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莫舒阳染了病，不过他终归还是比较精明的，停顿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公仪莘蔚这是在套我的话吗？”

习惯了处处算计的人果然永远也改不了这个毛病，她若是想要套话，怎么会问的这么明显？

归晨一副淡定的模样说道：“我只是问你一些我想不通的问题，以及通过你的叙述来证实我的猜想，你若是不愿意说，我绝对不强求。”

莫舒阳原本想利用这个机会来向归晨提条件，却不料归晨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是当下便有些失落的说道：“公仪莘蔚提出的条件我是一定做不到的……”

其实归晨也知道如今的莫舒阳是不可能再能轻易得知在背后指使叶鸣筝的人是谁了，毕竟叶鸣筝已经将他视为弃子，连他的命都打算放弃了，又怎么可能再将秘密告诉他呢？

事到如今，继续逼迫莫舒阳可能会让他狗急跳墙，若是最后造成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就得不偿失了，还不如就利用这个机会问清楚之前那些想不通的事，没准儿还能从其中找出什么线索。

归晨挑了挑眉说道：“我可以给你治病……”

听到这里的莫舒阳连忙抬起了头，一脸兴奋的连忙说道：“多谢公仪莘蔚，多谢公仪莘蔚，只要你能救我性命，我以后一定竭尽全力报答于你。”

“那倒是不必了。”归晨毫不客气的说道，她其实根本不相信莫舒阳的话，只觉得他现在心怀感激只是一时的，不过是因为他在生死存亡之际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旦他的病治好之后，他这种情感马上就会淡下去，莫说报答了，到时候他不将自己染病的原因归咎到她的身上就不错了。

“我无需你日后报答，我只想听你现在说实话，你将你知道的一切讲出来，我就将治病的办法先告诉你，若是你同意，我就帮你把这怪病治好，若是你不同意……”

归晨话还没说完，莫舒阳就抢着说道：“不会不同意，不会不同意，我都会同意的。”

见他这副急切的模样，归晨冷笑了两声说道：“先别这么急着下定论，你还是等知道了方法以后再做决定吧，不过这方法我说不说，还要看你知道多少，描述的详不详细。”

莫舒阳点了点头，连忙开始说道：“其实关于天灾的过程基本上和我交给你的那本札册一致，你知道的都差不多了，我能补充的，也不过都是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归晨示意他继续往下说，莫舒阳便清了清嗓子道：“想必你之前也调查过我，知道我因为犯了些过错从临渊降到了莘蔚之衔，原本我前途无量，可没想到最后竟沦落到去做驻派安户的地步，所以那一段时间我非常的郁闷。”

如此大的落差，说郁闷估计都是轻的，只怕莫舒阳当初应该是满腔的怨恨，不然原本一名声名远播的优秀秘术师怎么会走上这条道路。

“直到有一日，叶鸣筝来渔粱镇找我，说是能让我有一个翻身的机会，我十分心动，当即便询问他是什么机会，却没想到他所谓的机会就是在汝南伪造一场类似于两百年前的天灾。”

“原本我对于两百年前的天灾没有什么印象，但因为这场天灾直接关系到轩辕世家的覆灭，史料典籍中记载的十分详细，所以我没费什么功夫就查到了。我当时心中震惊，没想到他竟然要谋划这样一场厉害的灾祸，所以当下便想要拒绝的。”

“可叶鸣筝却对我说他的目标并不是要引发动乱，而是打算取代澹台郡伯成为汝南郡的郡伯，只要他达成目的就会救治汝南的百姓，而我也可以在这次灾祸中立下功劳，到时候莫说是恢复临渊之衔，就算想做浩瀚也不是可能，我想着反正不过就是换个郡伯，对汝南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便动心了。”

听到这里，归晨忍不住偷偷白了他一眼，心中默默冷笑了两声，莫舒阳说的他好像是被叶鸣筝骗了一样，但叶鸣筝又不是傻子，若不是觉得莫舒阳这个人容易被说动，怎么可能选中他！

莫舒阳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虽然当时有些动心，但也没有马上答应他，因为我心中还有顾虑，毕竟两百年前的天灾乃是上古神祇降下的灾祸，怎么可能能轻易伪造，若是弄巧成拙，只怕我连性命都保不住。”

“叶鸣筝看出了我的顾虑，所以便带我看了那蛟龙，还抓来一个人实验给我看，那蛟龙可以吸食人的精气，也会排出一些精气到人的体内，而那个体内有蛟龙精气的人第二日便开始皮肤变异，但他自己却什么都记不得了。”

“我很好奇，便询问叶鸣筝原因，他告诉我因为蛟龙在将精气输到别人体内的时候会造成那人的思维混乱，大脑也会因此而变的迟缓，所看到一切都无法连贯起来，只会有一些零星的场景碎片残留在脑海中，很像是做梦，所以被蛟龙输送过精气的人都不可能记得自己真的见过蛟龙。”

怪不得！归晨心中暗自思忖着：怪不得那些染了病的人都说自己不曾见过蛟龙，却又都不约而同的梦到过蛟龙，这根本就不是巧合，只是他们在见到蛟龙的时候思维都混乱了。

“我足足观察了那个被叶鸣筝抓来的人一个月，眼见着他每日皮肤发生变化，也用医术去探查过他发生变化的原因，却完全找不到，于是我便觉得这个计策可行，答应同他合作。”

说到这里，莫舒阳有些羞赧的低下了头，看来他还不算太无可救药，知道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羞耻。

“然后你们就开始利用那蛟龙传播病症了？”归晨问道。

莫舒阳点了点头道：“为了做的像天灾，我们最开始没有让那蛟龙大肆传播，只是从丰渔村的婴儿开始，果然一开始并没有人怀疑，于是我们就一点一点的布置，从新生儿到成年人，因为做的隐秘，所以一开始村里的的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因为常年打渔遭到了海神的报复，直到村中很多人都染上了这病以后，他们才禀报郡府。”

“然后便轮到了我，我被派驻的渔粱镇离着丰渔村最近，所以还不等郡府派巡查来，我便抢先一步到了丰渔村调查，说是调查，其实我什么内情都知道，所以询问日常生活还有病症不过就是走个过场。我抢先一步将调查结果带回郡府，为的就是让澹台郡伯能信任我，果然他之后又将好几个调查任务都交给了我，我也就因此得以留在了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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