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霍州刚还和霍邱聊天,这倏的一下就不见了,也寻霍锦衣的声音过来瞧个清楚明白。
却看见霍锦衣满脸荆棘鲜血骇人不已,霍邱脸色也微微发白,不敢正视霍锦衣,顾阮却冷静自持的紧,一派风轻云淡,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世子妃。”霍州看到顾阮拱手一礼,现在她不是举无轻重的庶女了,而是裴誉的世子妃。
“三殿下。”顾阮淡淡颔首又笑着望向霍锦衣,眼底浮现出丝丝缕缕的嘲讽。
“世子妃!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公主好心邀你御花园赏花,游湖,可你居然心起歹念!把我们公主推进玫瑰丛里!”檀儿瞬间气红了眼,扭头就欲反咬顾阮一口,让那两位殿下知道顾阮是怎么一个狠毒心肠的女人!
“世子妃,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就是嫉妒我们公主长的比你貌美,心思狠毒要毁我们公主的容貌!”檀儿见顾阮发笑,心脏痉挛一阵,又想起自己是在为公主说话,更无畏起来。
说话愈加的掷地有声
“就是!顾阮你就是觉得我比你美貌!你才要毁我的容貌!心思如此狠毒,你如何当得起裴王府的世子妃!”听到檀儿的话,霍锦衣点点头,闭着眼睛指着霍邱说话,说话刻薄又难听。
每说一句,脸上的玫瑰刺便更刺入肌肤一分,脸上的血潺潺的留着,落在大理石做的地面上溅起无数血花,晕染开一朵朵妖艳的曼珠沙华。
空气里也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发呕的血腥味。
“三公主,您若是再不去请太医来诊治,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可就毁了。”顾阮拢一拢耳边的青丝,不多言,却字字锥心。
听到顾阮的提醒,霍锦衣回过神,又发出一声悠长又尖锐的叫声:“啊,我的脸!”
让霍州也不由的心悸,拍一拍胸口让自己平复心情。
“快!快!湘儿!快,快去!快去给本公主请太医!快!”霍锦衣手颤抖的捂着自己的脸,不然别人看见,手上也是鲜血淋漓,连衣服也是凌乱不堪,满身脏污。
“你,顾阮!你今日把本公主推玫瑰丛里的事,本公主和你没完!你不许走!”霍锦衣抹一下眼睛的血,怒目圆睁,看起来就像地狱里爬起来索命的厉鬼。
“快走啊!快去请太医!”湘儿也不敢耽搁,看了一眼霍锦衣撒腿就跑。
而檀儿则扶着霍锦衣回自己的寝殿,祥云殿,一边又回头怨毒的看了顾阮,在霍锦衣耳边说着悄悄话,顾阮用脚丫子想也知道那檀儿是在说自己坏话了。
“世子妃,你……”霍州犹疑着,瞧顾阮这娇娇弱弱的模样,也不太像是做事如此毒辣的人啊,多半是他三姐想教训别人不成,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只是这世子妃未免也太冷静淡然了些,换作别人早该慌的六神无主了,毕竟是伤了皇亲,还把三公主的脸弄成这样。
原来裴誉娶的也不仅仅是个小庶女嘛,还是一个很聪明,冷静的小庶女。
“三殿下怎么了?以为本妃此刻是要慌张,六神无主,哭哭啼啼不成?”顾阮仅看他一眼,就把霍州的心思猜了大概。
祥云殿内
里面时不时的传出霍锦衣痛苦的声音,一会儿又是摔东西,骂人,吵吵闹闹的,吵的顾阮头疼。
“世子妃!我们公主都痛苦成什么模样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茶?果真是冷心冷肺!”檀儿端着血水盆从里面出来,看到顾阮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就不是滋味。
一张口就是冷嘲热讽。
“世子妃你就不担心?”霍州原本是想走的,只是想到顾阮是裴誉的妻子,把她一个人留在宫里不好,又加上旁边还有一位对顾阮垂涎三尺的霍邱在,霍州也耐下性子,也来了祥云殿。
听着里面鬼哭狼嚎的声音,太阳穴也是一阵疼痛。
“担心?划伤的又不是我的脸,我担心什么?”顾阮发出一声低笑,语气诡谲,遍布幽色,望着里间,眸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三殿下不担心三公主伤势,倒来关心我这个外人,还真是令人咋舌,意想不到。”顾阮对皇家人从来没有好感。
“世子妃,你别好心当做驴肝肺,本殿下关心你,不过是看在裴誉的面上,不然你以为你伤了皇家公主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喝茶吗?”霍州蹙起眉,觉得顾阮很不识好歹,帮了她连句谢谢都没有。
“三皇弟,说话别那么冲。”霍邱皱着眉制止霍州,哪能对小美人那般疾言厉色的说话呢?
