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尘临走前,玉京掏出一兜糖,里面有跳跳糖,也有秀逗糖,叫林逸尘坐飞机闲着没事打打牙祭,好打发无聊的时间。
知道这肯定不少什么好吃的,林逸尘心里还是很暖,“回来给你带礼物。”
他掏出车钥匙、备用钥匙都交给杨子骞,对玉京说:“我不在,你不可以碰车知道么?”
玉京乖巧的说:“嗯……”
但是心里却窃喜,还好她留了一把备用钥匙,嘿嘿!
“玉京以后想去哪,就给我打电话吧,我来送你。”
林逸尘听到秦白夜这话,憋得差点上不来气。
他冷声道:“不用了,她喜欢驾驶的刺激,不喜欢别人拉着她兜风。”
秦白夜听到他颇为针对的话,也不恼,淡淡的笑了一下。
“那就等她需要出门的时候再找我。”
老天爷啊!
快饶了她吧,秦白夜到底怎么回事?
玉京不敢吱声,跟个鹌鹑似地缩在林逸尘身边。
林逸尘当着秦白夜的面,把她搂过来,姿势和态度都在昭告主权。
没理会秦白夜,还亲昵的对玉京说:“宋志成有个朋友在城东开了一家马场,我已经跟场主打好招呼,你想玩就跟杨子骞去那。你要是能在我回来之前学会骑马,回头我给你也弄个马场。”
“真哒!”
玉京小时候看人家骑大马可威风了,那时候她小也分不清驴、马和骡子,看人家栓在院里长四个蹄子的就偷摸往上爬,结果被骡子掀下来,好在她跌到外边的草垛上,骡子还栓在圈里鼻子直吐气,不然被她薅了鬃毛,可是要尥蹶子踹她的。
从那以后,她就被禁止接近一切牲畜。
为了让她不上马路上撒欢,也为了不给秦白夜机会,林逸尘是费尽了心思。
打发走秦白夜,林逸尘的态度瞬间变了。
他冷淡的说:“你们先回去吧!”
“你昨儿不是还说让我去机场送你吗?你说话不算话!”
刚才他明明还柔情蜜意,怎么这一会儿就变样了,玉京适应不过来,惊诧的盯着林逸尘。
林逸尘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皮箱往后推了一下,“你要是老老实实的,我至于不让你去么,气得我胃疼……”
玉京明显眼神一变,嘴角崩成一道支线,就因为秦白夜么?
杨子骞来回看了看两个人,说道:“行了、行了,玉京,咱有点出息行不行,不就谈个恋爱么,看给他牛的!让他自己打车去飞机场,像谁稀罕非要送他似地。”
林逸尘垂着眸子,浓密睫毛在光影的照耀在形成一圈阴影,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气场冷淡。
看来他心情却实不怎么好。
玉京足足沉默了五秒中,抿着嘴,努力压下惊涛骇浪的委屈。
随即无波无澜的说:“知道了,不送就不送,嫌我碍眼,我走就得了。”
杨子骞瞅着玉京是真生气了,跟林逸尘恼道:“你招她干嘛?看把人给气的!”
林逸尘这才抬起头,眼神里哪还有一点冷淡,目光追着玉京的背影直到看不见,眼里尽是浓浓的眷恋。
“没出息的是我。”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我怕她去送我,我就舍不得走了,真想去哪都带上她……”
他撕开一袋跳跳糖,把红色的糖渣倒进嘴里,当糖渣遇到口水,顿时噼里啪啦在嘴里炸开来,就跟他此刻猛烈跳动的心一般,这滋味,怎叫他受得了。
“……”杨子骞楞了一下,狠狠扒拉几下胳膊,“我的妈呀,你是我认识的大林子么,肉麻死我了。得,我也走了,你自己一个人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来电话……”
“就算打电话,也不是打给你。”
“忘恩负义的玩意!”杨子骞气得翻白眼,想玉京肯定记仇。
心道:哼,哄不回来人,有你受的!
若干年后,每次提起来,杨子骞都忍不住嘲讽林逸尘,可是在这不久之后,他才知道,林木匠对小姑娘恐怕早就情根深种,知道玉京陷入危险,自己命都快没了,也要拼命回来找她……
下午玉京约秦白夜,她得开诚布公的告诉秦白夜,她跟林逸尘现在是男女朋友,叫他别再搅合了。
秦白夜坐在玉京办公室外的露台上,在玉京说完她跟林逸尘是男女朋友之后,许久都没说话,手里拿着一听啤酒,一口喝完。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在让你难做。但是……玉京,如果哪天你跟他分手了,我是不是就可以追你了?”
“……”
玉京以为秦白夜不会再想着这段了,两家闹得不可开交差点彻底翻脸,就算他们爷俩依然经常来她们家,但阮凌玲毕竟是他母亲,秦艺菲毕竟是他亲妹妹,难道他不把家人的意见放在眼里么,这可不是她认识的秦白夜。
“我跟他不会分手的。”
秦白夜讪然的笑了,眼睛里像有星河一般,只是这星河流像没有尽头,涓涓不息却没有港湾给与依靠,孤寂得如同广寒宫一般:“他确实很优秀,优秀得我没法比,是么?”
