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许丰,沈孝,吕关清与众人战到一块,周围屋子里,不断地出来身穿黑衣的人影,加入到战局之中。
三人已被团团围住,不说吕关清行动不便,就是许丰与沈孝都气息沉滞,耗力过多。
正打的天昏地暗之时,不知何处发出一声呼哨,周围这些人一瞬间退去,俱回到长廊中,将中间空地让了出来。
留下三人,与一地十余个江湖人的尸身。
许丰忽然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狗,狗!”
沈孝也骂道:“无胆鼠辈,死于你等之手,辱了爷的威名!”
附近屋顶上蹲着数之不尽的弓手,弯弓搭箭,蓄势待发。
两边屋子俱都开了窗,黑乎乎的屋子里,全是手持暗器的人。
许丰三人再是怒骂叫阵,对方也无动于衷,杀阵既现,这些江湖亡命徒就退了开去,要用铺天盖地的弓箭与暗器杀死三人。
空气仿佛都凝结住了。
一点声音也没有。
三人都停了下来,不再开口。
“嘣”!
弓弦声响。
令人头皮发麻的一阵叠音,风骤然而起,从两边向中间挤压——三个顶天立地,无惧生死的豪迈汉子能占好大一块儿地方,可是在这阵风下,却变得无比渺小,似乎到了最后,只有一线之地。
许丰,沈孝,吕关清三人并肩而立,看着满天飞来的夺命利器,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他们按下兵器,不愿在垂死挣扎中表现出滑稽可笑的模样。
就在这阵风里。
有一个淡淡的红色的身影,像一抹留恋不去的残霞,还在黑夜下与人谈论应属浪漫的色彩。
在弓箭暗器漫天飞射中,他用更快的速度接近,以手里被长布包裹犹未解开的宝剑将一些挡在身前的弓箭与暗器挑开,穿了过去,来到三人身边。
随着他突入其中,不仅是许丰三人,周围诸多江湖汉子,都呆住了。眼里的场景变得极为奇怪——好似这一处天地忽然慢了下来。
随着他在三人身边站定,整个天地似乎都停止了运转,所有本该在轨迹中飞行的弓箭与暗器,都停在了空中。
他缓缓地解开长布包裹,露出乌黑的剑柄,周围的弓箭暗器,像是下了一阵雨,垂落在地上。
就围在了他与许丰三人的周围,密密麻麻的铺了一地。
绝处逢生的三人根本没有体会到激动与喜悦,心里被震撼装填地不留一丝余地。
如此惊世骇俗的身手,没有亲眼见识过,又如何能够相信!
“阁下是何人?”许丰嗓子眼都在发颤,话音更是变了一个调子,相熟之人听了恐怕也认不出来。
就像真龙天子,官家圣上,普通百姓又怎见得着?
“在下‘人间无用’叶云生,助三位离开此地。”他拔出长剑,忽而挥动,原来四周之人缓过神来,立即发出第二波箭雨暗器。
他身前一圈尽用长剑挡了下来,身后左右却是一如方才那般,好似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给拍落。
这半年的安闲日子,还从没有像今晚这般,将“明光照神守”发挥的如此酣畅淋漓。
叶云生一口气息深不见底,边走边将飞射而来的箭雨暗器挡住,许丰与沈孝扶着吕关清,亦在他身后跟随。
若是将夜照亮,把周围景物一览无余,这两边的屋子里涌动着几十个人,长廊中的人也跟着他移动,屋顶上的弓手也是如此;屋子上边,屋子下面,里边,像水流沿岸而走,一边移动一边射出无数的弓箭与暗器。
一直到他们四人退回前阵,扭曲的廊屋像个盘绕一圈的长蛇经过空地,留了极窄的一条小路,大约只有两人可并肩而走。
路的两边,长廊中站满了手持红缨枪的壮汉。
“尊驾万不可上屋顶,屋顶必有埋伏!”吕关清伤重,之前又发力使得伤口崩裂,疼得面色发青,却仍然开口提醒叶云生。
“我为何要上屋顶?”他看了眼吕关清的伤处,尽管夜色暗淡,但他内力连连不绝地游走,四下情况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抵挡这些攻势他自觉不难,但要救下吕关清的性命,却是不可能了。除非无人打扰,可以让他全力为其渡气疗伤。
屋顶上确实有人埋伏,不说那些弓手,还有几个暗器好手,脚步声甚是轻微,就是在等他飞身跃到屋顶,好在半空中出暗器偷袭。
还有这一圈屋子,门窗俱都关着,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但里面的动静,在他耳中却是一清二楚。
显然对方的暗器并未用尽。
想来也是,这里毕竟是人家经营多年的地方,暗器弓箭之类杀人的玩意,想来准备的不少。
要是再用对付那群飞刀手的办法,来对付这些人,无疑是痴人说梦。
他自不会如此。
这里似乎是回到了前阵,可当四人走进这个廊屋组成的圆圈之后,便如被一条巨蟒给围住了身子。
“布阵之人深谙生死阴阳之道,生路为死,阳极转阴;明明是回到前阵,却在同时也走入了死阵。”
他话音方落,从某一个地方传来一人的说话声。
“道兄好眼力,不愧是小神山千百年不遇的剑道奇才。”
“神霄的盘蛇大阵,我上清中人如何会不识得?”
“看来道兄瞧不起贫道,不过没有关系,坐而论道,不如行之观悟,贫道就拭目以待,看道兄如何破阵。”
叶云生冷笑了一声,心道:“原来这里躲着一个神霄派的真传,只是不知到底是修天人感应还是内外合一。”
上清真传十三子,老八与十一俱都在前些年与神霄派的争斗中死去。
那时,叶云生退出了江湖,在长安过着自己贫苦却安宁的小日子,未能尽力。
心里有没有遗憾?
八师弟与十一师弟的面容在心头掠过,他徐徐换了一口气息,打定主意要杀了这个神霄的真传!
之前漫天飞射的利箭和暗器都消停了,只等他走到枪阵中。
许丰担心地说道:“这要如何才能闯得过去?”
他气息平稳,内力灌注在奈落上,剑锋像是要跳跃起来,可还是乖乖地在他手里。
“杀过去就是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就出现在极窄的小路中间。
两边几十把红缨枪刺出来,明晃晃的枪尖,便如两面墙,向他压了过来。
枪阵与方才的箭雨暗器又是不同,因为枪阵更有穿透力,也更沉稳。
随着枪阵发动,上边屋顶埋伏的人也发出暗器,向他头顶射来,几乎将他前后左右尽都覆盖。
也不见他如何起势,手里的奈落宝剑挽出一朵剑花,接着又是一朵,一朵,一朵,前面的剑花散乱的光芒犹在,后面接着又再开放。
明明是有序而递增的剑花,却因速度太快,而变得凌厉绚烂,仿佛在众人眼前盛开了一朵巨大无比的银色的光花,无处不在,层层叠叠,形成了一个光球。
“无用剑法”第一式,“一剑生花,圆来如此”!
之间无数的暗器本从上射向下方,落在光球上,忽然反弹了回去,将两边的长廊斜檐俱都打得碎烂,连同上面埋伏的人一起滚落了下来。
同时,两边刺出的红缨枪,触及光球上面,立即爆裂开来,无数的红缨飞散在空中,被光球消磨的粉碎。
许多枪尖都飞射开去,因为两边廊下的持枪之人站位密集,许多人一下子被枪尖穿透了身子,庞大的内劲附在枪尖上,一经身子,就将其中震得稀烂,人也当场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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