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国使者入座后,凤南靖这边应付着,俨然一副冷冽肃穆的模样,但其实余光却是望向席坐的某个小女人。
他有些背脊发凉,可薄唇却有些翘起。
“殿下,卞夜此次前来,准备了舞蹈,还希望殿下给卞夜一个献丑的机会。”狄渊那边跟凤南靖说着,卞夜却忽然站起来说。
她看着凤南靖,眸底有光芒,“记得五年前,殿下就曾经说过卞夜舞跳得好,喜欢看卞夜跳舞。”
狄渊皱眉,低叱道:“卞夜,不许无礼。”
卞夜公主撅了噘嘴,倒是不以为然, 一脸期许的看着凤南靖。
凤南靖神色仍旧冷硬,可却觉有道死亡凝聚落在自己身上, 他薄唇微抿:“那就随了公主心意吧。”
卞夜开心极了, 立即下去换衣服。
席下的姜晚倾低着头,若无其事的吃着菜肴,那双被隐藏着的双眸,却是阴恻恻的。
好你个凤南靖,居然还说过喜欢人家跳舞这种下流话,哼。
她在心里默默记仇。
卞夜公主去换了衣服后便立即来表演,她换了水袖舞衣,跳得是鼓舞。
公主站在红色的大鼓上,踩着乐师的奏出的曲子旋转、跳跃,她跳得极好,与专业舞姬相比毫不逊色,动作婉约有力,仿佛穿梭在水中的色彩斑斓的水蛇,只觉得漂亮,带着神秘,而从始至终,卞夜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凤南靖的身上,碧眼饱含情愫。
姜晚倾不得不承认,她的确跳得很好,而一旁的花芽也忍不住鼓掌,很是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姐姐。
看着如此捧场的儿子,姜晚倾有些恨铁不成钢。
一旁的崔玉黛打量着姜晚倾的神色,眼珠子转了转,有精光浮现。
一舞完毕后,卞夜优雅的行了个胡人礼仪,而大臣以及其家眷们也是个有眼力劲儿的,立即鼓掌道好,十分给脸。
卞夜意气风发的看着凤南靖,迫不及待的追问:“殿下,如何?”
“甚好。”凤南靖转移话题对狄渊说,“你们北月国的舞曲,很好看。”
狄渊颔首,淡然一笑:“这些年卞夜一直苦练舞曲,就是为了能再次在殿下面前一展风姿。”
“二哥,你说什么呢,真讨厌。”卞夜害羞了,捂着脸忙去把舞衣换下来。
待卞夜公主换好衣裳回来后,崔玉黛忽然从席位上起身:“殿下,臣女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既然知道不当说,还说什么。”男人无情到发冷的话。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崔玉黛,崔玉黛尴尬极了,而一旁的姜晚倾却在偷笑。
活该啊你!
崔玉黛咬了咬牙,横了姜晚倾一眼,硬着头皮继续说:“卞夜公主风姿窈窕轻盈,宛若仙女,是北月国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卞夜听着她的夸赞,愉快极了,很是受用。
崔玉黛余光打量着卞夜得意洋洋的神色,继续说:“北月有奇女子卞夜公主,但我们寅朝也有以为非常出色的姑娘。”
话落,她看向姜晚倾:“那便是万户侯府的嫡出小姐,姜晚倾。”
姜晚倾眉头微微一蹙,而卞夜闻言也顺着崔玉黛的目光看向姜晚倾,有些好奇。
崔玉黛接着道:“何不让二人比试一场,让我们也大饱眼福一番。”
姜晚倾面不改色,心里却有一万匹马狂奔而过。
她不善歌舞,可以说是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崔玉黛摆明了是想让她出丑。
“你若真想看,自己会府上看个痛快。”凤南靖口吻带着对几分对崔玉黛的不耐烦。
崔玉黛脸面有些挂不住,这是今晚她碰到的第二块铁板了,以前殿下从来不会对她这么不客气的。
旁人或许是以为凤南靖对她没耐心,可翠玉黛知道,他分明是在维护姜晚倾,那么明显的警告口吻,她若再说,那就是不识好歹了,而凤南靖怕也不会给她留脸。
姜晚倾才松了口气,可那卞夜公主却跃跃欲试的站起来说:“本公主是第一次来你们寅朝,也没见识过你们寅朝的舞蹈文化,既然一样是奇女子,不如就让这位漂亮的小姐与我切磋一下。”
姜晚倾:“……”
胜负欲一定要这么强吗。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崔玉黛抿住嘴角的快意,就是知道卞夜的性格她才故意将二人比较。
卞夜公主是个很自负强势的人,怎会容忍别人与自己并肩或者比过自己,何况那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女人。
凤南靖坐在龙椅上,他何尝不知这几个女人的心思,只晚倾是他的女人,谁也不能欺负。
“这场皇宴是给使臣接风洗尘,何必搞得像比斗场似的。”他嗓音微冷,带着几分警告。
崔玉黛没想到,即便是北月国公主开口了他居然都还能护着姜晚倾,难道姜晚倾还比两国邦交都还要重要?
卞夜就算在神经大条也听出了凤南靖的不悦,不过一个大臣之女而已,到底也是跟她比不得的,她才来,何必为了这点小事而跟凤南靖闹得不愉快,当也不多嘴了。
卞夜是算了,但崔玉黛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姜晚倾,她无视父母以及兄长的警告,仍旧道:“就是因为是接待使臣的皇宴,只看一些寻常歌舞有什么意思,就是要有点激情才好啊。”
凤南靖黑眸微眯,冷酷说:“你若真喜欢激情,本王就赏赐男宠十名给你,晚宴结束后,你就回府要多激情就玩多激情。”
话音一落,众人腼腼相觑。
说是赏赐,其实是羞辱,毕竟也就只有**荡妇才会找男宠吧,可崔家小姐还是个未出闺阁的女子啊。
崔玉黛神色忽青忽白,难看极了,周围人齐刷刷的目光,叫她红了眼。
丞相夫妇心疼女儿,可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是女儿无礼在先,无视殿下的警告,此刻求情,很有可能会牵连他们。
姜晚倾撑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他,她笑容明媚,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家男人点个赞。
崔玉黛觉得难堪,站着一时也忘了坐下。
另一头的盛准还以为她是不甘心继续想给晚倾难堪,当即也坐不住的开腔说:“行了,你还站着干什么,还嫌丢人丢的不够。”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在旁人听来不像是无关痛痒, 更像是替手足无措后的女人解围。
崔玉黛讪讪的坐下,余光瞪着姜晚倾,内心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烧。
居然敢让她这么出丑,那也别怪她把她毁了。
姜晚倾无所畏惧的朝她做了个鬼脸,随即又看了眼对面的盛准,两人相互比了比颚,一切尽在不言中。
其实也就只是好友之间的打招呼小小动作,可在凤南靖看来,他俩就是在眉目传情,顿时只觉自己脑门长了草。
“寅朝乃是泱泱大国,有奇女子,自然也有奇男子,而当得这名头的,唯有平邑王府的小王爷盛准,那不如就让盛准表演,与公主切磋如何。”
凤南靖开口道,声势浩荡,一丝不苟,听着一本正经,可其中的醋意怕也只有少数不多的几人能听得出来。
盛准眼角一抽。
才给他女人解围,这会儿却要恩将仇报?这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说好的不要把皇宴搞的跟比斗场似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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