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末刚到家,下人马上将一封信交到他的手上,王元末打开看了看,脸上顿时失了颜色,王炎问道:父亲,出了什么事情?
“之前安排到江南纺织的严江出事了。”严江不是别人,正是王炎母亲的亲侄子,王家家大业大,但是王家和刘家一样,在子嗣上一直不兴旺,所以王家的一些生意,除了几处有王家的几个旁枝之外,便有一部分是交给了严家,而严江年纪不大,做事却是机敏,只是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机敏的人现在却出事了,下落不明。
“母亲可知道?”
“想必,即便不知道,现在也快知道了。严江下个月就成亲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事?严家在江南也算是有些势力,谁会对他下手?”
“炎儿,你叫张管家去刘府一趟,叫刘将军过来一叙。”
王炎有一些不明白,这生意上的事情与将军府有什么关系?刘将军还懂得这生意不成?但是王炎还是听话的去与张管家一同去刘府接刘将军。
刘将军正在后院陪老夫人聊天,云义虽然落入水中,只是轻微的着了一点凉,吃了一药后现在也好了许多,此时也正在与清秋初冬二人在院子里玩耍。
刘将军听完王炎的话,一时间没有作声,随后便嘱咐了刘夫人几句便同王炎一起前去王府。
王元末见到刘战,立即拉着刘战进了书房,并嘱咐王炎,让任何人都不得靠近书房。王炎在这一刻感觉到一丝压力,他鲜少见过父亲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
“将军,严江的父亲你可知道?”
“你是指严定理?”
王元末摇了摇头,“严家曾有一个小女儿,严惜月。”
刘战一听这个名字,打了一个寒颤,“你是说惜月?”
王元末点了点头,刘战站起身来,“这是不能提的事儿,这事要是被人捅了出来,我担心不仅是严家,还有你王家,都活不了。”
王元末点了点头,“所以严江一定要找到,万万不能落入某些人的手里。”
刘战点了点头,在江南,刘家也还是有一些底子,自然这些年刘家也有自己的情报蛛网,只是这其中自然也还有皇家的一些眼线在,只是如何避开皇家的那些眼线去找到严江,怕是有些不易。
“你们太大意了,怎么可以把他带出来做什么生意?”
“唉,这些年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也没有什么动静,毕竟这事情也快过去二十来年了,江儿都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他无法科考,所以总得有一点东西傍身,所以这不打算把江南织造分两成给他”
“你呀你呀,江南织造那是皇供,多少只眼睛在那儿盯着,你还把他推过去。”刘战有一些气极,十几年前,惜月不惜用死来保这严江一命,为的就是求这孩子可以平平安安的活着,他们也好不容易才给严江个名份,并让他姓严,这事做的瞒天过海,但是却是杀头的罪。
刘战喝了一口茶,渐渐的也平复了下来,“你可知道朝上一直有人盯着江南织造,今年的皇供八月份要送进去,所以皇供的事千万不能落下。关于严江失踪这事儿,也不宜声张,我想那背后的人带走严江,目的也要查一查,是我们这边的事情,还是那边的事情,这个总要先摸清楚。”
“我也正是忧心这个,如果是我们这边哪里出了漏子,我还有办法补上一补,就怕是那边有什么风声,哪怕是起了什么谣言,也是极为不利。”
“最近倒是听闻那边太子重病,只是不知真假。”刘战说道
“最怕这事是真的,所以我这才忧心,万一江儿落到那边人的手里,我们怕是找也找不回来了。”
“严江失踪这事儿,有多少人知道?”
“我猜,知道的人应该不多,严江知道轻重,断不会过于声张,只是江儿下个月大婚,这婚事终归是拖不过去的。”
“眼下,我们得想想办法,让一些人把眼睛挪开才行。”
“刘兄有什么高招?”
刘战深吸了一口气,“高招我是没有,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吩咐江南那边的人去找严江,只是我在那边的人手有限,你也知道,所以希望倒不要压在我这边太多。不过我会找人在边境上留意一些。”
“刘兄所说,确也是我所想,刘兄,你说我们要不要动一些...”
“不行,不到万不得已,那绝对不能碰,否则你我都会是万劫不复,刘军几代忠良,不能在我这里出了骂名。”
“将军,万不可迂腐。”王元末扑通的跪了下来。
“我刘家有今天不易,我不能动了刘家的根基。”
王元末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在刘战的搀扶下慢慢起了身。“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祖父和我父亲的仇,我自然是记在心里,只是现在我有了云义,我不想他们再生活在战乱之中,你可明白?”
“可是我们刘王两家三十万大军的仇,那三十万人的血就被这么个昏君送掉了,他们的血就要白流吗?”
“他们的血不会白流,可是我们不能让更多的人去流血,我刘家死在战场上的人还少吗?你王家还有几颗脑袋可以掉?”
王元末听到这些,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旁人或许看来,王家是个商人,家大业大,却不知道王家也曾是大家大族,王家祖上也是为大景打天下的将军,王仁忠,王禀权,王一烩,王禀山,王仁泽...他们都是为了大景断了头,血流沙场。刘家自前朝便一直是旺族,为了救百姓,散尽家财,随圣族皇帝开疆破土,推翻暴政,建立新朝,可惜人家却从此子嗣稀薄,多少孩子未到成年便夭折,而到了刘战这一代,他原本还有两个哥哥,结果大哥十三岁因马匹受到惊吓意外坠马而亡,二哥外出打猎意外坠崖,他最小,后来老夫人一直不让他出去,直到成亲之后这才在外面行走。父亲临去世前,握着他的手,让他一定要保全刘家这最后的一脉了。这也是为什么老夫人一心想让刘战退出官场的原因,云义也是被老夫人当眼珠子一样看待。
这些年来,当年的开国功将无一不是一点点的败落,眼下唯一看起来光鲜的也就还是刘家与君家了。君家这些年来深居简出,也算是明哲保身,皇帝一直是抓不到君家的把柄,也顾及君家的声望,所以这君家也才平安这些年。而对于刘家,更是简单,男丁稀薄,加上刘家世代武将,更重要的是顾虑刘家的那枚虎符,自然也不会轻易对刘家如何,话说回来,刘家无意于朝堂,这也是皇帝最喜看到的事儿,刘家说要退隐,与皇帝来说又如何不是相互试探?
“将军,刚才是我一时冲动,还望将军不要怪罪。”过了好一会儿,王元末也是回了神,只是严江这事重大,关乎两国之事,他也是冲动了。
“元末,你是冲动了,大景虽然连年征战,可是你看,现在至少还是国泰民安,百姓有衣食,你我根本就没有后盾。”
王元末低着头,回道:将军所言甚是,三十万人的血已经流完了,我们不应让更多的人流血了。
刘战拍拍王元末的肩膀,说道:你我两家,就连旁枝都不多了,再说了他们在,也不应是为你我二人义气用事,他们的命也是命。
王元末点了点头。
“放心,严江的事,我自会安排,这事暂不能声张让人察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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