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权冷静站在其中,口中振振有词“裴王府居功自傲,陛下早该给一个教训,如今陛下圣裁乃百官之福。”
这是位拖后腿的老丈人,若他不是左权帝王就要让他滚回府里去。
“朕记得永宁侯府与裴王府甚是交好,怎么突然做起落井下石之事了。”
“那是从前,如今世道变了。”帝王心底有些不是滋味,脸色也愈发阴沉,觉得老丈人话里有话,这话就是针对着自己在说话。
还是身边的太监懂事看出朝堂里的风云搅动高呼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今日这场闹剧才得以收场。
帝王留下左权在御书房谈话,帝王看着冷漠不作声的老丈人平时挺的溜直的腰杆这回不由弯曲,“岳父大人今日在朝上您为何突然发难裴王府?”
怎么说先裴王也是您兄弟,他的儿子也是您的小辈,又从不曾何处得罪您。
“没有突然发难,一切听从圣意,陛下不是要废裴王府吗?”
帝王哑口无言,他说说罢了,故意拿去堵朝上百官的嘴,谁都知道这是气话,没人当真,偏偏左权认真起来。
这不是一切遵循圣意,这是他故意与自己过不去。
帝王看着他久久的不出声,想到是这段日子自己待皇后不够好,传了风声叫老丈人听见了,这段日子他们父女也不曾见面。
“岳父大人,您去看看长安吧,她这段日子特别想您。”
听到女儿的名字左权有了些微反应,他的女儿如她的娘亲一般被这个皇宫里外三层的给围困起来,“后宫外臣不得擅入,微臣知道是皇后娘娘平安即可。”
帝王脸色更加阴沉,现在他这老丈人固执的连闺女都不见了,就是因为在生自己的气吗?
“陛下,微臣就这么一个女儿,还请陛下善待。”
帝王脸色没有回暖,回答的话有些咬牙切齿,“岳父大人这是何话,长安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是疼爱她还来不及。”
左权神色不改,帝王也觉得留他说话没什么意思,但是还是留了他在宫中用膳,方才拒绝帝王太多次,这回无法拒绝便留下来,帝王又差人去请皇后。
父女相见那刻感激涕零帝王没见,冷静的有些过分。
看是闺女来了闺女不叫一口一个皇后娘娘叫的顺溜,另一个永宁侯,左侯爷变着花样的叫。
帝王觉得如果是自己不在可能就是该另一副景象了。
帝王借故离开给这对父女留下说话的空间,“这段日子陛下对你好吗?”左长安眼神闪烁“挺好的,爹爹我不知道今日您也在,早知道我就把峤峤带过来给你看了,她一直就跟我念叨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外祖父。”
听到外孙女想自己,左权也忍不住笑,左权发现女儿有些不对劲,从进来之后便一直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长安为父有件事要问你。”
左长安明显紧张了,表情有恐惧,有悲愤还有一些得到解脱释然。
“爹爹是在问赵敬表哥吗?”
左权望着女儿说道:“他一月前进宫做了什么惹怒陛下的事。”让他在宫里跪下十天十夜,米水不进,等放他出宫家里人去接,接回来一个不人不鬼的儿子,他瘦的厉害,瘦的皮肉包骨头,身上的水份都被蒸发,只有一层皮皱巴巴的。
左长安不去看左权的眼睛,眼眸低垂着看着自己握在一起的手指“爹爹这件事我对不起表哥,您也别问我了。”
左权瞧她这模样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道:“我现在不问你,那你要等到勃阳侯府上门来问你吗?”
左长安眼皮一颤,双手攥紧了衣裳,“爹爹,你不要逼我,表哥的事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左权怒极“交代,交代什么?赵敬从宫里回来才不过三天人家就传出身怀恶疾不治身亡死了了,你现在要给勃阳侯府什么交代,你怎么交代去赔人家一个儿子?”
“死了?”左长安瞳孔骤缩,“表哥死了。”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赵敬他死了,对外是说他身怀恶疾,可勃阳侯府的人能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我当初真是后悔留下你在平城!”
“爹爹,我不知道。”她只是以为霍尊只是罚过他,消一下心底的怨气,不会杀他,所以这一个月她都不敢发声半句。
“爹爹女儿还是那句话,勃阳侯府女儿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且让他们安心。”
左权这会儿也发现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陛下因为赵敬与你生了嫌隙?”
左长安摇摇头,手掌轻轻的抚摸着肚子,“没有,没有嫌隙,爹爹女儿告诉你一件喜事儿,您又要当外祖父了。”
又要当外祖父……左权拧眉,心底浮上一丝怪异的感觉“你怀孕了。”
“一月有余,我觉得这是个男孩子。”
左长安低眸轻语,眉宇间满是阴谋算计。
左权静静的看着她,眼神从清寒便的凶狠,随即暴怒道,“陛下两月未踏进后宫一步,你哪儿来的一月身孕!”
左长安神情很是平淡“爹爹声音小一些,莫要激动,上个月女儿表哥与表嫂进宫拜见时陛下也来了,所以这孩子不是来路不明。”
左权越听越气,霍尊这些年是不怎么喜欢赵敬甚至恼恨,最过分也是把他发配关外也没想过要弄死的,唯独这一次霍尊出手狠辣又迅速全然不给别人反应的机会就弄死了赵敬。
眼前这丫头又那那么长打断引人猜疑的话,左权真是想一掌拍死她!
“不是来路不明,那你告诉我,陛下怎么突然要弄死赵敬,你和他——”左权顿住话头,“是谁陷害你!”
即便想一掌拍死这丫头,左权还是相信她不会胡来做糊涂事的人。
“我不知道,宫里人心复杂,我哪能一个个看清过去,木已成舟,我除了继续往下走没有别的路了,说不定也是没有人陷害我呢。
爹爹我现在唯一牵挂就是我的孩子,公主不和亲,皇子做一世的闲散王爷,您帮帮我。”
左权看着她,就像看到她的母亲,当初在天牢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一副表情,双眼空洞,满脸悲切,了无声息,一副认命的模样,他不忍看见,转过身不再去怜惜她一眼,却不知那一眼却成了他最悔恨的一件事,他再见她时已经是一怀黄土。
“陛下,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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