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
院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时间夹杂着一道铁链划着地面的声音。
承棣书房里还亮着,不多时,房门被人推开。江楚身上沾染着一身的寒气,随即走了进来。
“王爷,人已经送走了。”
承棣点头:“时候不早了,你也下去歇着吧。”
江楚看他似乎还在处理边城的事情,又见他一连几日都未曾歇息,面上十分的担心:“你一连几日都未曾休息,边城的百姓固然重要,可是王爷您的身子也更为重要,皇上千里迢迢的把微臣派到这里来,微臣就是来为王爷分忧的,也不愿看到王爷一人病倒。”
承棣细细听着他说的话,缓缓的合上手上的文书。
“边城一事,如今也快了了,刚刚在京城还有些要事要处理,此后恐怕无暇再顾及此地的事情,这边城穷苦的老百姓在这以前的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有的人一生都没过上好日子,本王在来到边城以后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人间炼狱。皇上把你派到这里来,是对你寄予厚望,你乃是朝中新贵,如此一来被发配到边疆,众人都在等着看你的笑话,本王就想看看你,好好的把这编成治理一番,让百姓们都能够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江楚被感恩肩膀上的重任,十分的沉重,缓缓跪在地上,抱拳看着承棣:“王爷托付的重任,微臣记在心底,永远都不敢忘记。微臣饱读诗书,只是为了将来有朝一日可以报效朝廷。”
“你江家的事往往也知晓一些,如若当年江家一事事有冤屈的话,本王可以代替你去向皇上请旨,重新彻查此事。”
江楚闻言,面上透露着震惊,眼中流露出了一抹不置信:“王爷,此事当真?”
“本王向来说到做到,绝不食言。当年四子夺嫡,官场上也是暗潮涌动,将甲自古以来,便是忠诚忠义之家,从来不屑于参加争宠夺嫡,恐怕就是因为如此忠烈便被人惦记上了。你父亲本王曾经见过,也是一位千载难逢的正直之人,本王不愿看到他的子子孙孙,日后饱受世人的嘲讽。如此一来,即便是你在朝为官,恐怕也绝不会用心用力为着朝都社稷做贡献,你不必感谢本王,本王无非是在替这千疮百孔的国家在做些实事了。”承棣走过去缓缓将他扶了起来。
江楚的确这头眉眼之间有些酸涩:“微臣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此事在微臣的心中,早已积怨多时,当年我将府上下除了老弱幼童之外,全部被皇上斩首,皇上看在我父亲与朝都有大功,便特地赦免了我,为江家留了一个血脉。我这些年苟延残喘,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王爷对微臣的恩,微臣此生难忘。”
“先起来再说吧。”
承棣扶着他坐到了一旁的桌前,转头对外唤了一声:“去把本王前些日子存的梅花酿拿过来。”
王牧正在院中守一眼,听到他的声音连忙应了一声,快步让人去取来了梅花酿。
“我已经与天雪堂的盟主见过一面了,边城一事,本王也猜测和他无关,不过这件事情恐怕与他手底下的人也脱不了干系。”
“那他为何要刺杀王爷,微臣也曾听王将军说,起过你们这一路以来遇到了大大小小数十次刺杀,难不成是他与王爷有仇?”江楚心中越发的疑惑,若是这天雪堂的盟主与王爷有仇的话,王爷只身前往夏府,他却并没有动王爷一根头发丝。
“天雪堂素来以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闻名,有人在他那里下了单子,指明要本王的向上人头,他既然收了那人的名字,就必然要替大人做事,如若拿不到本王的人头,天雪堂这百年的名声恐怕就要坏了。”承棣勾唇笑了笑,双手抱起酒坛子,往杯中倒了两杯酒。
“微臣也曾了解过天雪堂,堂中之人,可谓是遍布绝世高手,若真想让天雪堂做事,恐怕也是黄金万两,此等人物绝非凡凡之辈,王爷心中可有了打算?”
“此事无需再追究,不管此人是谁,天雪堂的盟主和本王达成共识,他几日之后,便会将我的部下与宋毅一同送回来,到那时,他也会随着堂中众人一同离开此地,再不会纠缠我。”
江楚这才想明白为何他一回来,就要人放了方才他们抓住的女人。
“原来是互换人质,可是这女人知晓天雪堂诸多事宜,王爷此刻把她放回去,岂不是放虎归山?”江楚毕竟是初次在朝为官,这其中的缘由现如今实在是想不明白。
“此人早已把盟主这些年所做之事全部告知了我们,盟主即便是留她一命,日后恐怕也绝不会再继续重用她,此时该烦心的人是他,不是你我二人。”
“说的是!该烦心的人的确是天雪堂的盟主,夏将军差点死在他的人手上,如此一来,我们的确是要给他找些麻烦的。”江楚想起来他来时曾听闻夏彬身受重伤之事,他们二人自幼便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如此看来,身受重伤险些保不住性命,心中便自然焦急。
“夏彬如今你恢复个大概,你不必再为他担心。”承棣想起夏姬传过来的信。
不由得勾唇笑了笑:“他如今不仅身体恢复的极好,这蜈蚣也稍有见长,这些日子一直在院中修习武功,内力也是比之前强劲不少,想来也是因为此事备受打击,他这些年跟在我身边,自幼就立下了战功,皇上对他褒奖不少难免心情有些高,如此受到了些许的挫折,恐怕也明白了不少。”
江楚听着他的话,不由得低声笑了笑。
“他自幼就是个好强的性子,我甚是了解他。”
二人相视一笑,一同举起酒杯:“等本王处理了这里的事情,边城一事就要交给你了,你多加劳累,待日后本王向皇上求旨,让你回京城入朝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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