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浚来到淮海路完美照相馆已经快到中午十一点了,此时这条高雅浪漫的街道正是游人如织。
“先生,您要拍照吗?”
照相师将黄浚迎进屋内,客气的问道。
“是的,我要拍一张照片寄往老家,不过我比较挑剔,不喜欢莱卡,你这里有康泰克斯照相机吗?”
黄浚整理了一下礼帽,低声问道。
“有的,请跟我来。”
照相师开门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将一块“有事外出,暂停营业”的牌子挂了出去,锁好门,带着黄浚来到了化妆间。照相师碰触了一下隐藏的机关,化妆间的镜子直接移到了侧面,原来是一道暗门。
等到黄浚走进去后,摄影师在外面将一切恢复成原样,开始警戒。
暗门内的空间只有几平米,并不算大,一个风姿妩媚的女子收好电报机,款款来到了黄浚的身前。
作为色中饿鬼,黄浚一把搂住该女子,恨不得将他揉进身体里面。
“雅权,想死我了!”
说完这句话,黄浚开始寻觅女子的樱唇。
“讨厌!”女子挣脱黄浚的怀抱,娇嗔道:“你到底是思念我这个人,还是想我的身子!”
“当然是想你这个人啦!”
黄浚右手插进外衣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玲珑剔透的玉镯,拉过女子的左手,亲自戴在了她的洁白的手腕中。
“好漂亮!”女子呓语了一句,然后问道:“你这次来申城,不会是专程过来给我送东西的吧!”
“老蒋叫我过来接一个人回金陵,但是我太想你了,一下火车就直奔你这来了。”
说完这句话,再次将女子揽入怀中,开始亲热。
过了好半天,二人才分开相依的唇齿,女子低喘的问道:“谁呀?需要劳动你这个机要秘书的大驾!”
“我和这个人可比不了,人家可是贵胄,柏林军事学院的高材生,老蒋的侄子,家里富可敌国,前些日子还娶了一位美娇娘,简直羡煞旁人。”
黄浚语调阴阳怪气,包含着嫉妒。
“你是说伍伺仁?老蒋接他去金陵干什么?”
女子大吃一惊,急忙问道。
“原来你们也知道他,委员长好像要让伍伺仁帮助训练德械师,他毕竟毕业于德国,对这些比较在行。”黄浚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等我一会,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大本营,然后咱们一起去吃午饭。”
女子说完,重新打开电报机,把这条关于伍伺仁的最新信息发给了申城梅机关总部。
这个妩媚的女子可不简单,名叫廖雅权,但是这不过是她的化名而已,她真正的名字叫做南造云子,被东瀛人称作帝国之花。
1929年,南造云子以失学青年的身份潜入金陵,伺机打入国府高层内部,以窃取军事机密。
南造云子来到金陵后,化名廖雅权,在汤山温泉招待所当起了服务员。汤山离金陵约30公里,是一个极佳的休闲去处。国府当局在汤山建了一个游泳池,办了一个温泉招待所,军政大员趋之若鹜,经常在此召开秘密军事会议。东瀛特务机关早就瞄上了这个地点,所以派南造云子打入其内部。
南造云子很快就以美艳的外表钓到了一条大鱼——国府行政院主任秘书黄浚。黄浚出身官宦之家,年轻时曾留学东瀛,熟悉东瀛的风土人情,精通日语。回国后黄浚曾在北洋政府任过职,后得到金陵国府主席林森的赏识而被调到行政院,任主任秘书。1932年汪精卫担任行政院长后,对熟悉东瀛情况的黄浚更是刮目相看。
黄浚是个好色之徒,经常来汤山温泉招待所消遣。他第一次见到南造云子,就被迷住了,随后二人勾搭成奸。
短短几年间,黄浚向南造云子透露了很多“内部“情况,最后他本人及其儿子都被发展成为东瀛间谍。黄氏父子利用各种机会为南造云子收集情报,并扩大其间谍组织,国府军事委员会下属的参谋总部、军政部、海军部都先后有人被拉下水,导致一些重大机密接连被窃。
影佐祯昭接到南造云子发来的情报后,大为震惊。此前伍伺仁一直在和老蒋冷战,从不介入国府内部事务,这让东瀛人认为未来可以将这位大才拉拢至旗下,现在伍伺仁已经答应帮助老蒋训练军队,这让影佐祯昭慌了神,根据特高课在欧洲的谍报人员发来的信息,伍伺仁让治军严谨的德国人都对他青睐有加,可见危险程度,所以影佐祯昭决定,一定要除掉伍伺仁,坚决不能让他到金陵赴任。
“犬养健,你立即去宪兵队,挑选帝国最好的枪手调过来,我们绝不能让伍伺仁成为帝国的威胁,等到南造云子小姐发来伍伺仁离开路线的详细信息,设伏击毙他。”
犬养健把头一点,郑重道:“嗨!属下这就去办,绝不会让伍伺仁活着离开申城。”
傍晚时分,国泰大戏院前,车水马龙。
这座建于1930年,1932年1月1日正式对外营业的电影院外墙采用紫酱红的泰山砖,白色嵌缝,十分美观,属典型的装饰艺术派风格,很受申城影迷喜欢,很多追求浪漫的年轻男女观影都会首选这里。
沈秋霞挤下公交车,在国泰大戏院购票处前停下了脚步。仔细浏览今晚的影片海报。
“好莱最新力作《双城记》,讲诉乱世中的爱恨情仇。本院今晚正式上映,本片由好莱坞顶级明星罗纳德·考尔曼和伊丽莎白·艾兰主演,剧情感天动地,荡气回肠,男主角的高尚情操,足以令天下人同声一哭。”
“让你久等了。”
伍伺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沈秋霞身边。
郑秋霞看着心心念就的英俊脸庞,一语双关感慨道:“是我来晚了!。”
“买两张《双城记》的影票。”
伍伺仁掏出钱夹,抽出了两张钞票。
“先生您收好。”
售票员将电影票递出,伍伺仁接过影票,转身对郑秋霞说道:“现在五点一刻钟,还有一个钟点电影开演,我们去喝杯咖啡吧。”
西江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纷至沓来,归家的市民丝毫没有预感到战争的硝烟越来越近。
伍伺仁弓起右臂,郑秋霞嫣然一笑,主动将手伸了过去,二人依偎在一起,漫步走进了戏院不远处映照在夕阳余辉下的一间法兰西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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