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庆雪鸢跟凤南靖的过往①

姜晚倾去见了庆雪鸢,路上,她才从宫人嘴里知道。

原来,不仅她一个人不知道庆雪鸢今日要离宫的事情,满宫上下谁都不知道,包括庆雪鸢的生身母亲太皇太后。

姜晚倾还是挺意外的,虽然她早就知道庆雪鸢是要在她婚后离开,但没想到会这么仓促,竟然一点欢送仪式都没有,就这么的给送出了宫。

不过,凤南靖估计也是担心生事。

见到庆雪鸢时,她一身白衣,长发没有任何的发饰,随意披在肩头。

她的头发很顺直,不似姜晚倾那般如同瀑布。

微风吹起,带起了发丝,优雅娴静,比起往日的犀利严肃形象,此时的庆雪鸢多了几分温柔,甚至还有……悲凉。

因为她的这身行头太过简单素净,姜晚倾一时差点竟然没认出她来。

庆雪鸢抚摸着马屁,就站在马车旁,看着竟有些苍凉,她的旁边还跟着凤南靖身边的两个精英护卫,就连马夫也是御王府那边的。

看来,凤南靖是铁了心要把庆雪鸢送走,用的竟然都是身边的人。

“你找我有事?”

姜晚倾站在距离她两三米的地方,没有靠近。

庆雪鸢仍旧在凝神专注的看着马匹,很入迷,仿佛这匹马是她的爱马,但姜晚倾分明认得的这匹马也是御王府的。

“姜晚倾,老实说,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她呢喃着开口。

这是一句充满挑衅跟恶意的字句,可语气却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波动。

姜晚倾没有说话,但却也知道她说得这句‘得意’说什么意思。

“凤南靖是寅朝最尊贵的王爷,就算是放在敌国南燕国,怕也是能得南燕国国王欣赏的,他年纪轻轻的就战功赫赫,身上的勋章数也数不清,寅朝如今能这么强盛繁荣他……是原因。”

庆雪鸢说,依旧是没有看向姜晚倾,也不知是不想还是不屑。

姜晚倾也还是沉默,看着她。

即便对方不说话,但庆雪鸢也不觉得尴尬,她纤长的手指来回抚摸着马匹的脑袋,说:“我曾经有一匹战马叫踏雪,它陪我度过了五年的从军生涯。

我骑着它,跟着殿下,立下了汗马功劳,康养城的那一战的胜利,我更是有不可忽视的功劳,可以说,踏雪陪我成长,经历了很多,我跟殿下是生死搭档,跟她也是。”

她声音一顿,忽然一笑,这才扭头看向姜晚倾:“不过你猜它现在怎么样了?”

姜晚倾望着她,如同浓墨的眸子深不见底,就如同蓝色深海一般,平静,神秘莫测,更有一种令人畏惧的幽深。

“它死了。”庆雪鸢说,“是我亲自了解了它的性命,毕竟我没用了,武功全失不能再上战场,它也不能载我上阵杀敌,因此也没有必要活着了。”

姜晚倾皱了皱眉。

她说了这么多,铺垫陈述跟她从前的战马多么多么的感情深厚,可话锋一转,竟说自己杀了自己的爱马。

庆雪鸢见她终于有情绪波动,像是取得胜利的将军一般,竟有些得意,道:“当年,我跟着殿下去幽灵谷剿灭山贼,而那个山谷位于寅朝的最北端,是最冷的地方。

京城属于南方,就算是冬天也不会下雪,可在幽灵谷,那里却滴水成冰,山谷地形十分险峻奇怪,而那些山贼就是利用幽灵谷的地势,无恶不作,强抢民女,山谷附近的好几个村子都遭到了屠杀,但当地的官府拿他完全没办法 。

作为当时最英勇的王爷,殿下当仁不让地接下了这个任务,而我作为他的副将,也自然要跟着去。”

她似乎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继续道:“那个时候殿下率领一万大军去征战,当时的幽灵谷是环境最恶劣的季节,去到那里,竟然有四分之一的将士病倒了,虽说我是军营的唯一女将,但我没有生病。

后来我跟殿下去探寻地势、寻找突破点的时候,一头雪豹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朝殿下扑来,是我,是我把殿下推到了一边殿下才会逃过一劫,而我也因此掉入了附近的冰窟中。

等殿下解决了雪豹来救我时,我早已经被冻得昏死了过去。

那个时候,我烧了整整大半个月,连军医都说我不一定能活得下来,但是我活下来了,不过也因此落下了一身病。

再也不能使用武功,从此,变成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废人。”

她自嘲一声,轻蔑的看着姜晚倾:“就跟你一样。”

姜晚倾还是不语,但也是因为不知说什么。

这些事她没问过凤南靖,凤南靖也从未主动告诉她这些,当然,最主要的是也没什么契机让他们两个都能说起这个话题。

“姜晚倾,你说这个算不算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庆雪鸢忽然问,讽刺的看着她,“明明这些年陪在殿下身边的人是我,他能有现在的成就,背后的贤内助是我,他身边唯一陪伴的女人也只有我,可为什么你一出现就能把他抢走了。”

她目光忽然变得凌厉,朝姜晚倾走近了几步。

红玉立即警戒的护在她面前,而旁边的几个原本应该保护庆雪鸢的护卫也都护着姜晚倾。

而姜晚倾,仍旧一动不动。

庆雪鸢瞧见,忽然哈哈大笑,可她明明笑着,眼睛却红了:“你瞧,这是殿下派来保护我的人,但却都护在了你这边。

姜晚倾,你如果不是妖怪,那到底是用什么办法让殿下对你这么死心塌地,设身处地的为你想。”

她忽然有些哽咽:“我明明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可为什么他心里有的是你不是我。”

姜晚倾红唇微抿,示意红玉几人站到一旁。

虽然她治好了庆雪鸢的寒疾,但她的武功仍旧全无,保持一定的距离,旁边又有红玉,根本不能对她产生什么威胁性。

“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这个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对。”她淡道,“就像是凤南靖,他好像什么都没做,但还不是一样让你对他死心塌地;

就像是迎蕊,盛准也没做什么,许多时候,连一句好话、一个好脸色都没有,但还不是一样爱得浓烈,谁也说不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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