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这真的很难,但是我真的很努力……”一旁的觅桦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而归晨的注意力却早已被此刻站在门口的人吸引,是刚才的少年,他也要参加试练?只是自己好像从未见过他。
“你知道他是谁吗?”归晨一边看着那个少年,一边推了推一旁的觅桦问道。
觅桦朝她看的方向望去:“没见过,好像不是学院修习之人……”
觅桦后面的话归晨没有听到,因为那个少年径直朝她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微笑着开口对她说:“我是薄溪成阳,如果你想知道我是谁的话。”
归晨觉得有些尴尬,难道自己刚才询问觅桦的话被人家听到了?她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猛的抬起头:“薄溪,你是薄溪家的人?那么你是宁琛的......”
“没错,我是他的兄长。”少年一直微笑着,看的归晨有些呆滞,这微笑那么温暖,那么谦逊,她以前也见过,是在一个如仙人般少年脸上见过。
归晨有些怔忪,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刚刚她们才提到薄溪家的事,现在就来了个薄溪家的人。她有些不太敢直视成阳,毕竟刚刚议论过人家,任谁知道自己的家族被人品头论足都会不悦吧。
觅桦倒是完全不介意,她本就对谜一般的薄溪家极感兴趣,现在终于见到一个薄溪家的人,怎能放过这样一个开解好奇心的好机会呢?于是她凑到成阳的面前问道:“你是宁琛的哥哥,那你和我们不同岁?”
成阳并没有因为她的插话感到反感,依旧彬彬有礼的回答:“是,我长你们一岁。”
“那你去年没有通过试练吗?”觅桦有些惊讶地问。
宁琛向来刻苦,明明小他们一岁,却与他们同级,而薄溪世家又是她心中向往的目标,所以在她的印象中薄溪家的人都是既优秀又刻苦的,没道理试练一次通不过。
“去年试练之时我生了场重病,所以今年是第一次参加。”成阳依旧面带微笑,不疾不徐地回答着。
觅桦思考了一下眼珠转了转又问道:“你既没有成为莘蔚按道理该和我们一同在学院修习,怎么我从来没在学院见过你啊?”
成阳脸上还是没有丝毫不悦,耐心的回答道:“我那病拖了大半年才养好,而且我虽未参加试练,可去年的修习从未落下,所以今年都是自己在家修习的。”
这少年果真是个涵养极好的人,面对陌生人的再三追问依然能平心静气且面带微笑,归晨在心中狠狠的将他夸赞了一番。
觅桦还想继续追问,刚开口便被归晨和萦姜拦住了。萦姜笑的尴尬,对着少年解释道:“她一向崇拜薄溪家阖系秘术,这才啰嗦了些,你别见怪。”
被拦住的觅桦心中不悦,她还有好些话没问,憋的难受,刚想再开口,却见到教习端步走了进来,也只能作罢了。
厅堂之中瞬间鸦雀无声,大家都各自归位,归晨抬头看去,只见进来的是洛承伤。
要说成为莘蔚对归晨有何好处,排在首位的肯定是有机会找到经世哥哥和安阳家的仇人,排在第二的就是能躲避哥哥的考教,至于第三嘛,便是能够摆脱这位教习。
归晨幼时曾疑惑过,既然家族秘术更为高深,那何必还要去学院学习那人人皆可修习的通用秘术呢?就算通用秘术乃是必须要掌握的基本术法,可父亲,兄长或是几位师兄都是可以教授她的,何必要在学院中浪费时间?
