只得原路返回。
然而,越是往宾馆走,王济希就越是热,等进了房间,已经大汗淋漓了,像是从桑拿房刚出来一样,一头钻进了浴室,直到被冷水一阵冲洗,才恢复了原装。
从浴室出来的那一刻,王济希感觉自己没了力气,全身虚脱,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一头倒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子时刚过,丑时刚至,正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候,呼呼大睡的王济希浑然不觉房间里的异样,床前的地板上,一幅古画正徐徐展开。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王济希睡得迷迷糊糊,拽了拽被单,盖在了身上,然而却是没有任何作用,彻骨的冷让王济希午夜惊醒。
隐隐约约中,王济希好像看到了床前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嫁衣,披头散发的女人,那一瞬间,没有丝毫防备的王济希被吓得嘴巴张得老大,却愣是发不出半点声响。
一缕头发紧紧勒住王济希的脖子,深深的嵌入了皮肉里,王济希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全身僵硬,根本动弹不得。
那一缕头发越来越紧,窒息感越来越强,仿佛下一秒脖子就会被勒断,危机之际,房间里竟然有高跟鞋的声音响起,有淡淡的水仙百合花香传来,一个曼妙的身姿在王济希凸起的瞳孔中,渐渐放大。
来人正是李存红,纤细的手指,涂上了精致的红色指甲油,只是轻轻一弹,一线金光进入了女鬼的身体,王济希顿时感到脖子一松,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空气。
房间里的灯打开了,女鬼不见了身影,但残留的冷气以及李存红却是实打实的存在着,一身玫瑰红色的旗袍,岔开到了大腿根处,依然是妖艳的红唇,热情的大波浪。
这个危险的女人在王济希看来,比之刚刚的女鬼,有过之而无不及,颤声问道:
“谢谢你救了我,不过,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李存红诡魅一笑,从桌上的水壶中,倒了一杯水,姿态魅惑的坐在了椅子上,轻口饮水,洁白的大长腿微微翘起,若隐若现,不禁让人想入非非,但王济希却是对这个女人忌惮倒了极致,不敢乱生想法,赶紧转移目光。
脖子上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王济希顺手一摸,指尖鲜血斑斑,一卷纸适时被扔了过来,王济希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扔的,开始仔细擦拭脖子上的血迹。
直到床边垃圾桶里装了有一半染了血的纸巾时,王济希脖子上的血才止住了,有了这一会儿的时间,心有余悸的王济希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事。
首先,李存红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其次,自己的存在对李存红大有用处,至于具体用处是什么,王济希不知道,却也不如何摆脱这个女人,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不过,总算是有了可以谈判的资本,王济希迫切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勇敢的看向了李存红,质问道:
“你为什么跟踪我?”
李存红“扑哧”一笑,似乎是嘲弄,似乎是不屑,泛起的嘴角说道:“我来找她,她找到了你。”
“她是谁?”王济希不解道。
李存红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纤细的手指,指了指地上。
王济希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地上竟然躺着一幅半开的古画卷,露出了一个女子萧瑟的背影,而这个背影,王济希一眼认出,正是刚刚的那个女鬼。
“它.....它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我怎么不知道?”
王济希下意识的搂了搂被子,迷惑的目光再次望向了那个坐在椅子上,姿态魅惑却无比危险的女人。
“没有为什么,她找上了你,要么解了这个难,要么等死。”
李存红冰冷的话,让王济希心里一阵发毛,不死心的追问道:
“为什么是我?我又没有得罪她,凭什么赖上我?”
熟悉的高跟鞋声响起,是李存红站了起来,嘴角勾出一个美丽的弧度,不过看了看地上画后,却是叹息道:
“人生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想要活,今天天黑之前赶到《希望客栈》,想要死,待着这里不动就好。”
话毕,这个危险的女人逐渐离去,高跟鞋的声音愈渐变小,房门被关上了,只是房间里,还存有淡淡的水仙百合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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