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下巴磕到伏华的胸膛,疼得北冥九幽眉一皱,眼眶湿润。
不只是疼,还是因为气急。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伏华练了这么多年,她擅长的只是杀人的技巧,还是现代化的那一种,怎么可能打得过。
伏华就是故意,故意让她出丑。
北冥九幽越想越气,两只手抓住了伏华的衣襟,睁着湿漉漉的眸子抬起头来。
伏华低头刚好看到,呼吸一滞。
北冥九幽的眼中写满了愤懑和委屈,好像他欺负了她一般。
“起来,继续。”声音不再是那般清冷淡漠,夹杂着一点复杂情绪。
“不要!”北冥九幽唇一抿,拒绝了。
伏华皱起眉头。
一看他皱眉,北冥九幽就瞪起了眼,“你是扒皮吗?”
哪里有这么压榨人的!
“你算算,从刚才到现在,你抱了我多少次了?我一个女孩子,练个剑就被你占了这么多次便宜,吃这么大亏,你也不知道补偿我。”
伏华抿着唇,眼里神情浮出一点波澜。她的眼瞳更加湿润,好像要哭了。
良久,才开口:“你想怎么样。”
北冥九幽眨巴了下眼,眼里就像用湖水洗过一般清澈透明。
她坏心地伸手朝伏华的衣领伸了过去。
“我要摸回来!”
北冥九幽动作迅捷,小手已经把伏华的衣领拉下一截,就要摸上那让人看了就脸红心跳的胸肌。
伏华黑眸一紧,松了手。
她是被他抱在怀里,手一松,北冥九幽噗通摔倒在地。
伏华竟然松手了!
北冥九幽许久才回过神来,不能接受地抱住了伏华的大腿,控诉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委屈,“你混蛋,混蛋!”
“人家就是开个玩笑,谁稀罕摸你了!”
“长两块肌肉,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了?”
伏华深吸了一口气,把北冥九幽从地上捞了起来。
“抱歉,刚刚手滑了。”
北冥九幽轻哼一声,她才不信呢!
不过她很满意伏华的妥协,趴在他的胸口,勾起唇角蹭了蹭,才满足地眯起双眼,像一只酣睡初醒的小猫。
“现在倒是乖觉。”伏华睨了北冥九幽一眼道。
这声音里的怨气怎么这么重呢?
小女人眨巴了下眼睛,“我不就是去了趟斗武场么,至于这么生气?”
“我没生气。”伏华冷冰冰地否认。
北冥九幽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的脸上都写着了!”
这个男人,怎么能傲娇成这个样子?
“关心我就直说嘛!”
伏华沉默半晌,半阖的黑眸中,黑瞳闪烁了下,良久才道:“小心点,没事别乱跑。”
“你的意思是我就憋在杏花轩哪里也不去咯?”北冥九幽不悦起来,“我才不要呢!”
“那就算了。”伏华没有强求,声音似乎温柔了许多,如同清风拂过,“只是别瞒着我,不然没办法护着你。”
北冥九幽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伏华这是什么意思,眼角眉梢都带了笑意。
她扒拉着伏华的衣服,整个人蜷在他怀中,把玩着他的发尾。
伏华果然是关心她的!
北冥九幽唇角没忍住弯了起来。这块冰山好像被她融化了些许,看来以后她要来得更勤一些。
说不定能把他化成一滩水,到时候……
嗯哼!
伏华没看出北冥九幽心里的小九九,逼着她起来又练了一会儿剑。
那剑被激将过乖觉了许多,可偶尔还是会耍小性子,被北冥九幽抓着数落。
伏华就站在一旁看着,偶尔从一些角度,能看到他眼里浮着一抹温柔。
这边温馨一片,芊珑苑却是疾飞狗跳。
苏氏回去大发了一通脾气,把所有看到的小厮丫鬟全都臭骂了一通。
一想到自己的腿毛被人看到,她的脑袋就嗡嗡作响。
这一切,都是从她吃了那解毒丹开始!她早就该知道,这都是周素兰的阴谋,她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给她找解药。肯定是她动了什么手脚。
“去,去把周素兰那个贱人给我找来!”苏氏骂骂咧咧地喊。
下人们噤若寒蝉,急忙去把周氏喊来。
周素兰心头有不好的预感,心一直悬着,走入芊珑苑,刚入内院,一个茶盏就朝她劈头砸了过来。
砸得她额角立刻红肿一块。
“姐姐,怎么了生这么大气?”周氏一头雾水,青青的命运还把握在苏氏手上,她只好忍下怒火,小心地陪着笑。
“北冥九幽那小贱人又惹姐姐你生气了?”
