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迷迷糊糊中,她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好像是有人喊走水。
走水?
那不就是失火吗!
姜晚倾一下子就清醒了,猛地坐起,而空气中也的确是隐隐约约有烧焦的味道,不过她并不觉得热。
姜晚倾皱眉,理了理衣服就出去。
庄毅已经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哪里走水了?”
百里回:“小姐放心,不是客栈,好像是客栈往北的方向,在哪里都是草,没有什么树木,烧不到咱们这儿的,而且现在已经有人去灭火了。”
姜晚倾抿紧唇瓣。
这山里最是阴冷潮湿,虽然正值酷暑,但这到了晚上还是要烧火去湿的,就这条件下,怎么可能好端端的走水。
这不太对。
她蓦地看向庄毅:“对了,你不是去跟踪阮拓宇了吗,他抓着青花干什么?”
庄毅愣了一下,才回答:“阮拓宇虽然身受重伤,但是他是个武功高手,感官很敏锐,属下不中用,被发现了。”
姜晚倾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几秒,而庄毅仿佛也是想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目光一直盯着她。
“这样,那就算了,青花没事吧?”她淡淡地收回目光。
庄毅说:“没事,青花是凤秦怡身边的人,而且他们才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至少目前是不敢在山庄放肆的。”
姜晚倾点头,也没再说什么,而既然火势烧不到她这儿,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你们出去吧,我再休息一下。”
屋内灯火通明,虽说已经快到傍晚,但这山里的夕阳总是刺眼明亮的。
庄毅身上似乎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仿佛是上了一层金粉。
姜晚倾眸底掠过一抹疑惑,蓦地出声:“庄毅!”
庄毅被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姜晚倾却倏地顿住了声音,然而沉思两秒,她却摇着头说‘没事’。
庄毅似乎松了口气,跟百里一块带上门就离开了。
姜晚倾眯了眯眼,眸底竟有锋芒一闪而过,而后她却是轻笑。
她走到左窗边,望着天空。
天空有云,只是那云已经不是白色的了,昏黄还带着些许的红色,似乎是被火烧了一样,原本的纯白已经变了模样。
她趴在窗前,微风吹来,带着丝丝的焦味,而远处时不时传来喧闹声。
其实也无妨,反正她对庄毅也没什么期望,只是盛准知道吗。
姜晚倾笑了,一手撑着脸,另一只手搭在窗框上,从小指开始到大拇指井然有序的敲打着窗框,百般无聊,但似乎又是惬意悠闲的。
不久,天上的昏黄顿时又被变成了灰茫茫的一片,所有的景物仿佛都蒙上了一层灰,看的不太真切。
姜晚倾肚子饿了。
“阿姜在吗?”外头忽然传来蒙雾的声音。
其实姜晚倾正想着叫她一起去吃饭来着,她就来了。
晚上山里凉,她随意披了件薄薄的披肩出去。
蒙雾拇指在肩膀后比了比:“凤秦怡说请我们吃大餐。”
“大餐?”
姜晚倾挑眉,多少意外。
他们夫妻刚才都闹成那样了,竟然还有心思请他们吃大餐?
肯定不是散伙宴,万孚之虽看似桀骜不驯,但对凤秦怡却是很执着的,等了这么多年,为求她留下来,之前在房间自己甚至还在场时他都跪下来抱媳妇的大腿不让走。
姜晚倾跟蒙雾一同前往,而才下楼梯到厅里,就瞧见那夫妻两在甜甜蜜蜜,如胶似漆的打情骂俏,好不恩爱。
这个……
姜晚倾黑人问号。
这和好得未免也太快了,简直是光速。
蒙雾不知其中所发生的事情,瞧见则是一脸嫌弃,还‘咦’了一下。
“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影响,当谁没媳妇似的。”
万孚之一洗之前的沉重痛苦,俨然又变回了之前那副鸡贼的样子。
“你没有媳妇。”
蒙雾:“……”
姜晚倾跟蒙雾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走过去,分别坐到了这对夫妻的对面,而当瞧见桌上的那能堪比满汉全席的饭菜时,两人都有些傻眼。
这……
他们就四个人吃吧?怎么搞的好像是四十个人吃饭似的。
蒙雾忍俊不禁:“你两这才掉了孩子,怎么还有心情大吃大喝的,太不正常了吧。”
“你才掉孩子呢,你全家都掉孩子。”
凤秦怡噘着嘴,万孚之则是立即安慰妻子,笑眯眯说:“孩子还在,之所以这么说,是将计就计,逼尹鹤现原形。”
蒙雾惊讶不已,还看了一眼姜晚倾,仿佛是在求证。
姜晚倾点头。
之前在屋里的时候,大夫跟产婆就都被他们收买了。
毕竟这锋利的簪子都抵上喉咙了,大夫也没得选,死跟拿钱办事,这还用说吗。
蒙雾来了兴趣,势必要听个前因后果,凤秦怡洋洋洒洒的就都跟她说了。
当然,中间省略去了万孚之所做的一切,毕竟这着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蒙雾边吃边听,不忘跟凤秦怡一起大骂尹鹤的丧心病狂,好不痛快。
姜晚倾是真饿了,听着,但注意力都在吃上面,而就在这时,万孚之忽然端着一杯酒敬她。
“不过说来,这件事还得要多谢你。”
姜晚倾扬眉,没有接过那一杯酒:“你这是在说反话?”
“真心实意的。”万孚之笑说。
若是孩子没了,他日东窗事发,那他怕是真的会永远失去秦怡了。
姜晚倾撇了撇嘴,刚想给自己倒一杯茶领情,万孚之却拉着个脸说:“我给你敬酒,你竟然回敬我茶?”
“没办法,我酒量太差了。”姜晚倾撇嘴。
她就酒量本就差,在流产后凤南靖直接不让她喝酒了。
“没事的,这个酒是楠木山庄特有的百果酒,不会醉人,度数很低的。”
凤秦怡解释说。
“真的假的?”姜晚倾表示怀疑,还嗅了嗅那酒壶。
“婆婆妈妈的,我还会骗你不成。”万孚之斜眼盯着她。
“这个很难说。”姜晚倾毫不留情地怼他。
就万孚之那阴公性子,还有什么他做不出来的,不过凤秦怡的话就很有可信度了。
姜晚倾也不是个矫情的人,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百果酒,跟万孚之碰杯,一饮而尽。
“这才爽快嘛!”万孚之哈哈大笑,也是一饮而尽。
把话说开口,众人吃得其乐融融。
凤秦怡跟万孚之是彻底的解开心结了,在聊天的时候两人对上目光,竟然还是含情脉脉的。
可他们两个时辰之前还吵得不可开交,闹着要和离呢!
或许这就是夫妻吧!
虽然和好得很莫名其妙,但姜晚倾居然能理解,因为她跟凤南靖,也闹得很厉害,和好的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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