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决定,容珩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之前还是他太过自以为是,自以为做的选择是对宝苏很好的,可殊不知,却让她比前世还要难过。
容珩告诉她:“其实我跟你一样,都是带着前世的记忆回到了今世,重新将这一辈子又过了一遍。”
月宝苏一愣,她错愕的看着容珩,震惊她竟然知道自己是重生的。
其实从这一世将军的表现来看,月宝苏其实是猜到将军很有可能也跟她一样是重生,但是她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能猜得出自己竟也是一样。
可将军前世明明对她并不上心,关于她的变化,就连邹姑姑都猜不出来,只当是她被狗男人背叛、经历了一回生死,如梦初醒罢了。
容珩说:“其实前世在我死后,并咩有轮回砖石,**虽然已经死亡,但是灵魂却一直都是庆幸的。
之后你的十多年的日子,以及那三年……”
话说到此,容珩呼吸一震,竟说不出看呕了。
那些事情已经是过去的了,如今的宝苏被她保护的很好,可是妹妹想到她那三年的悲惨经历,心还是会忍不住发疼。
容珩整理好情绪,看着月宝苏的眸光仍旧是那么的从容,可若仔细一看,还是能发现他清俊的脸庞,带着不为人知的深沉。
“宝苏,前世我自认为已经将你保护得很好,琴棋书画,四书五经,你无一不通,但是我怎么都想不到你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月宝苏沉默一瞬,说不出话。
其实若是从她的角度去看这件事情,她觉得自己得到这样的结局好像也并不是出乎意料。
如今的月宝苏回想起前世的自己,就好像是一个神明角度一般,能将问题看的透透的。
其实仔细想来,当初她喜欢上宫以弘,竟也只是因为她的几句关心,就只是与她见过几次面,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性子的人,就要嫁他为妻。
想到前世的自己,月宝苏只觉得自己简直是鬼迷心窍、丧心病狂。
为了让容珩同意这门婚事,她不止一次以死相逼,其中有几次她差点还丢了性命。
为了一个男人,就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而且这个男人她还不算了解。
而让她做出这么疯狂的牺牲,仅仅只是几句虚情假意的关心跟假惺惺的温暖。
现在想来,那时候的容珩,也是因为心疼她,真的担心她一时失手,下手太重就没了性命,所以才不得不同意。
可他……
看人实在是准,当时不知她折腾第几次时,容珩叹着气、放下姿态跟她说宫以弘不是个好男人。
当时她被虚假的温暖冲昏了头脑,什么话都没听进去,而在许多年之后,容珩额话也的确是一语成真,她收到了惩罚。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终于明白了。”
容珩看出她的内心所想,笑着揉了揉肉她的脑袋。
月宝苏却是笑不出来,略有些幽怨的看着他,那边表情好像是在说‘人家都这么惨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容珩自小寄人篱下,早就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性格,因而咋外人看来,他阴晴不定,明明是个杀人如麻的男人,但许多时候看着更像是一个书生,很温润如玉。
他看着月宝苏,神色凝重起来:“在有的,就是你王兄了。”
月宝苏脸上略带俏皮的笑容逐渐凝固起来,她看着容珩,变得很警长,心里竟然产生了排斥心里。
昨日事发突然,她没有时间来让自己冷静下阿里若是见到了王兄,她应该怎么面对他,她当时什么都不想,就只是想着见王兄。
可……
前世她可是亲手杀死了王兄的啊。
月宝苏害怕,她害怕完工会很她,责怪他……
“王兄……他记得前世的事情吗?”
容珩颔首。
月宝苏猛地睫毛一颤,喉咙忽然肝疼起来,她点着头,眼眶却难以自控的蓄起了泪。
“那……那王兄他……他恨我吗?”
