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危险吗?”
顾阮揉揉手腕,闻着身上的血腥味微微蹙眉,真难闻,在细看裴誉的衣服,也被染上了鲜血,红梅数多。
“那能怎么办?看着九公主在我跟前坠马,在被踩死?”顾阮也不想啊,主要是她没法子,不得不这样子。
“你倒是有理。”裴誉冷笑一声,这小美人,自己做错了事,倒是比自己还要有理了。
“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没办法。”
对啊,没办法,要是公主在自己跟前出了事,武皇后,皇帝难免不会记恨自己。
日后给自己使绊子,逮着自己的小辫子就不肯放过了。
而如今,皇帝看待自己可是不顺眼的紧呢。
“那匹马,怎么会突然发狂?”顾阮抿抿唇,霍安颖一直便骑着那马,都不见那马发狂的,独独和自己比试骑术就发狂了。
有待深思啊!
顾阮仰头问裴誉,眼里星光闪烁。
“不知,与其管马,不如先管好你自己。摔着哪儿了?”裴誉下意识的去脱顾阮的鞋袜,不出所料,只看到脚踝可怖的淤青,此刻脚踝已经完全肿了,都不能看了。
“轻,轻点,好疼。”顾阮下意识的要把脚抽回来,看着自己这跟猪蹄似的脚,心底一阵无语,怎么就摔成了这样?
裴誉摸着顾阮突出来的一部分肌肤,骨头都摔错位了,“阮阮,饿了么?”
裴誉轻轻揉着顾阮的脚踝,突然开口问她。
“啊?饿了,是有些饿了。”顾阮摸摸小腹,这两日心情不好,食欲不振的。
现在裴誉突然问起来自己饿不饿……这会儿到真是觉着饿了。
“晚膳想要吃些什么?为夫出去让人给你准备。”
“我要吃鱼,还有莲子,雪藕,还有云——”云片糕。
话还未说完,便被脚踝处的一阵钻心的疼给打断了,取而代之的一声疼惨痛声。
疼的顾阮泪眼朦胧,眼里直闪着泪光。
替顾阮正骨,裴誉才有去端一杯水来递至顾阮唇瓣跟前,“乖,别哭了。痛一下就好了。”
顾阮薄唇微张,就着裴誉的手喝水,润过了干燥的喉咙这心情才好了几分。
“再倒一杯。”理所当然的支使着裴誉。
裴誉也乐的伺候她,起身又去倒一杯水来。
顾阮喝过后,嗓子舒服了些,这才道:“裴誉!你想疼死我是不是?你要替我正骨,你好歹提前说一声啊!疼死我了,你就好找别的女人了是不是?”
顾阮觉着不只是自己的脚疼,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疼。
“再胡说八道,等下就真的疼死你!”裴誉放下茶杯,弯腰便轻松抱起顾阮,一步步往净室去。
这小丫头,脚伤都那么严重了,今日又是一直护着霍安颖,还在地上滚了一圈,也不知道身上的伤还有多少。
“我不说了,我困了,你替我洗。”顾阮双臂环上裴誉的脖子,小脸也是顺势埋进他怀里,理所当然的支使着他。
眉宇间满是疲惫。
“先叫声夫君听听。”裴誉唇角微漾,看着已经阖上眼睛的顾阮,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不由的笑一句“睡的真快。”
把顾阮放在暖玉床,慢条斯理的解开她的锦衣,露出满是痕迹的身子,已经消了很多了,丰软细腻的肌理倾泻而出,落在裴誉眼里。
瓷白的身子,除却身上残留着极淡的旖旎痕迹,剩下的便是今日摔马时留下的淤青。
这小美人,还真是不长记性。
都摔过一次马了,还没有警觉性。
还与人赛马。
心无杂念的替顾阮清洗好身子,把她收拾妥当了,才又抱着她回房间,拉过被子给她盖好,自己才又去清理着自己身上的污血。
宫中,霍安颖沐浴更衣后,一袭浅薄寝衣懒懒的挂在身上,自己则靠在美人榻上,素手轻轻撑着额头,闭上眼,想着今日顾阮那匕首刺进马脖子里时的那份决然,那份冷酷和狠辣。
心底陡然一惊,心跳的比平时都要快上几分,真是应了母妃那句,“够狠。”
太狠。
霍安颖闭上眼睛,今日那马不是没缘由发狂的,而是自己一早便动了手脚,想要试探一下顾阮的反应。
果然没让自己失望,顾阮不顾安危的救了自己,自己却是受了伤。
而裴誉,明明自己也坠马了,可他居然对自己视而不见,一脸冷漠的领着顾阮就走了,连正眼都没瞧过自己一下。
“沉香,去备礼,答谢今日世子妃对本公主的救命之恩。”霍安颖闭了闭眼,沉音道。
“亲自送到裴世子手上!”
格外加重了裴世子三个字。
沉香眸子暗了暗,顺从的应下来。
“是,奴婢省得了。”
“下去吧,让本宫一个人好好静一静。”霍安颖摆摆手,眉心难掩疲倦。
好好想一想以后,该怎么办。
“我错了。”
听着怀中小女人如蚊蝇一般的声音,裴誉心都化了,却奈何她不得,伸出手抱紧了她,手掌扶着顾阮的头发。
每次犯错了,她先娇娇柔柔妃服一下软,娇嗔两句,自己便是舍不得气她了。
“你认错的速度倒是快,我都还没说什么呢。”裴誉扶着顾阮慢慢到床上坐下,扶着她靠在软枕上,再替她掖好被子。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夫君你哪一听不会厌倦我吧!”顾阮突然严肃几分。
目光灼灼的盯着裴誉。
“没有的事,别整日里胡思乱想的,为夫怎么可能厌倦你?”裴誉眉心一折,顿感委屈,他什么时候厌倦阮阮了。
明明想要疼爱还来不及呢。
“ 可是我不胡思乱想,我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是不是还活着,还是自己是一件行尸走肉。”顾阮垂下眼眸,声音死寂沉沉的。
“我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孩子,连你这个夫君都是患得患失的……”
“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左长安是你的朋友,顾博远是你父亲,你是顾太师府的四小姐,是裴王府的世子妃,是我的妻子,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再有,有为夫在,你还怕自己日后做不了娘亲吗?
患得患失,你在害怕什么?”裴誉厉声打断她的话,这小美人如今说话是愈发的不讨他喜欢了。
“裴誉,我后悔招惹你了。”顾阮抬起头,看着裴誉那张清隽如画的谪仙面容,心底衍生浓浓的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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