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买把加特林吗?
接下来一路,江夏都在马车里舒舒服服的度过。
他和那位女爵聊着天,尽可能的收集新世界的情报。
女爵名叫赫尔雅.本.海尔福德,是海尔福德家族这一代的最后血裔,她的家族并不来自于旧大陆。
据说在数百年前,就已是新殖民地本土的望族。
在魔物之灾发生之后,女爵的家族很慷慨的接纳了很多难民,并且把他们分散在自家的领土上,让他们休养生息。
没错。
整个福熙郡,都是海尔福德家的领土。
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赫尔雅小姐,其实是真正的家里有矿的富n代,因为海尔福德家族的慷慨,让他们和瓦斯洛猎巫会的关系非常亲近。
赫尔雅的父亲弗莱明爵士,也因此加入了猎巫会,并且成为了一名猎巫大师,也在猎巫会中寻到了心仪的女士。
来自旧大陆的一位女伯爵,两人门当户对,坠入爱河,有了赫尔雅。
可惜,赫尔雅天生就有严重的家族遗传病。
她并没有说是什么病症,又要用什么东西才能治愈,江夏也没有去问,两人的关系并没有亲近到可以分享秘密的程度。
不过,赫尔雅给江夏看了家族流传的手札。
确实如她所说,在五六百年前,海尔福德的先祖,遇到过异世界的来客,也就是苦木境的墨家仙门的探索者们。
根据那份手札的记载,他们和探索者相谈甚欢,但因为那时候,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灵气,也没有探索的价值。
所以墨者们并没有停留太久。
留下了个星阵,就回去了自己的世界。
而海尔福德的先祖,比较...迷信。
那个时代还是黑暗的中世纪,那时的人都迷信。
总之,他们将星阵视为一种家族传承,一种难以理解的荣耀。
并一代代的妥善保管。
还固执的认为,当年的异世界来客,还会在未来重返这个世界。
虽然手札里没有明说,但江夏基本上可以猜到,海尔福德家族最初的发迹,肯定和那些百多年前的墨家人脱不开关系。
赫尔雅小姐虽然体弱,但从小就是被以贵族之家的生活方式培养,学识堪称渊博,也从她父亲那里听说了很多奇闻异事。
在她的描述里,江夏勾勒出了这个世界的初印象。
它在魔怪之灾爆发前的发展轨迹,和江夏记忆中的地球几乎一模一样,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得到证明的灵异。
完全就是个依照科学进度发展到十九世纪的世界,蒸汽机还是主流,火车这种新奇东西,据说也是刚刚出现。
甚至连世界的地形,都和地球很相似。
赫尔雅给江夏提供了一份魔物之灾前,由旅行家们绘制的世界地图,它清晰的显示了爆发魔物之灾的旧大陆位置。
相当于地球的欧洲和亚洲。
这片新殖民地,则是非洲地区,还有尚未被探明的美洲大陆。
那位深藏不漏的萨恩管家,也说在东方那边,确实也有如新殖民地一样的避难区,但中间隔着旧大陆,又有魔物扩散世界,双方根本没有联系。
至于这个世界的灵气,江夏猜测,应该是随着几十年前魔物之灾爆发时一起出现的。
这是个被改造的世界。
灵气出现时间不长,因而浓度比较低。
以江夏的感知,这个世界的灵气浓度,只有苦木境的三分之一左右。
虽然足够江夏这样半个修士汲取,不过刘慧也说了,这个世界对它的力量已产生些许压制,如果再高一个境界进来,估计就会非常难受。
换句话说,这个世界目前能承载的最强大的力量,应该最多到修神境。
一旦境界再高点,过来这个世界,就如从物资充足的地方,来到荒芜沙漠一样,会发生刘慧在废土的遭遇。
体内磅礴的灵气会被这个世界反向汲取。
用苦木境钦天院的术语来说,这里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灵界’。
“小姑娘,吃药吧。”
在颠簸的马车上,江夏从腰包里取出瓷瓶,倒了一颗聚灵丹,递给对面昏昏欲睡的女爵,他像是哄孩子一样。
对女爵说:
“瞧瞧你瘦的,和一只小猫一样,真可怜。”
“父亲说不能乱吃别人给的东西。”
赫尔雅接过江夏递来的丹药,她狐疑的看着眼前那浑圆的,散发着草药香气的药丸,又看着江夏如嗑糖豆一样,将好几颗丹药丢进嘴里。
“吃吧,不是什么坏东西。”
江夏嚼着糖豆...