月宝苏舔了舔唇,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过狼狈,她只能扯唇笑,可这一抹笑,却不比哭还要难看,“王兄一定恨死我了吧。”
容珩忽然伸手轻轻的捧住了她的脸颊,拇指擦了擦她脸颊上的泪,“没有,你王兄从来没有这么想,他很自责。”
月宝苏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容珩。
“他恨自己没有快点变得强大了,早点回来将你护在身边,所以才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头。你王兄说,若是他在你身边,或许你就不会这样被人辜负,被人欺骗。”
这的确是月拓野的原话。
这几日里,月拓野每次与他谈话,说道月宝苏,他的情绪都很难自控,挂在嘴边的,最多的是‘如果能早一点’、‘都是我没有保护她’、‘是我太不中用了’之类的话。
可见,月拓野是很自责的,他觉得宝苏前世落得这样的下场,还是她这个哥哥的没有把妹妹保护好。
月宝苏眼圈泛红,就连鼻头也是泛红的,她深呼吸,摇着头:“这怎么能怪王兄,将军您是护国大将军,那般的护着我为我考虑,
说到底,还是我自己不争气,被恶人蒙蔽了心智。”
月宝苏知道,自己前世落得死不瞑目的下场,怪不得别人,一切都是她自己作的。
是,她这个公主的确是一个虚名,皇帝为了彰显自己的仁慈仁心才留住她的封号,她的公主之名的确是个虚名,
可是,她有护国将军府跟容珩做靠山,即便她什么都不会,是个废人,也一定能在容珩的羽翼下过得很幸福。
所以,这只能怪自己。
月宝苏抬目看着容珩,这个她又怕又爱的男人,缓缓地呢喃出口:“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将军对我并没有那么狠心。
您若是真的同外界说的那般,那又何必费尽心思让我学好,找那么多师傅来教导我,直接把我仍在将军府的后院里,管着吃喝,
待及笄之后,随便扔给一个名门嫡子也就成,额根本不需要这般对我注入全部心血,就连我的功课都会过问……”
前世她太害怕容珩了,太厌恶他的逼迫了,所以才会陷入那样的思想里。
容珩只是淡然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为了缓解她的惭愧心里,他甚至还半开玩笑说:“之前我这么逼你,
不听话就关小黑屋,你一定恨死我了吧。”
月宝苏低头沉默着,没有说话,容珩觉得或许自己不应该问这个,刚想转移话题,却听见她道。
“其实将军,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我只是怕你。”月宝苏说,褐眸盯着他,“我是不识好歹,但是感知温暖是人的本能,
我们又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即便你当时很不喜欢我,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当初胡再知道你救济复发去世之后,我也病了半个月。”
那时候她还跟着渣渣在蜀南,即便当时的她之前是身娇肉贵、十指不染阳春水,但是长达三年的时间也足以让她习惯,,
而当时的她在听到容珩的去世的消息之后,直接就给吓晕了过去,并且高烧不退半个多月,差点活不下来。
其实若不是那件事情,有月宝苏是真的不知道容珩居然对她这么重要。
她当时其实一直以为,她是恨容珩的,哪里能想到,其实早在搞很久以前,她就已经将容珩当成了最亲密、也是最不可分割的人。
当容珩听到她因为自己的去世生病时,心里猛地抽疼了一下,但听到后面,她竟然还说自己不喜欢她,这个就有点不能忍了。
他神色一板,严肃的纠正说:“我没有不喜欢你。”
月宝苏说着心里话,一时没至于到自己的口误,俏皮的吐了吐舌,很不好意思:“我嘴巴跟不上脑子。”
容珩很无奈,但却也只是摇了摇头。
这是他们两人你第一次敞开心扉的说心里话,而在知道哥哥并不责怪自己,月宝苏心里也松了口气,压在心口已久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下,整个人瞬间轻松了不少。
但眼下,还有一件事情让她很担心。
“将军,令九自从在皇宫跟我分开之后,就在也没回来了,她让人传信的信件上说三日后就会回来,但这都过去了八天了,她却好事了无音信,我很担心。”
令九不是张口就来的人,她说三日后会回来,那应该不会有意外的,但是这都过了她所说期限的六日了……
当时分开时令九很痛苦,虽然她们在那件事情中都能平安脱身,但是令九的失踪,真的让她十分担心。
难不成令九是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不能回来吗?
