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婵说出了个名字。
姜晚倾一愣,这还真挺出乎她意料的。
那个人是很谨小慎微的性子,老谋深算,或许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虾米,她知道凤南靖不会只有一个妻,因此也不将她放在眼里,安排阿戴监视她,这着实是她没想到的。
“没想到她格局这么大的人,居然这么看得起我,还费尽心机的把阿戴安排在我身边。”姜晚倾冷哼,“或许还是我太瞧得起她了。”
春婵跟红玉都很忌惮这个人,毕竟她不是姜夫人又或者崔玉黛能够比拟的,能爬上那个位置的人,手腕肯定不小。
红玉担心,建议道:“小姐,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殿下,以防万一,还是让殿下在多派一个暗卫过来给您吧。”
姜晚倾却是摇头:“姜夫人跟白雅我都不放在眼里,她手段的确比她们都高明些,可从她安排阿戴在我身边时,我就知道也不过如此,她太小看我了。”
明明知道她是多谨慎的一个人,可却还将人安排在她身边,说到底,那人还是太天真,以为掌握她的一言一行就能对付她了吗。
姜晚倾摇头,既然他要玩儿,那她就陪他玩儿到底,正巧凤南靖不满他府邸的势力很久……
或许姜黎昕可以利用一下。
提起姜黎昕,自从客栈一事后,姜少擎就限制了她的一言一行,几乎是把她放在眼皮子低下的,几次姜晚倾经过姜黎昕营帐内,都听到她再砸东西。
如今的姜黎昕,脾气暴躁、易怒,若是能利用这点,或许能帮她跟凤南靖一个大忙。
喂完马,时间也不早了,该去参加晚宴了。
在南苑狩猎的每个晚上,他们都会在空旷的地方举杯烤肉,姜晚倾还觉得挺新鲜的。
回去时,姜晚倾瞧见了又有二十来个满身伤痕的奴隶,他们都带着手脚铐,身上伤痕累累,脏得就跟难民似的,她隔着几米的距离都能嗅见那股腐臭味道。
那些人乌蓬垢面一个个的低着头,死气沉沉,仿佛就是一句没有灵魂的尸体。
中间,有个男人体力不支的跌倒在地,似乎是受了重伤走不动,而旁边的侍卫没有一丝的同情,反倒对奴隶拳打脚踢,还用马鞭狠狠地抽着着奴隶,没有一点同情心。
奴隶疼得满地打滚,惨叫连连,而旁边同奴隶似乎对此事已经见怪不怪,没有人帮,也没有人敢开口,因为他们若敢多嘴一句,也会一同被打。
奴隶,是比狗还不如的存在,狗至少还能吃饱饭,有地住。
姜晚倾蹙眉,想上前,却被春婵拦住。
“小姐算了,咱还是回去收拾收拾去吃饭吧。”春婵虽也觉得残忍,并不希望她惹祸。
姜晚倾皱眉,眼见着,侍卫仍旧对那个奴隶拳打脚踢,她耳边环绕的都是奴隶的惨叫声。
她不是不知奴隶是怎样的存在,也知道这个时代等级分明,就好像金字塔一样,可姜晚倾知道,并不代表认同,她是个大夫,是个医生,性命在她看来,都是同等的,不分高低贵贱。
“住手。”姜晚倾倏地站出来,厉声道,“给我把马鞭收起来。”
动手的侍卫凶神恶煞,他凶狠的抬头看姜晚倾一眼。
作为南苑城的士兵,他们即便不认识姜晚倾,但从她的样貌以及气质来看,当下就确定她是来自京城的贵族,顿时就换了张脸,点头哈腰:“您是哪位人家的小姐呀?”
“万户侯府。”姜晚倾说,也没有疾言厉色,“把鞭子收起来,别动手了。”
侍卫没有不从,当真也没有动手,识趣得很。
一众二十几个奴隶纷纷看着那合她,一脸的不可置信,似乎不懂她一个好好地千金小姐,怎会为他们这种奴隶说话,但也只是看过一眼,倏地又变回了那麻木的模样。
姜晚倾远远地看了眼那倒地不起的额奴隶,他伤痕累累,红肉外翻,虚弱至极,她倏地上前,却被侍卫拦住。
“姜小姐,这事儿您就别管了。”侍卫说,也算好声好气,“这些都是战争的俘虏,他们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沾着我们寅朝人的鲜血,不值同情;
你善良,同情他们,可我们的人在别国被活捉,他们也不见得对我们的人手下留情。”
姜晚倾心,说有不出的复杂。
战争,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多少家庭因为两国的交战妻离子散,背井离乡,像是叶康,或者比叶康还要凄惨的家庭不在少数。
姜晚倾抿唇,看着那些满身伤痕,如同行尸走肉的俘虏,她沉默一瞬,说:“可我看到了,不能当做没看到,我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但我只想跟着我的心走。”
他人觉得她妇人之仁也好,心慈手软也罢,她只做自己想做的。
姜晚倾给了侍卫一锭银子,希望他行个方便:“既然你们觉得他们有罪,那就奴役好了,不要虐待。”
侍卫收了钱,点点头,虽也开心,但更多的是无奈。
或许是觉得她这些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不谙世事吧。
姜晚倾本想给那些奴役些药,但这些奴隶人数众多,全都被打的皮开肉绽,就她身上的药根本分不过来,她后来让底下的人去城中购买药材,分发给他们。
药材在古代是很贵的,即便姜晚倾只是买金疮药,但人太多,这不是一比小的花费。
春婵觉得她太过心软,而一向支持她的红玉也觉得她不该。
“这些人也挺可怜的,他们或许也不是自愿上战场的,没有谁想离开温暖的家,去到随时丧命的战场厮杀。”姜晚倾说,“我在这边帮助他们,说不定在别国,我们的人也能得到帮助呢。”
红玉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
他们回到了营帐,落单的阿戴匆匆忙忙的上前,问:“姜小姐,你们去哪儿了,奴婢找你们好久。”
也不知是不是太心急了,她语气里甚至有了责怪的意思。
“怎的?本小姐去哪里都要跟你报备吗?”姜晚倾冰冷的眸光扫过她。
阿戴倏地颤了下,讪笑着摇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小姐的安危。,”
“行了,你下去吧,晚上还有晚宴,我休息会。”她扬手示意阿戴下去,并不是很想应付她。
阿戴不敢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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