“装,你就接着装!”苏氏扶着一个丫鬟,眼圈通红,怨恨万般地看着周氏。
周氏秀气的眉隆成了川字,“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苏氏脑子烧坏掉了,还是在别人那里受了气,拿她来撒气?
“误会?”苏氏冷笑道,“什么误会?周素兰,别以为你耍的那些小花招我不清楚,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答应你给青青找个好人家就可以高枕无忧!”
“北冥青青嫁猪嫁狗,都是我一句话的事儿!”
周氏心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阵寒凉。脸色苍白的她抬起头来,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怨恨之色。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都在抖,双手用力握紧在一起。寒气往上冒的同时,怒火也蹭蹭往上涨。
“我给你找那解毒丹,可是花费了大价钱!”
苏千芸竟然想过河拆桥不认账!
这事情,她怎么能忍?
苏氏见周氏竟然还敢跟她大吼大叫,嗤笑起来,“怎么,终于承认了?你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周素兰,我是不会让你如意的,北冥青青就等着洗干净了,送到上官家那个傻子床上吧!”
她阴毒地笑了起来,“如果那傻子不能人道,说不定还会让她去伺候别的上官家男人,反正不管怎么生,都是上官家的种。”
“你!”周氏心一下乱了。
她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强压着怒火,“姐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自认解毒丹的事情没有对不起你!”
苏千芸冷着脸赶人,“滚,别在这里碍了我院子里的空气,趁早滚!
周氏被灰头土脸地赶了出去。若不是她还有着自己的计策,早就和苏千芸翻脸了。
那个仗势欺人的毒妇,果然,靠人不如靠己,还是得她自己解决青青的婚事!
周氏暗恼之余,更下定了决心。
未眠夜长梦多,看来她得先下手为强了。
她眼底冷光一闪即逝,冷笑了一声。
到时候,她要让苏千芸哭都哭不出来。
她在药库房里可是有人,轻易就能把丹药给偷出来。
周氏悄悄把人叫来,一番嘱咐。
北冥九幽把玩着手中的丹药,啧啧两声。要不是偷听到周氏和北冥青青的谈话,她还不知道,原来北冥宏治还藏了别的丹药。
既然她知道了,当然不会放过,偷偷就给偷了出来。
她面前的这一颗,赫然就是百转千机丹。
周氏在北冥府里这么多年,一点人脉还是有的,偷到一个丹药不在话下。
北冥九幽唇角勾起一丝幽冷的笑意,这会儿,北冥青青应该把她换下的丹药给服用下去了吧?
那枚丹药,可是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炼制成的。
茗香苑,一片石头铺就的空地上。
北冥青青正在修炼,身上灵力涌动着。
周氏在一旁紧张地搓着手,看着身上不时冒出灵力光芒的北冥青青,激动万分。
只见她身上的橙色逐渐加深,最后,一丝黄色夹杂其间,虽只是一闪就不见了,还是让周氏兴奋异常。
北冥青青睁开双眸站起身来,开心地转了一个圈。
“娘,我突破了!”她开心地喊,身子激动地颤抖。
不愧是百转千机丹,一颗就让她直达灵师的顶峰,隐隐有突破灵王的迹象。
单论修为,她现在已经超过北冥云罗一线了。
北冥青青又是一阵激动,和周氏抱在了一起。
“青青,你要给娘争口气,在比斗上打败那个北冥云罗。
如果你能突破灵王,打败北冥云熙也不是不可能!”
周氏很开心,“到时候,就是我们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娘,我知道的。”她不止要打败她们,还要在帝都大比上大放异彩。
到时候,就能倾倒一大片权贵子弟,还不怕挑不到合适的结婚人选?