月宝苏是越想越担心。
之前她事情太多,无法去想令九,抱着她武功高强的幸运想法,觉得他会没事,但如今事情解决,她也冷静下来,心里还是觉得一阵后怕。
容珩沉默一瞬,忽然笑笑,抚摸着她的脸颊说:“放心吧,令九是不会有事的,一切有我在。”
月宝苏看着容珩,秀眉,渐渐松开。
她用力的对容珩点了点头。
天色已晚,容珩也不打搅月宝苏休息,起身便离开。
月宝苏目送着容珩的离开,嘴角缓缓地扬起,带出几分精明的笑。
果然,对于在乎在自己的人,用苦肉计是最好使的。
不错,她不吃不喝,佯装出一幅脆弱要死了的模样,都是做给容珩看的。
她在赌。
赌容珩会心疼她的难过将一切告诉他。
然而,她赌对了。
容珩舍不得她这么煎熬。
这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容珩身上有太多秘密,还有王兄……
这两个人都是她极为重要的人,有一些事情,她必须知道。
月宝苏并不是强势的人,并不想去探听别人的秘密,可若是这些秘密引起他们彼此之间的不适跟难过,那就是一定要解开的。
只是让月宝苏没想到的是,他们三个人竟然都重生了。
这算不算是老天爷对他们的怜惜。
月宝苏深呼吸,反复叮嘱自己一定要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重来一次的机会。
而将军明明知道苏家不怀好意,宫以弘叶赫月丧心病狂,却仍旧留住他们的性命,
不动手,想必,也是为了让她亲手解决掉他们。
将她送去苏家,这也是原因,而之前为什么选择不告诉他,估计将军觉得让自己没有靠山,独立才能强大。
可是他却又说将军府会是她永远的靠山……
月宝苏心想,这将军还真是矛盾啊。
可人本来就是矛盾的不是吗,就算是神,可能也没办法将所有的事情都控制的很好。
“公主看着心情不错呀!”
邹姑姑忽然从外面进来,看着月宝苏荣管焕发,一扫之前的破碎的模样,一颗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果然还是将军的话好使儿,姑姑今日跟您说了这么多您都听不进去。”
说来,这应该是她记忆中,公主为数不多好好跟将军说话的场景。
以前,这番其乐融融的气氛,她连想都不敢想。
“解铃还须系铃人,以后都会这么融洽的。”
月宝苏说,心情大好,“姑姑,方才我吃了一碗杂米粥,但肚子还饿着呢,我这一天都没吃东西了,您能再去给我弄一点鸡蛋粥吃吃吗,我好饿啊!”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她总算是深刻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作呕姑姑见她如此积极吃饭,心里自然是开心了,连连应着:“好好好,公主想吃什么,姑姑就去给您弄什么!”
她笑着忙朝小厨房走去。
而另一边,才走出上阳阁的容珩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阑珊的屋子,笑了笑。
午正从暗处走过来时,容珩的笑容立即收敛,甚至是严肃的。
“她开口了吗?”
午正摇头:“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容珩沉思一瞬,道:“罢了,先放了她,宝苏那边需要她。”
他也不想宝苏因为一个婢女而担心难过,她现在需要静养。
午正听闻立即劝道:“这怎么行,将军,那奴才可使要偷将军府的兵符,如今她不肯说出幕后主使,万一出了事儿该怎么办?”
兵符可是能调兵遣将的,是很重要的信物,军队里都是认兵符不认人额。
“你是要本座给你解释吗。”男人缓缓地看这午正。
午正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认错:“是属下多嘴了,属下立即去做。”
容珩神色很冷,看着没什么表情。
他朝弓园走了回去。
【作者有话说】
时间紧急,就先不分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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