吓着了小美人该如何是好?
“太子皇兄,那你说皇弟我的语气该是怎么样的?”霍州扭头,直接怼起了霍邱,这个风流浪荡的男人,他霍州才不觉得他配做自己的皇兄。
两人争锋相对时,里面又传出霍锦衣的咆哮,都是在骂顾阮毁了她的漂亮的脸,还说她图谋不轨,谋害皇家公主。
霍州皱下了眉,谋害公主可是死罪。
“三公主,若你在叫上一阵,脸上的玫瑰刺就更刺入一分,到时候取都取不出来,你可就得顶着这些刺寥寥一生,就更嫁不出去了!”顾阮抿一口茶,润了润喉,朗声提醒着霍锦衣,吵的令人头疼。
顾阮话音刚落,里间瞬间就没了声音,只有太医的叮嘱声和湘儿的应答声。
果然,女人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容貌。
就好比江絮,为一张美人皮,不惜割掉自己原本的脸,血肉模糊,忍着巨大的痛苦与别人交换容貌。
生不如死,也要一副美丽的容颜。
过了有半个时辰,太医才提着药箱从里面出来,简单的叙述了一下霍锦衣的伤势。
本来只是刺了些玫瑰刺进去,只是霍锦衣在那里鬼吼鬼叫,又哭又喊让那些刺更加的没入肌肤,取出也有些困难,后来听了顾阮的话不叫了,拼命的忍着自己,脸太过狰狞,肌肉太过紧绷,还取刺就更加麻烦了。
还哭,泪水落到伤口上难免不会发炎。
本来只是小伤口几天就能好。
现在成了大伤口,没个十天半个月别想恢复。
霍州看了眼顾阮,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难怪霍锦衣骂她的时候无动于衷,难怪她方才要说那些话,还用嫁不出去刺激霍锦衣。
人家讲究心平气和的养病,让病人安静,平和,她说话却句句刺激霍锦衣,让她易怒易燥,伤怎么好的了!
“怎么回事?”一道威严声音入耳,顾阮眸色一闪,转身福一礼“陛下万安。”
“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随意的摆摆手,就焦急的往里面走,去查看霍锦衣的伤势。
霍州拧了拧眉,自己父皇怎么来了?
顾阮回头刚好瞧见檀儿向自己得意的扬扬头,想起她刚才出了祥云殿,该是她把皇帝请过来的。
随后眸光落在神色平静的裴誉身上,眸色如初温雅,瞧不出别的情绪。
裴誉阔步将顾阮揽在怀里柔声询问着:“有没有受伤?”他听到霍锦衣摔进玫瑰丛里第一想到的就是顾阮有没有事,至于公主他懒得管。
“没有,有事的是三公主。”顾阮怎么舍得让自己受伤?
“裴世子!”霍邱看到裴誉,神色有几分不自然,碍于皇帝还在,他也不敢悄悄的离开。
“太子殿下。”裴誉颔首,依旧温润如玉,君子斐然。
“裴誉!”霍州几步走到裴誉跟前,一副手足情深,兄弟情长的模样看到霍邱心底直泛冷笑。
与裴誉交好不就是为了裴王府的兵权么?
不就是因为裴誉受父皇的重视信任么?
不就是自己想要当皇帝么?
什么手足情,都是狗屁!
“刚才发生了何事?”裴誉蹙眉,他不过才离开一小会儿,怎么就有麻烦寻上自己娘子?
霍州看了眼顾阮,才开口慢慢的将刚才的事说给裴誉听,本以为会的夸奖,不料裴誉皱着眉,像看傻子一眼看自己,说话语气极为嫌弃,还带着一股浓浓的不悦:“你说的这都是些什么没用的废话?”
裴誉要的是霍锦衣怎么会摔玫瑰丛里去,不是霍州在一边的心底感觉。
不过霍锦衣的嘴是该洗一洗了!
太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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