“娘,爹那边……”
“没关系,天塌下来,娘顶着。”
天果然很快就塌了。
苏氏发现丹药不见后,赶紧找到了北冥宏治,整个北冥王府发生了大地震。
“小偷一定还在府里,给我找,掀开地皮都要给我找出来!”北冥宏治觉得肉疼,像被人用刀子狠狠从心上剜下来一块!
那可是百转千机丹,就是对他父亲都是一样宝物,不然也不会特意留给北冥九幽了。
“该死的,记得保密。”北冥宏治又气急败坏地大吼。
院墙上坐了一个青衣的身影,身子轻轻颤抖着。
北冥九幽双手扶着墙,笑得花枝乱颤。
欣赏够了北冥宏治气得胡须恨不得根根竖起的表情,她才心满意足地跳下院墙,拍了拍手。
和一个煞笔斗,真是侮辱她的智商。她还是不管怎么多了。
反正这边也折腾不出什么浪花来。
北冥九幽转身去了天机阁。
天机阁里大变样了。原先是跨马金刀的气势,外加霸气匪气十足。
现在看天机阁的人,各个都是受气包,蔫蔫巴巴。
北冥九幽不许他们收一些小商家的保护费,他们哪里横得起来?小命都交到北冥九幽身上了。
看到北冥九幽,胡茬赶紧恭敬地迎了上来,就差跪下磕两响头。
“瞧你们这点出息!”北冥九幽满脸鄙夷,“收保护费是小头,没有谁是靠着收保护费发家致富的!”
“只要你们跟着我北冥九幽继续干下去,早晚都能混出个人样来。”
胡茬一脸羞愧之色,连连应是。
等北冥九幽巡视完一屁股坐在竹椅中,他才小心翼翼上前,“主人,周氏又来了。她发了好大一通火,说是必须找到玉面公子,我们不敢说呀。”
玉面公子的下落可是和北冥九幽有关,他们刚接受过毒药的洗礼,哪里敢问?
北冥九幽一双寒眸眯起,胡茬不说她都忘了。
“呵。”她勾唇一笑,吓得胡茬又是一阵的胆战心惊。
“其他的你们不用管,告诉她,玉面公子要去参加炼药公会的展览大会就行。”
凤眸中一阵浮光掠影,暗藏着几许狡诈。北冥九幽双手环胸,唇角含着冷笑。
她本来都要忘了收拾她了,既然她自己撞上枪口,就别怪她不客气。好久没坑到钱,她又缺钱花了。
“好啦,乖。”北冥九幽摸了摸胡茬的脑袋,“乖乖办事,少不了你们的解药。”
胡茬身子挺得笔直,连连应是。就是一只大兔子,哪里还有混混头的凶恶?
北冥九幽拍了拍手,又仔细地嘱咐一番,转身上了街,朝医馆的方向行去。
医馆的运营早就上了正轨,已经开始盈利,可她还是不怎么放心。
医馆是她唯一暴露在家里其他人面前的软肋,他们想要攻击她,第一个就会想到医馆。
北冥九幽皱眉思索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喧闹的街区。这是平民路,两边有小贩在卖东西,很是热闹。
“老夫可是中级炼药师,你娘的病,吃这个药就能治好!”一个穿着宽大衣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子一手捋着吋长的短须,一脸傲然道。
他的身前围了一堆人,都在讨论这医师的治病能力。
“昨日有个小伙子瘸了腿,据说是被打折了骨头,被这医师一颗丹丸就治好了!”
“我也看到了,很快那小伙就能走着回去了!”
北冥九幽本没注意,一听这话竖起了耳朵。
骨折一颗丹药就能治好,马上就走回去了?搞笑吧!这明显就是唱双簧啊!
哪里来的庸医,在这里骗人。
北冥九幽凤眸倏地眯紧,推开人群走了进去。
只见这医师身旁铺了一块布,上面放了许多瓶瓶罐罐,大多还有药香逸散出来,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儿。
高大的身躯配上一身药师长袍,再加上倨傲的神情,把许多老百姓的都震慑住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扶着一个老妇人站在最前面,满脸的期待还有为难之色。
“郑医师,这药能不能便宜点?十两银生实在是太贵了。”
“咳咳!”老妇人又咳嗽起来,咳出了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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