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尼?
她没看错吧。
姜晚倾瞪了瞪眼睛,又揉了揉,居然是凤南靖,她莫不是出现幻觉了吧。
凤南靖从马车下来,一袭黑色纹祥云长袍,腰带跟衣诀是明黄色的,腰间还挂着一只白玉司南佩,他衣衫用的是寻常上等的衣料,显然是想掩饰其真实身份,可那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傲气,早已将他划分在普通人之外。
姜晚倾就这样站在门边眼睁睁地看着凤南靖走进麦家大门,而某个男人,连正眼都不赏她一个,恍若两人就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倒是百里礼貌性格朝她一笑。
姜晚倾也笑笑回应,却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默默在心里问候凤南靖的祖宗。
把她儿子抢了,见面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活该一把年纪了都没儿子。
她腹语几句,便也连忙追上凤南靖的身后,护卫以为他们是一起来的,也没拦着。
麦夫人听闻是凤南靖来,立即带着女儿儿子上前迎接,叩拜。
凤南靖点头:“老师如何了?”
麦夫人摇头:“还是老样子。”
麦颜儿起身后,迫不及待地蹦跶到凤南靖身侧,理了理头发说:“殿下您怎么来了,也不事先通知一下,好让颜儿去门前接待你啊。”
凤南靖淡如死水的眼眸没什么情绪,无情的吐出一句‘不必’,这对比与麦夫人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
姜晚倾挑了挑眉,看来美人说话在凤南靖面前也不好使,当真是无情极了。
麦颜儿并不觉得丢脸,反而觉得高兴,只要能跟凤南靖说上一句话,就可以令她开心很久。
“这位姑娘是?”麦夫人忽然看向姜晚倾。
姜晚倾微微一笑,保持着端庄姿态:“我家叫姜晚倾,是大夫。”她顿了顿,又指了指凤南靖说,“是殿下叫我过来的。”
百里眼睛瞪大,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事儿他怎么不知道。
凤南靖冷硬的眉宇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瞥了一眼眼前笑容明媚,甚至带着几分狡黠的女人。
姜晚倾依旧面不改色,笑眯眯的看着他,一点也没有说谎的心虚。
麦家虽不是高门府邸,但也是商业龙头,不容小觑,一般大夫是入不了他们的眼的,姜晚倾原想用小王爷虫蛊的这事作为麦家的敲门砖,但凤南靖可比小王爷好使儿多了。
凤南靖没说话,也算默认了。
老师的病多年未曾有过好转,若她能治愈,也不失一件好事。
麦夫人不由打量起姜晚倾来,一脸的讶异跟错愕,似乎根本不相信姜晚倾会医术。
没办法,她年龄摆在这,并不像是会医术的样子。
“殿下哥哥,您莫不是搞错了吧,太医令都拿我父亲的病没法子,她又有什么办法,看着就像是毛没长齐的臭丫头。”麦颜儿不屑说,不着痕迹的鄙视且质疑姜晚倾。
姜晚倾年纪其实并不算小,她刚过十八,但因为长得矮跟一张有灵气的娃娃脸,看上去就跟十四五岁一样,而麦芽儿也才十五岁,其实没资格在年龄上笑她。
“麦小姐面黄、双眼微凹,头发有点稀,额头鼻子部油光很多,下巴痘痘密密麻麻,就算这脸上的粉都能糊墙了也掩盖不住,应该经常熬夜吧。”姜晚倾微笑,“看你说话难听,脾气暴躁,月事应该也是不准的。”
麦颜儿脸色当即就绿了,大喊:“你胡说什么。”
“胡说,我真的是胡说吗?”姜晚倾挑眉,嘴角笑容很大,乖巧中却又带着几分乖戾。
麦夫人蹙眉,让麦颜儿不得无理取闹。
姜晚倾说得准不准,麦夫人作为母亲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姜小姐还真是能人。”麦夫人淡道,隐晦的承认,却又带着暗讽。
姜晚倾勾唇一笑,不说话了。
百里说:“夫人莫怪,姜小姐的确厉害,前阵平邑王的小王爷被人施了虫蛊,就是这位姜小姐及时医治,否则小王爷如今是凶多吉少了。”
麦夫人惊讶,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晚倾。
众所皆知,虫蛊是一种死亡率极高极快的蛊毒,至今都无人中了蛊毒还有命归还的,所以这件事在京城传得那是沸沸扬扬,众人都以为救治小王爷的是神医,却想不到居然是个黄毛丫头。
姜晚倾宠辱不惊,微微颔首。
麦颜儿却不信,插着腰说:“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我父亲这怪病得了这么长时间,那么多大夫都没法子,你能有什么法子,我看你就是来骗我们家钱的,神棍一个罢了。”
姜晚倾挑眉:“那你的意思,请我来的殿下也是骗子咯?”
麦芽儿脸色一变,着急辩解:“当然不是。”
“够了,先去看老师。”凤南靖显然不想再听他们争吵,朝内里走去。
姜晚倾跟上去,还回头对麦颜儿做鬼脸。
麦颜儿又气又恼怒的跺脚,忙追上去,还故意撞了姜晚倾一下。
姜晚倾默默在心里记仇。
寝房内,麦雄躺在病床上,脸颊凹陷,眼睛凸了起来,瘦得跟人干似的,往日震撼商业的雄狮如今已经被病魔折腾得只剩下一具干柴的身体。
他听见有人来,睁眼,自嘲道:“现在不仅出现幻听,居然还看到殿下了。”
凤南靖心中不忍,这段时日他的确过于繁忙并未看过老师。
总所皆知,凤南靖位高权重,但在商业也是赫赫有名,而麦雄就是他的老师,两人的所谓相识就是一场缘分。
“老师。”
麦雄瞬间就精神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凤南靖就要起身,声音颤抖:“你来了。”
凤南靖点头,坐在床边搀扶麦雄起身,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冰冷跟疏离,有的就是一个学生对老师的尊敬。
姜晚倾没想过这么骄傲的凤南靖居然还有这样一面,心下也不禁好奇麦家跟凤南靖的故事。
能让一个帝王之子、如今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如此尊敬,麦雄凭的是什么呢?
麦雄眼眸泛泪,十分感动,他握着凤南靖说了好一会儿话,凤南靖听着,没有半分帝王的架子,甚至是平易近人。
后来,凤南靖才介绍姜晚倾大夫的身份。
麦雄心如死灰,双眼黯淡,显然是放弃了:“都这么多年了,我已经放弃了,都说我疯了才听到声音,可我明明是真听到了,如今耳边还有回荡着的声音,可是你们都不相信我,
你们都觉得我是疯了而不是病了。”
说到后面,麦雄其实是气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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