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禾近些日子心情不好,我怎么劝说都不管用。”承天靖一脸苦恼:“往往我看你对男女之事甚是了解,不如去帮我劝劝川禾!”
“承天靖,你是来求我的还是来讽刺我的!”夏姬瞪了他一眼:“莫不是你哪里惹到她了,不然她怎么会心情不大好?”
“冤枉啊!”承天靖苦着脸坐在夏姬的旁边。他想了数日还是想不到到底是哪里惹到她了。
他府上一没有侍妾,二又没有不良之癖,再之对川禾也是极其的包容。他实在是不理解,到底是哪里惹到她了。原先还可以去他屋子里坐一坐,现如今别说到屋子里,就算是到院子里走一走,都被她赶了出去。
他堂堂一个皇子,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待遇?
“我这些日子好生养着她,千小心,万小心,哪里知道她这脸变得尽如此的快,而且我竟不知道你是哪里惹到她了。皇嫂快去帮我劝她,我一日不见她倒也还可以,只是她那个倔脾气,若是不肯好好吃药,这病何时才能好。”
夏姬看承天靖如此着急的样子,想起上次在他府上见过的那个女子,不得不说的确是个贤良淑雅温文尔雅的一个女孩子。
想不到,承天靖这个暴脾气竟然会栽到这种女孩身上,也的确令人惊讶。
“皇嫂,你就帮帮我吧!”承天靖一口一个皇嫂,似乎是忘记了他们二人之前的纠葛。
因为川禾一事,再加上承天靖认出了夏姬的师父,对她的芥蒂转瞬间就解开了。如今有了问题,第一个想的便是过来找她。
这城中的女子,能像夏姬这般胆色的,除她之外再无二人。
夏姬被他一口一个皇嫂叫得十分头疼,连忙伸手堵住他的嘴。
“好,我答应你!但我若是再听到你叫我一句皇嫂,就不要再指望我帮你!”夏姬面露凶悍瞪了他一眼。
承天靖知道她讨厌承天祈,听了后不由得发笑:“你和四哥的婚期马上要到了,届时就是你不让我叫,这皇嫂我也叫定了。”
夏姬淡淡瞥了他一眼,看他得了便宜还卖乖,对外唤了一声:“小蛮,送客。”
小蛮听着声连忙走了过来,对着承天靖行了一礼,又看了一眼夏姬,她不敢忤逆夏姬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殿下,请。”
“你这人!”
承天靖无奈,想着若不是为了川禾的事,他哪里会在这受她的气。
便又放软了语气:“你若不爱听皇嫂,我不叫便是了。”
夏姬本就是逗他的,看他服了软,这才笑道:“那你先告诉我,川禾到底是何人?”
“她自幼就和我一块长大,她的母亲是我母妃母族之人,随她一同来到这里。后来我独自出宫,住在皇子府,莫非担心我就把川禾派在我身边,谁知她竟然中了毒。”
“这就对了!她一不是官家小姐,二又不是大户人家,不过出身比普通丫鬟好上一些。所以在别人眼中便会嫉妒她,你是六皇子,旁人自然不敢对你动手。可她却不同,在旁人的眼里她不过就是一个与你亲近一些的丫鬟而已,对她下手,易如反掌。”夏姬看着承天靖逐渐阴沉下的脸,缓缓道:“你何等的聪明,为何在此事上如此愚钝。川禾想来也是猜到了此事,所以才不肯给你惹麻烦,远离你。你若真心对她好,不如就娶了她,又或者自此以后,只把她当做普通丫鬟对待。”
娶了她何其艰难。自古以来便没有皇子娶丫鬟为妻的。
即便川禾命好,怕也只能给承天靖做个侍妾,夏姬看着承天靖,见他用情至深,又怎会甘心让她做一个侍妾。
“我知道了。”承天靖重重点了点头,再不多言,步履沉重的踏了出去。
夏姬看着他,又忽然想到了自己。在此事上,她虽然是个局外人却也能明白他的无助。
就好像她和承棣,明明两情相悦,却无法相伴一生。这种痛,她何尝不理解。
“承天靖。”夏姬忽然站起来叫住他。
承天靖缓缓转过身来,眼神黯淡:“何事?”
“我只问你一句话,这一生你要为谁而活?”聊聊一生,眨眨眼也不过数十年,若此生都活在围墙之下,又谈何快乐?
“自然是为我。”承天靖自认为他与别的皇子不同,他无心朝政,只想肆意一生,可这等生活对他来说却是奢望。
“既然为你,那你为何还要纠结于此?对旁人来说川禾的确是个丫鬟,但对你来说她却比官家小姐还要好上几分,你又为何在意旁人的眼光?我知此事艰难,可为何不试一试?”
承天靖听了她的话,眼中重新染上了一抹希望。胸口处一直堵着的郁结仿佛在一瞬间散开了。
“多谢皇嫂!”承天靖拱手道谢,转眼间就大步离开了院子。
“还敢叫我皇嫂!”夏姬笑骂了一句,转过身去,眼底的笑意尽数消失。
她何尝不想肆意一生,何尝不想为自己而活。
可她身上背负的责任让她不得不违背自己的意愿,哪怕付其一声,也甘之如始。
“小姐,夫人方才拆了人过来,说是皇上赐给老爷几匹缎子,想给小姐姐做几身衣裳,让小姐先挑挑,她拿下去给小姐做衣裳。”
“我娘?”夏姬抬头看过去,见小蛮早已经令人把这几匹段子都摆在了桌上。
有几匹颜色鲜亮的她看都不看一眼,只有一匹月白色的缎子着实和她的心意。
夏姬伸手一指:“就这个吧。对了,近些日子天寒露重,她每逢这个时候就腿疼,去我库房里寻些大补之物一同送过去。”
夏夫人这些年来对她也算是尽心尽力,虽不像普通母女那般亲切,但也从未亏待过她。
养恩大于生恩,她一直谨记着这个道理。
隔日。
一连几日雾蒙蒙的天终于晴了些。夏姬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天边的云彩,叹道:“这天,是该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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