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她已伸手与他双掌相抵,再双脚挪动,与他的脚掌并在一处。
他顿觉穆芳青手脚皆是凉凉的,软软的,还不及品味,一股绵柔的内劲就冲入体内,激得“明光照神守”立时在经脉中迎了上去。
穆芳青此功法极为特别,这股侵入他体内的外来内力,不但能激起“明光照神守”,还能没有半点排斥,一瞬间就与其水乳交融,同在他经脉中游走。
一周天后,这股已然相并相合的内力,一起冲入穆芳青的体内,他却不知对方是何感觉。
虽然叶云生一身内力所剩不多,可仅仅只是这一些,与穆芳青的内力混在一起,回到她的体内,直如在她身子里面投了一把烈火,烫得她浑身一哆嗦,脚背也拱了起来,脚趾在叶云生脚底轻轻滑动,引起了无限遐思。
又是一周天后,这股内力再次进入叶云生体内,他的明光照神守已是粗壮了一丝。
如此循环往复,不知不觉已到了夜间,本在两人体内的一周天,已经变成两人共体之间的周天,游走的内力,也已不分彼此。
可变化不仅如此。
《龙虎金液还丹通元论》是青霞子的一生所学,提倡“性命双修”,“归神丹于心炼”,是道家从外丹延伸转变为内丹的变革之学,创法之说。
凤舞九霄不过是后人以《龙虎金液还丹通元论》和青霞子的一些道法秘诀而创出的内功修法,此法立意为修道,而实际上在传承中多为江湖争斗,早已失去了本来的意味。
时光变迁中,更有诸多注解,与删改,导致其中的玄妙变为平庸。连“阴阳生合契”这一秘法,本来是性命双修,领悟阴阳生化,冲击天人境界的自修法门,也变成了男女双修,互补互强,且俗且堕落。
或许是后来的江湖中人,不懂性命双修的含义,性为精神内在,命为身体外壳,性命双修,指的是内外兼修,而非男女双修,其中一点变味,便是天壤之别。
本来好好的一位上清剑道天才,一位兰英神女,在这门秘法共修之中,不可避免的,入了俗,而一起堕落……
两人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不知何时就脱了,双手五指相扣,身子贴着,他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品味着她脖子上的幽密,浅尝她唇边的细润。
两人的身子都滚烫,好似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世俗礼仪,心中顾忌,此刻皆已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惟有阳刚入阴柔,水乳交融。
月光如水,万籁无声。
屋子里只剩下男女之间压抑的喘息。
良久方毕。
叶云生搂着穆芳青,仰面躺在床上,默默地看着屋顶,环住她腰身的手,摸到了她背上的一条疤痕。
这道疤极长,扭曲狰狞。
是在兔舍中,被隆中五害割开的,后来又被账房缝合起来。
叶云生不是初入江湖的新人,自是知道那些人对她做了如何残忍的事情,所幸皮肉还在,性命尚存。
个中羞辱,即便难以承受,随着时光变化,总也有淡去的一天……
可问题是,现在不该想这些。
该想的,是怎么开口,将此间两人的尴尬化去。
故而他轻轻地说道:“你这秘法,似乎有些不妥。”
“……”
占了人家的身子,还说人家的不是。
穆芳青闭着双眼,不想理他。
他又没话找话地说道:“不过我这一身内力,倒是恢复了六成。”
穆芳青缓缓起身,取来衣衫披上,背对着他而坐,问道:“当日,隆中五害伙同诸人来袭,妾所乘坐的舟板被人凿开,入水后,有高手偷袭,妾被打晕了过去。事后想来,隆中五害寻上妾身,怕也是被人所利用。”
叶云生沉默不语。
她继续说道:“兔舍那账房,妻女皆被人杀害,当夜除了你,子龙,我那些朋友,必定还有人在堡寨中,算计谋划,暗中施下毒手……这一局诡秘,妾看不透,但思来想去,若是有仇家寻来,为何不早不晚,偏偏在那兔舍?妾归隐日久,为何在那个时候?”
叶云生苦笑着说道:“你早已猜到了吧?没错,有人做下算计,你我同在局中,你或许只是个棋子,而我,账房,还有得意坊背后之人,皆是他的主要目标。”
“妾身的家人,都被那人害死,你可知道他是何人?”
“我也不知。”
“不!”她转过身来,披着的衣衫中,美好的身子依然隐约可见。
但她完全不在乎,双目含泪,带着杀气地盯着他,“你一定知道!”
叶云生目光温柔极了,对她唤道:“三娘,过来些。”
正如“三郎”这样情人间的称呼,他此刻嘴里的“三娘”,听在穆芳青耳中,直如“好妹妹”也似,把她羞得吃不住劲,撇过了脸去。
他又将她搂在了怀里,亲着她的脸庞,轻轻地说道:“只要我们继续在得意坊中待下去,你终究会知道的,此刻我却不想说他。”
**一刻值千金,这位可是兰英神女!
…………
一地的落花,在床边匍匐着三名女子,这三人皆是赤身;床上,“天王老子”李奉先叉腰跪立,挺动腰胯,还有一名女子在他身前,披头散发,抖动不已。
良久,他才感到心满意足,抽身走下床,任由身边的女子拿了温湿的洗布为他擦拭身子。
作为手下,施明十分得力,不然也不会被他单独派往北邙山,与血玉门商谈略卖之事。此时心里念起,忿怒自生,身边几名女子皆是慌忙退开,伏于地上。
他缓缓吐纳,挥了挥手,将这些女子都赶出了屋外。
那柄握在叶云生手中的长剑,竟让他捉摸不透,简简单单的一招,了结施明的同时,也在李奉先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他自不会真的如此冷血,看着施明被人杀死而无动于衷。
但是叶云生那一剑,他确实阻止不了。
而他见事已无法挽回,硬生生地忍住了出手替施明报仇的念头。
剑术如此高明的对手,可遇而不可求。
不愿趁人之危,所以叶云生讲他才是真的张狂。
在李奉先出神的时候,外边的夜空中,下起了小雨。
他听闻雨声,推门走到院中,夜风格外清爽,再经细雨缠绵,顿时心神通透,觉大自在于天地。
当下脚步不停,直接来到院外的长廊之中,靠在一根红漆廊柱上,夜雨倾听。
忽然,似有所觉,他转头看去。
远处的廊中,也有个人正靠在廊柱旁,仰望雨夜。
这人同时望来,隐约间,彼此挑了一下眉梢。
“天王老子李奉先!”
“人间无用叶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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