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宝苏回去的当天晚上就发烧了,一直在高烧低烧之间来回变化。
白天低烧,但一到了晚上就开始高烧了,头一天的时候甚至还说了胡话,可把邹姑姑吓坏了。
这样的状态,整整持续了五天,第六天的时候,她的病情才有所好转,但整个人都看着都有些虚弱,才六天过去,她人都瘦了一圈。
月宝苏好些之后,邹姑姑才告诉他,容珩去了军营,是在她完全退烧之后去的。
月宝苏听说之后,猛地松了口气,甚至有一些历劫重生的感觉。
一方面是因为她暂时无法面对容珩,而另一方面是因为容珩去军营了,那就代表她不会被关小黑屋。
这三个月的舆论走向,她都能知道。
虽然容珩在马场计划刘子时的那一出戏是为了试探她,但到底她也没有破坏容珩的规则,因而如今的舆论走向对她来说也不算是苛刻,已经有人相信她是被绑架、而不是私奔。
只要在她身上的舆论不爆炸,那一切就都有回转的余地。
这一次,她不能再练了甜甜的子民了。
月宝苏朝衣柜走去,打开,开始翻找东西。
邹姑姑端着药进来就瞧见她在找东西,疑惑问:“公主找什么呢?告诉姑姑,让姑姑给你找……诶,你这身子才刚好,赶紧回去躺着。”
“我在找钱呢……”说着,月宝苏忍不住咳嗽了一下。
邹姑姑瞬间急得跳脚,忙将她赶到床上去躺着:“你哪里知道银子放在哪儿,你躺好,姑姑给你找。”
月宝苏很无奈,她哪里有这么虚,但为了防止邹姑姑啰嗦,她还是乖乖地躺下休息了。
邹姑姑去将衣柜门关好,之后又去将大门关上,最后就跟作贼似的走到了桌子旁。
月宝苏就瞧见,邹姑姑竟从桌子底下变出了一个小包袱,打开,里面竟然是白花花的银票。
月宝苏一下子就傻眼了:“你……你把银票藏在这?”
可她怎么记得银票一直都是藏在柜子那里的。
“是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邹姑姑说,振振有词,“而且现在谁还把钱老是藏在一个地方,那多危险,可不得变着地方藏吗。”
月宝苏囧了一下,竟觉得邹姑姑说得贼有道理。
邹姑姑将钱递给月宝苏:“这里面一共是六千五百两银票,如今我们院子的日常供给跟月钱都准时发放了,柳絮也将之前黄莺克扣我们的都发放了下来,所以咱们的小金库还是很充足的。”
月宝苏瞧见钱一双眼就差发光了,心里那个美啊,那种看着自己拥有大把银子的喜悦是无法言语的。
从前她老是说铜臭铜臭的,但前世落魄后做了三年的乞丐后他才知道,没有一个铜板是臭的。
月宝苏深呼吸,仿佛做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深呼吸,从里面抽出了三千两银子递给邹姑姑:
“你将这里的钱全部都换成铜板,之后就去城南的一家城隍庙找一个叫山羊伯的乞丐,之后让他召集所有的丐帮弟子,然后再……”
山羊伯是京城内里气概的丐帮长老,前世对月宝苏还不错。
当时所有的乞丐都知道她是废官夫人变成的乞丐,都带着一股仇富的心态每天欺负她,刚的头一年,她不仅被苏家的人皮破,叶赫月阵营的人欺凌,还要被这些乞丐殴打。
第一年,她没有一天身上是没有新伤口的,落魄又凄凉,但她的求生意志一直很强,即便被人羞辱也要咬牙活下去,后来再一次偶然间她捡到了山羊伯长命锁后归还,从此山羊伯就罩着她了。
听说,那长命锁是山羊伯死去儿子的东西,他很珍视,而因为有丐帮长老的保护,她就没再受乞丐的欺负,甚至苏家的人来欺负她的时候,也被山羊伯用各种奇怪的办法给赶走了。
那几年,在她被所有人抛弃之后,山羊伯是唯一对她好的人。
而这边,邹姑姑一听她要把这么多钱给乞丐,一下子就急眼了:“这三千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公主您想什么呢,就为了让他们帮一个忙?这也太不值了。”
月宝苏如今的处境并不适合去跟山羊伯重新认识,但她却需要山羊伯的帮助。
她要山羊伯做的,就是召集所有的丐帮弟子,在京城中编曲,传达她被绑架的事情,从而洗白她跟刘子时私奔。
因为只有朝阳广场的那一出戏码是不够的,看到的人还不够,她必须要让所有京城的人都知道她不是不要脸跟人私奔的荡妇。
月宝苏要挽救自己的名声,更不能连累她的子民,而乞丐是京城中最大的帮派,甚至占了京城总人口的三分之一,人数不是一般的多。
她甚至还担心这三千两不够分。
月宝苏想了又想,又抽出了三千两:“再拿多点,只有钱到位了,那些人才会办事得力。”
邹姑姑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是真的觉得月宝苏疯了。
“公主,您这是为什么啊,就算要找一个乞丐帮忙,也不能花这么多钱啊,就算是行善积德,也不是这样的啊。”
一两银子能换一百个铜板,而两个铜板都能买一个大肉包子了,寻常百姓一个人家的收入也不过如此了。
“邹姑姑,您不要说了,赶紧去办吧。”月宝苏说,“只有将这些消息散播出去,控制舆论,北洲的百姓才不会被我所连累。”
她眸色一黯,内疚又自责,“他作为外乡人他们已经很艰难了,我不能再让他们的日子变得更难过。”
邹姑姑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月宝苏抱着的竟然是这样的想法。
她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北洲在京的百姓,她在履行一个公主应该尽的职务。
邹姑姑这个时候才觉得,她的小公主是真的长大了,懂得承担自己的责任,并且还能想到这么周全完美的计划。
“好,姑姑听你的,现在就去办。”
邹姑姑说,也想起了自己曾经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女官,干劲儿一下子就起来了。
她拿过月宝苏手里攥着的银票,却发现……怎么都拽不出来。
月宝苏死盯着银票,痛心疾首,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
钱啊……
她的小钱啊……
呜呜。
最后,还是邹姑姑撸起袖子、满头大汗、牟足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银票从月宝苏的手里抢过来。
对、
是抢的。
月宝苏嘴角都快弯到下巴了,巴巴地看着邹姑姑手上的银票,左右想想,可怜兮兮说:“不然再给我留一张五百地,凑一个一千两放咱小金库里吧!”
邹姑姑宠溺又无奈地看着她:“公主啊,小了,格局笑了!”
月宝苏默默地看着一眼邹姑姑跟她手上的银票,委屈得吧唧嘴。
邹姑姑笑眯眯地离开了
一天内,月宝苏失去了六千两,心口隐隐作痛,只能奄奄地趴在榻上,思念着她的那六千两。
将军府在城东,距离城南蛮远的,邹姑姑这一趟估计得天黑以后才能回来。
月宝苏这边还躺榻上废着,门口的护卫忽然就过来了。
护卫道:“公主,苏太伯求见。”
月宝苏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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