呃,不,丹药。
对这个警惕的姑娘眨了眨眼睛,说:
“吃了这个,能让你舒适一些,这是仙法,懂吗?就是你家先祖记载的那种神奇的力量。”
女爵有点犹豫。
但还是将那药丸放入嘴里。
咬碎之后,一股清香在嘴里爆开。
很快,暖烘烘的感觉就流入全身,让这被遗传病折磨的姑娘,就像是泡在温水中,感觉到了一种极其的舒适。
她的身体也放松下来,身体有热流在运动,驱散了体内寒气,让她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呻吟。
但立刻就被捂住嘴巴。
脸颊也变得通红。
淑女是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的。
太失礼了。
驾马车的老管家,也面色古怪的回看了一眼车厢,但他有侦听的能力,知道车厢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失礼之事。
“哈哈哈,很有效,对吧?”
江夏看女爵失礼,觉得很有意思,便把手里的瓷瓶递给了她,说:
“多吃几个吧,你刚才那声,挺好听的。”
“不。”
女爵更窘迫了,她低着头,不去看江夏,心里觉得这个异乡人是个下流的家伙,肯定是个以捉弄其他人为乐的坏人。
“老板,他们开战了!”
就在江夏调戏女爵的时候,苏的声音,也在通讯中响起,说:
“那些猎巫人,打破了庄园的大门,已经开始进攻魔物,我们要不要参加?”
“要!当然要。”
江夏这一瞬坐直身体,在通讯中说:
“尽可能的收集灰烬,那将是我们下一阶段的重要商品,我已经和海尔福德女爵说好了,庄园中的所有灰烬,都归我们所有。
让那些‘勤劳’的猎巫人先帮我们取过来。
让哈克和憨憨去杀魔物,你在外围警戒,一会还得你封锁道路,听我信号,刘慧已经在赶回来了。
它大概能赶上最后的收割。”
说完,江夏敲了敲马车的车壁,让马车停下,他把手里的瓷瓶丢给赫尔雅,抓着手枪就跳了下来,整了整自己的风衣。
又从憨憨那里取来自己的步枪,跟在那群猎巫人之后,往眼前依山而建的庄园走去。
就如苏所言,猎巫人们仗着人多势众,已经开始大干起来。
赫尔雅说,在她父亲离开之后,庄园就发生了恐怖的事情,距今已经十多年没有人居住过了。
年久失修是必然的,聚在此地的魔怪也不可能主动修缮。
紧闭的大门上缠满了铁锈,暴露着荒凉。
还有黑色如藤蔓一样的植物,缠绕在铁门之上,像是爬墙虎,却没有枝叶,还有吐出的木刺,更像是噩梦中的怪物伸出的触手。
墙壁倒塌的不像样子。
看那崩溃的砖石,就好像是十几头野猪连番冲撞留下的残痕,还有那些挂在已经枯死的树木周围的破烂布条。
或许在庄园繁盛时,那是悬挂海尔福德家族家徽的丝绸锦缎,代表着一方贵族的富豪,但现在。
那些随风飘摇的布条,却像是一处处经幡一样。
是在为死者哀悼吗?
不。
或许不是。
江夏只是半个修士,感觉不到什么妖气鬼气。
但现在站在被雷管炸开的大门前,他有种感觉,眼前这长满了荒草的废弃庄园,就像是一头张开了利齿的鬼物。
正在等待着无知者奉上血肉的献祭。
“别...别去。”
一向纯质的牛憨憨,这会站在江夏身后,也一反常态的握紧了拳头,他看江夏要走进去,便伸手拦住,结结巴巴的说:
“危险...有危险!”