关于她的疑问,公仪承做了明确的回答,这答案乃是归晨在学院修习刻苦认真,且风雨无阻的重要原因。
若想成为一位优秀的秘术师,秘术修为的高低只是一部分,而在执行公务之时,团队合作的能力,对将要发生事端的预判,临场应变的机警,反而显得更为重要。这些能力不是在家自己修习秘术就能琢磨出来的,而是要在同他人接触之时磨合出来的。
另一方面来说,一旦成为莘蔚就会被委派公务,大多数任务都会由一个临时组成的团队共同执行,时间紧迫,不能让一个团队充分磨合。但如果他们在学院修习之时便已相熟,那就可省下大部分时间,执行起任务也是事半功倍。
所以即使一个宗族世家的家传秘术再厉害,也会将孩子送去学院修习,主要原因乃是为了提前和将来的同僚互相熟识。
学院之中指导修习之人被称为教习,虽不见得秘术修为有多么高深,但执行公务的经验都十分丰富。
想要成为教习须得是临渊以上等级的秘术师,且要再通过一次试练。一旦成为了教习,就相当于从前线退了下来,不再执行公务,而是专心教育了。
关于教习这个称谓,之所以是教习,而不是师尊,其主要原因乃是学院中的教育与师徒间的传授是大不相同的。学院中的修习以人际交往为主,故而主要在学生自身,所以指导之人不足以被称为师。再说学院之中所教授的通用秘术,非是属于一人,一家,或是一个派系,而归公有,故而传授之人也称不得尊,所以指导之人只被称为教习。
归晨自小便跟随父亲修习秘术,开蒙较早,又因家中教导甚严,十分刻苦,再加上明白来学院修习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表现的十分优秀,深得教习的喜爱与夸赞。
但也不是所有教习,至少她从未得到过洛承伤的夸赞,喜爱估计也谈不上,因为归晨从洛教习那张冷冰冰的大方脸上和半眯的死鱼眼中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身体和心理的成长都是离不开外界因素的,多吃些滋补之物能让身体茁壮成长,多听些勉励之语能让心理健康成长。
洛承伤这种十分吝啬反馈的教习就会令归晨这种心思重的孩子胡思乱想,没有得到夸奖也许是做的不够好,教习板着脸也许是哪里做的不规范。一旦心思重就容易出错,一旦出错洛教习的脸就会更黑,恶性循环,故而洛承伤是归晨最不会应付的教习。
归晨一见到洛教习那张大方脸就觉得浑身发冷,但没办法,训话是必须认真听的。
只见洛承伤清了清嗓,用能让归晨觉得更冷的声音说道:“试练就在十五日之后,故而今日也没有什么课业需要讲解了,只是需要讲讲此次试练的规则。”
“此次试练不似以往一般是各郡各自考核,乃是整个豫贡一同试练。”
他话音未落,厅堂之中便如炸开了锅一般,归晨也不禁皱了皱眉,她记得此次弋阳参加试练的共有八十七人,可能够通过试练成为莘蔚的只有五人,本身就已是困难非常。而豫贡则共有六个如弋阳一般的郡,若是一同竞争,那更是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回头去看檀渊,檀渊却用下巴指了指洛教习,示意她继续听。
归晨回过神,只见洛教习也不顾厅堂中吵闹,仍是语气平稳的说着:“此次豫贡申请参加试练的共五百七十九人,按以往惯例,每郡取五人,故而共三十人能通过此次试练。但这三十个名额不做划分,只要足够优秀,三十人全出自弋阳也未尝不可。”
听到这里,归晨有些开心,弋阳向来在六郡之中实力最强,能在三十个名额之中多抢得几个席位也未可知。不过转念一想,同郡之人,多多少少是听说过的,修习何派系秘术,擅长哪门都知道个大概。可其他郡参加试练之人的消息之前从未关注过,再加上这规则现在才公布,就是想要查也没有时间了啊,若对对手一无所知,只怕试练之时是要吃苦头的。不过其他几个郡的人应该也是这样的情况吧,想到这里,归晨的心态平复了些。
“此次试练的地点在及安,需要你们自行前往,只提供住宿,其他一应物品都要自己准备。从这里到及安要八日的路程,时间上你们各自把握好,莫要耽误了试练。”
及安位于豫贡的中心,选择这个地方作为试练的场所,应该是为了均衡各郡的路程。
“试练的具体内容等你们到了及安自会有人讲解,现在便来分发你们的号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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