“秦白夜,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以前……我爸说,如果我失去你我会后悔的……当时我不明白,我觉得我想要自由没有错。”
秦白夜看着玉京,面颊微红,始终保持着微笑,就是这微笑却很苦涩:“但是事实证明我错了,后来我发现我想追求的一直在我身边已经晚了……以前是你追着我,现在是我拼命想要追上你,却越来越追不上了……”
酒后吐真言的秦白夜让玉京极不习惯,在她的印象里,秦白夜从来都是自制的,不会犯任何错误,哪怕喝得下一秒要吐血,也不会露出丑态。
“都过去了,比我优秀的人比比皆是,你追求自由是对的,其实我以前追着你跑的时候,根本不懂得情爱,就是觉得你是我的人,就该是我的……”
“不,你不懂,我追不上了……我追不上了……”
“秦白夜、秦白夜……”
玉京觉得他不对劲,什么就追不上了?
有罗宇的前车之鉴,玉京没敢离秦白夜太近,离老远,捅他几下。
秦白夜起初还睁开眼睛,笑着看她,可后来就闭上眼睛,再叫也叫不醒。
秦白夜酒量很好,怎么会这样,俊美的脸庞泛着不正常的绯红。
“喂!”
玉京不敢过去,不对劲,真不对劲!
她趴在围栏上,扯着脖子朝店里喊道:“妈、妈……”
“怎么了?玉京!”
“七叔,我妈呢?”
大宝考得好,藿七高兴,正好请几个朋友来这吃饭。
藿七本来满面红光,看玉京脸色都变了,立刻正色道:“你妈跟周晴出去买东西了,怎么了?”
能有个人来就行,玉京也不挑,只要不是她:“七叔,你快点上来……”
藿七赶紧从外边绕了上了,看了眼桌上的一听啤酒:“一听就喝多了?”
玉京摇头:“不知道,我叫他没反应。”
藿七伸手在秦白夜脸上和额头摸了摸:“发烧了?这温度都烫手,病成这样,他自己不知道么?”
到底是一个人带孩子,藿七有经验,叫上来几个朋友,他朋友里有开车来的,几个老爷们直接把秦白夜扛上车。
路上藿七跟玉京说:“烧到昏迷,八成是重症肺炎,你赶紧给他爸打个电话,出事咱们可没法负责。”
“好……”玉京掏出电话想打给秦守业,怕他血压高了,心脏也受不了。
想了想,玉京把电话打给了阮凌玲。
阮凌玲一听是玉京,气不打一处来,不是白玉京,秦艺菲不会被关进拘留所,不是白玉京,秦守业不会跟她提离婚,不是白玉京,她不会因为离婚在手术台上失手,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名落孙山。
都是因为这个死丫头。
玉京本来想说完就挂断电话的,可阮凌玲却句句讽刺咄咄逼人,丝毫没有之前当主任时的端庄样子。
“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你害得我还不够么?”
玉京在电话这边皱着眉:“伯母,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秦白夜生病了,现在昏迷不醒,我觉得您是医生,又是他的母亲,所以告诉您是最妥当的。我们正送他去医院,你要是不来,我就只能给秦伯伯打电话了,他血压高,心脏也不好,总之您自己考虑吧!”
玉京抬手看了眼手表,这个钟点他应该下飞机了。
刚想着,手机就发出“嘟、嘟……”的声音。
“我去!哪个医院?”
“我们正往中心医院去。”
“白夜现在什么症状?”
玉京心里骂娘,现在知道着急了,刚才费什么话?
“发烧,昏迷不醒,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只能等到了让大夫看。我要挂了!”
电话切断,占线的那边也挂断了。
看了眼未接来电,玉京情急拨了回去。
占线!
有可能他在往回打,可是到了医院,这通电话依然没再打进来。
“玉京,别愣着了,我们送他去急诊,你去挂号。”
“嗯,好。”
秦白夜病得不轻,玉京不敢耽误,电话就等有时间再打吧。
然而,林逸尘在给玉京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正从出口往外走,并不是不想给她再打过来,而是第一通电话没接通,他也接到别人打给他的电话。
“林逸尘,你竟然从工程造价上做手脚,把我玩成这样,好样的!”
罗云堂!
林逸尘沉默好几秒钟,事已至此,罗云堂恐怕不会轻易罢休:“你想怎么样?”
罗云堂在电话那头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哈哈……你紧张什么,我不过是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好奇么?”
林逸尘可不认为,罗云堂会送他什么大礼,最可能的是送他一顿鸿门宴。
罗云堂一个人唱独角戏,没听到林逸尘的声音,气得语气陡然一变:“看到大门口了么?林大公子,那就是为你准备的大礼!”
林逸尘在听到罗云堂声音那一刻,就停住脚步,转而走向卫生间,在卫生间里转了一圈,再出来时已经戴了顶帽子和一个大大的墨镜,站在二楼,他看到从机场正门晃进来的一群人,手上顿时绷起青筋。
电话里依然是罗云堂丧心病狂的声音:
“林逸尘,你给我听好了,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乖乖呆在海南当一只缩头乌龟,再也别让我见到你。要是你敢回来,我就叫你这些亲戚知道,你有一个多会赚钱的小女朋友,到时候,你说他们会怎么对白玉京!”
“罗云堂!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发誓必不会让你好过。”
玉京是他的底限,林逸尘一直隐忍不发一言,墨镜后,林逸尘恨不得把电话那头的罗云堂捏碎。
突然身后被人拍了一下,林逸尘怔住了,他缓缓回过头,在看到对方的容貌时,瞪大了眼睛。
“逸尘,你让我们好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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