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荣浅笑：“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玩都好，可千万别玩出人命来，要真的玩出了人命，就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了。”

“什么，玩出人命，袁叔叔，你可不要吓唬我。”凌蟠惊讶起来。

袁荣说道：“我只是提醒你，你好自为之。小事情，没有人在乎，一旦闹出人命，就不是几句话就算了。”便转身往外面去了。

“袁叔叔，你说什么呢。我完全听不明白。”

“呵呵，那就算我什么也没有说，好自为之。”

温兰正在门口，见袁荣急急忙忙出来，赶紧打了个招呼，袁荣走的很快。

温兰以前倒是听说不少关于袁荣和孙氏的事情，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他因为孙氏，错过了机会，所以耽误了，到这个年纪也没有成亲，他也有些日子没有来找孙氏了吧，她这么想着。

倒是有一两个月没有见过他了，听说他找到了可以成亲的，像他这种，都已经混到小衙蔚的位置了，多少人盼着嫁给他呢，早就应该成亲了。

若不是恋恋不忘，怎么会拖到现在这个年龄。

糟糕的是，本来有个好侄子的，都当成儿子来养，一下子出了这种事情，相信也是十分悲伤，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方言花了两天时间，打听袁可泰在去世前见过什么人，特别是去世的前两天。

他打听到了一个邱雪玲的女孩子。

他得知，邱雪玲是个戏子，不过年龄大了一些，又出了些事情，就没继续这份职业了，正在想办法把自己嫁出去。

一个挺破了的院子，在了西湖东面街道尽头的角落处，门口还有几颗芭蕉树，都快疯狂的堵住了院子的大门口，也没有人注意。

方言敲响的院子的门，听得一女声：“门没有闩，进来就行。”

方言用力一推，门果然开了，听说这女的，还跟着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住在一起。

“谁呀？”那个大概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女的，看到方言，有些惊讶。

方言赶紧说道：“我是来打听一些事情的，你是叫邱雪玲吗？”没有别的丫头了。

“我就是。”她站了起来，凝神的看了对方一眼，像是在思索，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她在做针线活，面前放着一个装着剪刀，布条，线团的篮子，她放下篮子，

方言看了一眼，真别说，虽然外面简陋的让人怀疑这里面是不是还住着人，进来见到的是井井有条。

一个小菜园，在左侧的角落，种着一些葫芦和玉米，右侧一棵石榴树，地面铺着青草，却修剪得整整齐齐，穿越草地的小道上打扫的干干净净。

竹竿上挂着刚洗完的衣服，还在滴着水。

方言介绍了自己的姓名。

邱雪玲示意的点点头，把另一边的茶桌拉了过来，又推来了一把椅子，顺便给没多少茶的壶，添了一些开水。

方言直截了当的说道：“在几天前，是不是有个叫袁可泰的来找过你，他高高的，和我差不多，也同样的年龄。”他大概的比划了一下。

邱雪玲像是想起来了，说道：“嗯，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长得挺成熟的。”

“对，有种三十岁的成熟，但不过是二十岁左右。”

邱雪玲给方言倒了一杯茶，方言在她对面坐下来。

方言猜测这个女孩子，可能并不知道袁可泰死的事情，说道：“我是他的好朋友，想知道，那天他来找你做什么。”

邱雪玲先是盯着方言看了一阵。

方言不打算含糊：“我是执法衙的，袁可泰在见你两天后，就给淹死了，我现在要弄清楚，他在前几天见过什么人干过什么事情。”

“什么，死了？”

“对，你不用担心，我就是例行询问，你只要告诉我，他来找你打听什么就行。”

邱雪玲像是在回忆，喃喃的说道：“他来找我打听一个人。”

“是不是凌蟠？”

“对。”邱雪玲很是惊讶。

“他都问你什么了？”

“他问我和凌蟠是什么关系。”

“那你和凌蟠是什么关系？”方言喝了口茶。

“凌蟠有什么事情吗？”

方言急忙缓和一下气氛：“没有，他没有事情呀，十分的好。”

“我警惕，那是因为，就在你来的昨天，也有人来打听了。”

方言有些惊讶，问道：“也是来打听袁可泰找你问什么的？”

“是的，也是你们执法衙的。”

“年轻人吗？”

“不，是个中年人，穿着执法衙的衣服，很有气魄，头发有些发白，却虎背熊腰，也没有自告姓名，说来了解一下情况。”

方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猜出了八分，眯了一口：“还是回到你和凌蟠是什么关系上吧。”

那个女孩子回忆了一下：“我以前是干什么的，相信你也应该知道了，我和凌蟠是在我的一次演出上认识的，那还是我没有退出来的时候，应该是在两年前，当时我还算红，要不是后面发生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估计我还能够多赚点银子呢。”

方言微微点头，继续喝茶。

邱雪玲回忆的说道：“那时候凌蟠就说喜欢我了，可我怎么能够看得上他，他比我小差不多十岁呢，而且我知道他好赌成性，几乎不可能考虑他的，可时过境迁，发生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我的名声，就越加的不好了。”

方言当然了解过，说在两年前，一个有钱的富家子弟看上了她，想要把她赎出去，却被家里的媳妇知道了，便找她来闹，这一闹人尽皆知，最后不了了之，但是她名气就打折扣了，加之年龄上来。

邱雪玲像是陷入了回忆当中，继续说道：“我只能退出来了，现在帮忙训练一个丫头，可我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我想离开，找一个人，开始新的生活。

“可因为我的职业，到了这个时候，很难被人看上的，别人看上我的，我却没有看上。就有一个老头子，他愿意花钱把我赎出去，可我怎么能够跟一个老头子过一辈子呢。

“听说那个老头子还死了好几任老婆呢，这么晦气的一个人，说不定我跟他，也会变成短命鬼，我还不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吧。”

“然后凌蟠找到了你？”方言问道。

邱雪玲微微点点头：“是的，我没有想到，过了两年，他还记得我，竟然还说要娶我，但我不是个傻丫头，经历过不少的事情，也算是见过世面的。

“凌蟠是个什么样的人，能够给我安稳的日子吗！这十分值得怀疑，他一个赌鬼呢，怎么可能还有银子来赎我，骗我的银子还说得过去，但我却必须要想办法把自己嫁出去，再拖，我的年龄就更加大了，到时候，越加的难以嫁出去。

“这时，凌蟠跟我说了一件靠谱的事，让我有所心动，他告诉我，苏家的小公子喜欢他的姐姐，而且要娶他的姐姐。我当时立刻分析，要真的是他姐姐嫁给了苏家的小儿子，他不就成为了苏家的小舅子。

“那么我要是嫁给他，凌蟠是不怎么靠谱，但凌家要是有个这么大的靠山，他母亲又是酿酒的，我下半辈子，也不会太糟糕吧，凌蟠毕竟是个年轻人，怎么说也好过一个糟老头子。

“像我们这种，能傍上苏家这层关系，简直就是不敢想象。可我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当然不能就这样相信凌蟠的话，怎么可能让他两句话就把我给忽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