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个亲娘嘞!”梓良道长目瞪口呆。
那密密麻麻的是啥?
干尸?
行尸?
壹索道长对另三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试探一下真假。
笑掌柜这么阴险狡诈的人,万一是用什么障眼法下了个套子呢?
所以一定要抢在笑掌柜之前出手!
如果是幻境,先出手可以直接拆穿。如果是真的,那么也能代表己方的态度,亡羊补牢尤未晚也。
卫青居士拂尘一摆,率先动身。
一边奔向尸群,一边从袍袖中掏出数张符咒,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八卦镜。
把拂尘别在腰间的袍带中,右手将符咒按在八卦镜上,左手中指及无名指向内弯,大姆指压住中指及无名指指尖,同时口中念念有词。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生。枪殊刀杀,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债主冤家,叨命儿郎。跪吾台前,八卦放光。湛汝而去,超生他方。为男为女,自身承当。富贵贫贱,由汝自召。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唰!
嗤啦!
卫青居士大手一挥,那一把符咒就如同利剑一般飞掠了出去,射向最前排的干尸。
明明一个是符纸,一个血肉之躯,虽说后者已经脱水,但本质上却没有变化。
二者相触,竟然发出了金属互击般清脆的声音。
紧接着,那符咒就着了起来,化为一地黑灰。
“以‘符咒之印’施展的‘超度符’竟然毫无作用?”
卫青居士连忙止住脚步,一脸的错愕。
道门的超度符对这等邪祟一向无往不利,不知为什么,这次却失效了。
“交给你了小老哥。”
笑行从他身边经过,满是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
卫青居士一脸懵逼。
“别傻愣着,没符就不会打架了?”
一声娇叱,竹砂道长冲了过去。
她左手食指和中指夹住一枚铜钱,猛地一甩,那枚铜钱竟然又分化出数枚。
铜钱似乎被胶水粘住了似的连成一串,就好像是一截剑刃似的。
竹砂道长两指夹住铜钱剑,脚踏罡步,衣袂飘飘,宛若蝴蝶飞舞于花丛中。
只不过……
“砰!”
在她指间的铜钱剑触及干尸身体的一刹那,只听一声炸响,那一串铜钱四分五裂。
竹砂道长也被一股气浪掀了出去。
梓良道长见状,一个飞扑上去将竹砂道长接了下来。
笑行目瞪口呆,没想到这矬胖子还有这么灵活的身手。
但是看到他的某些细微的小动作后,笑掌柜顿时了然。
原来这货冲的那么快,纯粹是为了趁机揩油吃豆腐……
“这些,应该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干尸吧。”壹索道长看着笑行说道。
“应该是的。”笑行点了点头。
“这是为什么?”
“我只是个开客栈的,哪懂得这么多。而且捉鬼降妖是你们的看家本事,这又是在你们的地盘上,你问我作什么?”笑行一脸的怪异之色。
但是他心里却明白,竹砂道长之所以会收拾不了这群都快成“咸鱼干”了的尸体,不是道家术法欺世盗名,只不过是因为有大帝御玺残印在作祟。
大帝御玺乃是阴司至宝,其权能无从设想。
传闻在天地最初开创阴司地府,因刚镇压了那群自称为神明的神经病,所以灵气不足,导致空间动荡险些崩溃。
无奈之下,上苍投先天灵宝于其中,以期镇压稳固。
换句话说,最初的地府乃是依存于大帝御玺。
如此重宝,纵然只剩一枚残印,又岂是俗世术法可以抗衡的?
笑行紧闭着嘴,往后退了两步。
意思是你别找我,我跟你不熟。
壹索道长颇为“识相”地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来朝着山下点了一点,然后掏出一把桃木剑,左手掐诀,向着尸群大步走去。
别说,这老头还真有两下子,他一上手,虽然还是打不过,但几人却没有了之前的狼狈。
大帝御玺确实厉害,但毕竟这群干尸只是受到残印的辐射作用,真正的强化程度有限。
只要等他们四个人熟悉了战斗节奏,那么总还是有办法打的过的。
“希望你们能在天黑之前搞定吧。”笑行在心里偷笑着。
大帝御玺能够孕养阴司,最基本的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聚阴凝煞!
一旦天彻底黑了,让它聚阴了,那就……
四位,一路好走!
原本笑掌柜是打算自己上手去验证一下猜想的,但没想到主动来了四个趟雷的,这可把他高兴坏了。
在这里,他手里的那块残印的力量是无法动用的,因为他手上的那块和潜藏在这里的那块儿残印出于一体,彼此制约,相互影响。
想要靠一己之力单枪匹马地干翻这么些干尸,那太麻烦了。
多亏了他们四个来了,免费的的打手,直接把问题解决了一半。
笑掌柜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就乐开花了。
但是不巧,有个词儿叫“乐极生悲”……
突然!
笑行身体一僵,刹那的愣神儿,然后脸色猛地阴了下来。
在他的肩膀上,放着一只纤细修长的白嫩手掌。
笑行回过头,首先映入眼眸的,是舒锦那张惨白的,病恹恹的,却带着些许微笑的俏脸。
舒锦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像个格陵兰海豹一样,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站在他身后。
“胡闹!”笑行怒不可遏。
舒锦眨了眨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自从来了这儿,掌柜的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她心里嘀咕着。
此时此刻,他们俩的情况该怎么形容呢……
就好比有一个人得了肺癌,还有得救。但是他的家人担心会他心理承受不住,于是就没有告诉他实情。
结果,每当他拿出香烟准备消遣一下的时候,他的家人就会猛的冲过来,一巴掌打落香烟,然后冲他大发雷霆,还不说原因。
在他的家人看来他们的举动这是应该的,是理所应当情有可原的,但在病人眼里,这就是有病。
不就抽根烟吗?又打又骂的,至于吗?以前抽的时候不都好好的吗,这是怎么了?
大概就是这意思……
“你不好好的在床上躺着,到这里干什么?”笑行说道。
“唔……我看你屋子里没人,又想到你之前浑身是血的从这个方向回去了,所以想着你多半是来到这儿了,就过来看看。”舒锦道。
“我身体恢复的已经差不多了,是时候走了。”
“我们一直在这里住着,给人家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啊,咱们吃了人家的伙食,人家还得跑那么远去买……赶紧走吧,别给人家添麻烦了。”
舒锦不停的说着:“你要不走我就走啦,大不了你扣我工资呗。”
笑行眉头紧皱。
就在他组织言辞的时候,却听舒锦讶异地说道:“咦,掌柜的,这几位是变戏法的?还是有剧组的在这拍戏呢?”
“呀!你看你看,那具尸体右手中指带的石戒和村里赤脚医生带的那个一样啊。”
“欸,你看,那具尸体肩膀一个高一个低,跟村长的三外甥一样啊,他也是肩膀一个高一个低……”
原本一脸不悦,准备训斥她的笑行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仿若醍醐灌顶般,猛地瞪大了眼睛。
正在与尸**手的四人也是有所顿悟。
这一下子,笑行突然明白了。
他知道了这个村子的秘密了!
也想通了为什么许胤会对他和舒锦的到来表现的那么敏感。
为什么许胤那么着急地催促他们离开,甚至不惜对着他名义上的女友拳脚相向,诉诸暴力。
原来,
这一村子的人,
都是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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