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动,上药的动作继续,但是上面的‘雨滴’仍旧是不断。
‘雨滴’很烫,烫得他的心都疼了。
容珩深呼吸,终于抬目,但眸色却是平静的,他勾了勾唇,宽大的手掌落在少女粉嫩的脸上。
男人粗糙的拇指在她脸上泪痕擦了擦。
有点酥酥麻麻。
月宝苏还在生气,按照她平日的做法,一定会立即扭开脸才对,但她却没有。
她的眼眶红红,就连鼻头都染上了颜色,委屈极了,眼泪甚至流得更凶,但她又是要强的性子,不断地咬着贝齿忍着不哭出声来。
眼泪真是讨厌啊,不管她怎么忍耐,还是不听话地跑出来。
月宝苏觉得有些丢脸,但是就是忍不住泪水。
容珩也格外的有耐心,就这样安静地给她擦着眼泪。
好一会儿,这股酸楚才勉强能够忍耐,少女的心疼得厉害,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似乎只要她稍微动一下下,泪珠似乎就又会在她脸上重新滑落出一道新的泪痕。
月宝苏忍得住哭声,但是却忍不住哭腔跟委屈:“将军,到现在,你难还是不肯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要我吗?”
男人薄唇微微抿紧,再次深呼吸,说:“宝苏,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今日的用意跟苦心。”
月宝苏不明白,哭着问:“你现在告诉我,我会明白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跟我讲道理,我是懂的……”
她从来也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就算容珩告诉她,他是嫌她烦了、不想养她了,这也没关系,月宝苏可以理解。
像现在这样,连个解释都不愿意给她,就这么将她扫地出门,不仅能撕毁了她的自尊心,还有她一直以来的期盼。
她连自己做错什么都不知道。
容珩的思绪有片刻的偏离,仿佛想到了什么,而当他的目光再次地落在月宝苏身上的时候,摇头的动作十分的固执。
“……不、不行。”
容珩忽然站起来,闭眸,深呼吸,他仍旧在摇着头,莫名的坚定,“宝苏,我没有苦衷,所以也不需要有什么解释。
你现在就在苏家,等时机到了,我会把你接回来。”
月宝苏听着她他这番话,最后却哭着笑了出来。
时机?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她现在需要一个解释,若是过了这个时候,不管他有什么苦衷、有什么缘由,那都不重要了。
因为……
不需要了。
月宝苏没有再说话,而容珩亦也没有转过身来看着她,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今晚说的这一番话,已经是月宝苏放下她的骄傲去要的解释。
从今以后,她不会了。
她不喜欢卑微,她其实也是真的很要强。
“你对公主做了什么——”
一道怒吼声忽然传来,紧接着,一道身影飞快地奔了过来。
令九手上还拿着月宝苏的要的篮子,怒气冲冲又杀气腾腾的看着容珩。
她回头看了一下眼睛红得像兔子似的月宝苏,更怒了,对男人吼道:“可恶,你对我家公主做了什么?”
容珩缓过神,那张脸冷硬得没有一丝温度,但却也没有说话。
月宝苏:“令九,不用理他,花瓣我也不想摘了,回去吧。”
令九沉默了一下,却没动,看着眼前的男人,杀意更重了。
因为她认出来了。
眼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护国将军府的主子,容珩。
终于跟她的小公主重逢之后,她就只瞧见公主哭过两次。
一次,是现在,还有一次,就是之前在公主熟睡时。
令九一直都是知道公主有睡觉踹被子的习惯,而能重新回到公主身边,她是真的觉得很幸福,因而晚上看顾公主的事儿,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再跟公主重逢的第五天晚上,她去看顾公主的时候,就发现了公主在噩梦中哭泣,她甚至还喊着‘将军’。
这个将军,不用想,令九也知道是对公主有五年养育之恩的容珩。
令九当时听邹姑姑说了原委,是真的气得要死,恨不得冲去护国将军府一刀把容珩给砍了,但被邹姑姑劝住了。
邹姑姑说,她不能给公主招惹是非,公主是最讨厌身边的人惹事儿的。
所以,令九忍住了,可是没想到,他今晚竟然又在欺负公主,甚至还让公主哭。
简直是该死。
令九很生气,不、严格地来说,她是愤怒,非常非常愤怒。
她忍受不了自己那么爱的公主竟然被别人欺负成这样。
冲动泯灭了理智,令九一瞬间什么也顾不得了,拔出长剑就猛地朝容珩刺过去。
“拿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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