“我知道。”
江夏回头对憨憨笑了笑,说:
“但如果不危险,那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停在庄园外的马车,萨恩管家手中提着刺剑,考究的燕尾服后,也背上了一把很硬派的双管猎枪,正把子弹带缠在身上
“喂,老猎人。”
江夏点燃了一根香烟,含糊不清的问到:
“你们雇佣这么多实力参差不齐的人...是祭品吧?”
萨恩管家的动作一停。
他看了一眼江夏,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里面有个大家伙,对吧?”
江夏问到:
“那才是你和赫尔雅的目标,我倒是不怎么在意,但这种用人命献祭猎杀的行为,符合那个什么猎巫会的准则吗?”
老管家依然不说话。
他做好了所有准备,又从马车箱子里,取出两把大口径的转轮手枪,以那精致的猎靴向前行走,腰杆挺得笔直。
在越过江夏的那一刻,老萨恩突然低声说:
“异乡人,你觉得,什么叫猎巫人?”
“他们这些年轻人,自以为分出什么三六九等的魔物,就能让自己猎杀时更安全,真是愚蠢。
对我这样的老家伙而言,魔物就是魔物,每一头很危险。
想要赢,就得做足准备。
他们的命,和我的命,都是为胜利而付出的祭品!
如你所言,庄园被废弃不是没有理由的,里面有个真正的大家伙,那种只要看一眼就会让普通人灵魂崩溃的玩意。
如果你察觉了恶意...
可以在这里等着,小姐雇佣了你,但她还太稚嫩,容易轻信他人,我不觉得你会老老实实的履行协议。
你这种人,我见过。
不止一次。
你虽然总是一脸微笑,但却比那些冷面装酷的稚嫩猎巫人,危险太多了。
不过,这样也好。
这让我也想雇佣你。”
老管家抬起头,用怀念的目光,看了一眼眼前的庄园,他低声说:
“如果我这最后的一次猎杀失败了,如果我回不来了,带小姐走,离开这个希望湮灭的世界,把她带去你们那里。”
“喂,老头。”
江夏取下嘴角的香烟,弹了弹烟灰,说:
“雇佣别人,是要给报酬的。”
老萨恩点了点头,他看着江夏,认真的说:
“我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死之后,我的灰烬,归你,那是老爷当年给我的,来自一头魔物领主的灰烬。
可是真正的好东西。
我想,用它来换小姐的未来,应该足够了。”
“等等!”
江夏突然伸手,打断了老管家的话,他眼神古怪的看着他,说:
“你们这些血脉猎巫人死后,也会有灰烬残留?”
“呵呵”
老萨恩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他又一次说了刚才的话。
“你觉得,什么是猎巫人啊?
每一个猎巫人死后,才会诞生出一生最昂贵的遗产,借由这遗产,战士的意志将会在后人身上重生。
每一位猎巫人的起点都不相同,但他们有共同的归宿,每一位猎巫人,都注定会走上这条传承而荣耀的路。
每一个猎巫人的灰烬,都代表着一种已确定的力量,那是这个世界最后的脊梁。”
这大概是老猎人,在表达某种很有哲学意味的宿命论。
可惜江夏根本不在乎,甚至没有用心去停。
双眼放光的他扭过头,在芯片通讯中更改命令。
说:
“刘慧,别和那些弱鸡魔怪玩了,赶紧回来!到我这里来,有大宝贝们等着你。”
“苏,切换到致命火力,普通人我不管,那几个血脉者...只要敢挑衅,就开枪!呃,不对,他们之前已经挑衅过了,对吧?
很好!
省去了麻烦的交流环节,现在开始搜索目标,发现有异动,就直接干掉!
他们自己,才是最值钱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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