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九嫂受伤了,还是叫宜妃给打的?”宗人府大牢里,诺敏撸了撸袖子:“宜妃这是彻底不要名声了吗?”
老十道:“娘娘应是只想出口气,也不曾想过会让九嫂受伤的?”
“出气?九嫂又怎么惹着她了?”
“还不是因为你死犟着要寻她讨个说法,让她觉得丢了面子嘛!她让九嫂来劝,九嫂却只走个过场,她当然不满了?”
“切,就许她冤枉我,还不许我反击了,什么道理。有本事冲着我来啊,冲九嫂发什么火。”
老十甚是实诚:“你后台比较硬呗,浑起来六亲不认的,一次就弄得宜妃里外不是人,她哪还敢动你。可九嫂就不一样了,她可是正经婆婆,给媳妇点委屈受没人会说什么的。谁也没想到,九嫂会撞到床沿上不是?如今她被降成昭仪,也算是对九嫂的伤有个交待了。”
诺敏撇了撇嘴,就是降个级而已,这算什么交待。回头皇上上下嘴唇一碰,不就又给她恢复了?皇家人就是会做样子。
不过这话不好说,毕竟是在大牢里,外头还不知有多少耳目呢。抵毁天子可是重罪,给抓到由头,皇上就有跟她谈判的资本了。
她眯了眯眼睛问道:“九嫂的伤怎么样了?”
“卧床静养呗,因为不好移动,还住在乾清宫里。身为儿媳妇住进乾清宫,九嫂可还是头一份儿,就是会有些无聊。”
“没事儿,我去陪她。”
老十心头大喜,面上却一副为难样儿:“可你不还在坐牢嘛!”
诺敏无奈地摊摊手:“九嫂怎么说也是因我受的伤,我哪能撇下她不敢。至于和离的事儿,我在这牢里住了这么多天皇阿玛都不肯应,看来是没什么戏了,下回再寻机会吧。”
“你早该这样想了。”
说走就走,诺敏当即就出了狱,老十乐得嘴都歪了。
狱卒们也很是兴奋,总算送走了这尊大神。
十福晋虽然不难伺候,但因为有她在,时不时便有大人物光临,他们可好久没敢在值班时作耍了。想到以后又能在值班时喝酒吹牛,赌博打诨,他们顿觉日子重新有了奔头。
宫道上驶来一辆马车,诺敏撩开窗帘看了看:“爷,这不是去乾清宫的路吧?”
“先回阿哥所,牢里住着多晦气啊,还是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再去看九嫂吧。”
“说的也是,不过爷,咱怎么还没出宫去?”
“爷一回来你就在牢里,哪还顾得上搬家啊,先凑和住吧,咱们的搬家宴总不能少了九哥九嫂吧。”
诺敏点头:“那你先寻皇阿玛要道搬家喻令,等钦天监选好日子,九哥和九嫂该也痊愈了。”
“成,一会儿你去看九嫂,爷便去寻皇阿玛。”
瞧着诺敏面露欣喜之色,老十也跟着开心:“你就这么不愿在宫里呆啊?”
“那是当然,宫里哪有宫外自由。”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诺敏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错,老十却已脑补了一大堆,恨不得给自己一拳头。让她得了自由那跟放她去会情郎有什么区别?
老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
诺敏的到来让婉宁的半瘫生涯快活了许多,两人本就是朋友,加之诺敏说话大胆,什么风趣讲什么,逗得婉宁开心不已。
一旁的九阿哥完全插不上话,只得郁闷地出了房门。
见左右已无人,婉宁调笑道:“十弟妹可算把这牢给坐够了,你的戏唱得怎么样了?”
诺敏笑得像个狐狸,眯着眼乐道:“效果甚是不错,该进行下一步了,我正琢磨着找个什么由头出狱呢,可巧你便受伤了。”
“我还当你真要把牢底坐穿呢。”
“做人呢,要懂得见好就收,八福晋都道歉了,我还硬揪着和离。万一惹怒了皇阿玛,真一脚把我踢回蒙古,我找谁哭去?”
“嘿,和着我这受伤,最得益的居然是你。”
“谁让咱俩是朋友呢。”诺敏说着就想捶她肩膀,还好及时收了手。
婉宁道:“可怜了十阿哥,这会儿没准还在跟他九哥乐呵,终于把你弄出了大牢呢。他哪儿知道,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中,啧,谁说蒙古人耿直的,你这一肚子可不全是弯弯肠子么!”
“是十爷太耿直了。”
“切,十爷在政事上精着呢,你们夫妻俩没一个省油的灯,全在那扮猪吃老虎。也就我们家爷天天忧心十爷在外头没心眼,容易吃亏。要我说,最容易吃亏的就属他自己了。”
诺敏叹道:“九哥对兄弟的确担得起肝胆相照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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