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难道还怕这些?”夏姬挑眉看着夏彬。
“我自然是不害怕的,这些年我跟在晋王殿下 身边走南闯北,表面上看起来我们是上下级,可实际上,我们二人早已经是共度生死的关系了。此次出征我知道就是你的意思,现如今这个时候,是最有可能拿回兵权的时候,可是我始终有一事不解。”
夏姬看着他今日过来找自己,就是为了解惑,索性也不再着急去街上看热闹。
反正宁泽他们也不仅仅会跪一日。
“说吧。”
夏姬走回去缓缓坐了下来,随后抬头看着小蛮:“去给我哥哥上茶。”
夏彬也拉开椅子坐在了夏姬的对面:“我想知道,你如今费尽心思的想要帮王爷拿回兵权,那么早在先前,又为何要皇上把他的兵权夺走?”
当初夏姬所做的事情,看似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
她一张证据指控承棣勾结外贼,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让皇上一怒之下,收回了承棣的兵权。
所以,所有人都以为她和承棣之间的关系,水火不容,可只有他们这些人知道,夏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承棣。
“当初,先皇最中意的皇子就是承棣,当年最有可能坐上皇位的人也是他。可是皇上却在暗中动的手脚,毁了承棣的路。虽说到最后害怕世人辱骂,勉强留下了承棣一命。却还是找了机会,把承棣关在了边境,没有他的照令不得回京。”
夏姬现如今想想那些年,承棣在边境里所有的事情,都觉得有些胆寒。
当年他一人只带了区区几十个人前往边境,那个时候的边境,还是几个毛贼在占领着,除了这些贼人之外,还要抵抗外敌,突厥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承棣日夜不得眠,生怕自己哪一日若是睡了过去,突厥人就会带兵攻城。
就这样,一日又一日的熬了下来,终于熬到先皇把兵权交给了他。
可就当先皇病逝了以后,承棣还没有来得及回京城,皇位就落入了他人的手中。
随后就是一道圣旨,让他继续留在边境镇守。
直到皇上入了皇陵,他都没能回去。
所谓君在外,将命不可违。可是承棣却死死守着边境没有回去。
夏姬知道,他这些年心里很苦。也知道,到了最后被皇上亲手夺走兵权,毁了一切的时候,心中又该多难受。
但是,她明知道这件事情不可为却还是要为之,只是为了要保下承棣。
皇上这些年早已经视承棣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承棣不死他,便日夜不得安眠。
夏姬回想起过往的种种,上一世所发生的事情,再次的在眼前席卷而来。
承棣惨死她的眼前,直到那一刻,她才忽然之间意识到,承棣是这个世上,她最为牵挂的那个人。
“当初,皇上一道圣旨就让承棣留在边境继续镇守。而后,承棣在边境经历了大大小小几十次的刺杀,无论是自己的身边人,还是走在路上的一个平民百姓,都有可能会忽然之间对他动手。那几年我才忽然之间意识到,皇上是想要对他动手了。毕竟,晋王殿下的名声在京城,传的越来越广,在百姓们的心里就如同战神一般的存在。没有哪一个皇上,会心甘情愿的让自己的臣子在百姓心中有如此大的威望。”
夏彬默默点了点头:“这些事情我都知道,可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夏姬笑了笑:“哥哥到如今还是看不透我,只要是我想要知道的事情,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拦得住我。”
夏彬看着夏姬忽然笑了,又想起了当初夏姬落水醒过来,身子还在虚弱的时候,便一个人独自骑马前往军营。
到了军营,又和慕容泽大打了一场。
随后,被慕容泽打晕丢尽了承棣的帐篷里,他当时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也是心急如焚的就赶了过去,却在看到自己的妹妹奄奄一息,也要继续留在军营的时候,忽然之间被感动到了。
他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忽然之间明白了夏姬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用意。
原来,她说给别人看到的都只是表象而已,真正没有被看到的才是她的内心。
“我早就知道皇上想要杀了承棣,所以从一开始我就不好了,这一枚又一枚的棋子,为的就是将来,有朝一日可以替承棣躲开这些。”
夏姬顿了顿偏头看着夏彬:“你知道的,他从一开始都不需要 我的帮助,如果没有我他也同样可以对付皇上,只是他不愿意罢了。他心性凉薄又不愿意与别人争抢,当初皇位,是如此现如今亦是如此,我知道他有可能为了这些黎民百姓再次屈服于皇上,可是我却不愿意,明知道他要走的是刀山火海,我若是还不出手拉他一程的话,那便不是我夏姬了。”
夏彬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妹妹这些年所筹谋的一切都是为了承棣。
可是以他对承棣的了解,承棣或许不愿意接受。
夏姬看着夏彬欲言又止的样子,勾唇笑了。
“我知道哥哥要说的是什么,你在担心王爷在知道我做了这一切以后,不会接受。其实我所做的这一切,早在先前就曾经与他说起过,他也知道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他,既然躲无可躲,退无可退,为何不往前走一走?”
夏姬低头看着脚尖儿,叹了口气。
“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又有谁和谁不一样呢。这条路上我已经走过一遍了,自然知道什么地方该走,什么地方不该走。我不希望我所爱的人误入歧途,所以,就想要依靠我手里这点微薄之力,努力改变一些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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