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烨后知后觉的惊恐。
皇帝那句很关心誉儿,听起来没什么,却是饱含深意。
是誉儿不是裴卿。
楼烨黑眸微沉,他倒是忘了裴誉是皇帝亲侄子这茬了。
这皇帝愧疚心可是又犯了。
“身染寒疾,这些朕都不知道的是呢,国师大人倒是清楚。”
连他这姨夫都不知道的事,这个外人如此清楚,其心不善。
皇帝微微不愉,他不是不满意裴誉,他是裴誉娶的妻子。
顾阮,一个看过山河社稷图,还是那个人的女儿,这两点都足以让他不满意了。
如今他的侄子为了一个女人,都变成了什么样,处处和他唱反调,处处与他为难。
既是红颜祸水,也该红颜薄命才是。
皇帝闭了闭眼,想起之前顾博远深夜求见的事。
顾阮还真是非他亲女。
他自是勃然大怒,他给自己喜爱的侄儿,许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做妻。
混淆裴王府纯正高贵的血脉,害的裴王府深陷谣言风波。
他是拿顾阮问罪,更要那顾博远开罪,知情不报,将错就错,不杀他,难赎心头之恨。
可是顾博远报出那个女人的名字,顾阮生母的名字,他还不得不去保她。
是那人的唯一后人,他此生对不起温家,对不起裴家,对不起自己身边亲近之人,他更是对不起那个人。
他的救命恩人,他的第一谋将,也是他的敌人。
楼烨心头一惊,皇帝此言明显是有些不满意自己了。
不管是过多关注裴誉也好,还是比他这君王更加的了解臣子……
他都是犯了眼前之人的忌讳了。
“素闻国师大人擅卜算之术,不知此言可真?”皇帝自说自话,自给了楼烨台阶下。
只是楼烨还未开心一刻,便又被打回了原形。
甚至比方才还要不堪。
“不如便请国师大人为朕卜算寿命。”
屋内暖意融融的,李忠站在门口尽忠职守的守在那里,只是目光却是不曾移开那院中依旧枝条挺拔,宁屈不折的梅花树。
树上堆满了厚雪,梅花开满了枝桠,是素净凛冬中唯一的一抹亮色,缓缓照亮着布满阴霾的心。
梅花香自苦寒来,这寂寞的夜,也只有这淡淡的香气能包裹温暖着自己。
“李总管,那雪将梅花枝,压断了。”
小福子小跑上来。
旁人都敬怕这位李总管,偏他初生牛犊不怕虎,敢往前儿凑。
说是胆子大也罢,或是想踩着李忠往上爬也好。
不可否认,李忠很欣赏他。
自己要的东西就要用力的去争取。
李忠心头一震,抬眸看去,果然一根粗壮的枝条被雪压断了,连带着娇艳的梅花一同再进雪地里。
被压的粉碎。
倒真是糟蹋了。
“被虫蚁啃食了树干,造成腐朽,内部早已亏空,自然是受不住这雪的压迫。
抬下去,烧了,别让陛下瞧了烦心。”李忠淡淡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这颗树是当年明德皇后与皇帝一同种植的,素来精心养植,那年平城连下了一个月的大雪这树还是一株小树苗呢,都无半点损伤。
如今枝繁叶茂了,倒是变得娇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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