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整理好了一身行头,苏清漪还颇有些忧虑:“系统,走之前秦子忱让我待在宗门里好好练剑,连点护身的法宝都没给我,我就这么出去,万一被冉姝谢寒潭杀了怎么办?”

“你放心,”系统回答得很有信心:“他们要杀了你,我给你赔一具更牛逼的身体!”

一听这话,苏清漪感动万分,这么久了,终于他妈有了金手指!于是她想都不想,立刻启程,和莫云就一起出发往承天城回去,路上莫云的嘴闲不住,不等苏清漪开口,就噼里啪啦把他回家的事儿说了个遍。

之前莫云迎娶了苏清莲,花轿抬到门口才发现新娘子不是苏清漪,莫云刚好找了个借口,当场逃婚,一直没回去过。等这次回莫家,就发现苏清莲已经在莫家过的极好,赢得了莫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良好口碑,全家逼婚,觉得莫云对不起苏清莲,最后提出要求来,要么莫云娶苏清莲,要么娶苏清漪,他们家不能做悔婚的事。

莫云本来是希望苏清莲主动退婚的,但一看见苏清莲,三句话没有,苏清莲就开始哭着说,除了死亡,没什么能分开他们。莫云只能先把她哄回承天城,然后回来找苏清漪想办法。

苏清漪听完莫云的话,点了点头,将系统叫了出来:“我要苏清漪的记忆,一切全靠演技这种事儿我干不来。”

系统欣喜:“行啊,1000积分。”

太贵了,苏清漪不说话。见苏清漪半天没有回应,系统犹豫道:“那……500?不能再低了。”

“好。”苏清漪果断开口。

脑中传来了扣除积分的提醒声,片刻后,苏清漪的记忆就冲进了她的脑海。记忆里的苏清漪,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炮灰,爹不疼娘不爱,如果不是因为她母亲出身高贵,她爹早就把她给灭了。后来她舅舅家得罪了一个合体大能被灭族,紧接着她的日子就一日不如一日,好在莫云的祖母和她的外婆是故交,坚持要让她嫁过来,这才勉强保住她的位置,直到定下婚期出嫁前夕,她被苏清漪陷害和一个下人私奔,而后被她父亲囚禁,直到囚禁时,她才明白,自己不够强,什么都是徒劳,于是修了那本残缺的《五行凝真诀》……

接受了“苏清漪”的记忆,苏清漪有些无语,这段悲惨人生证明了什么?

只有主角认识到自己要变强才会变强,大多数炮灰认识到自己要变强的结局就是,真的炮灰了……

好好的修什么残缺版《五行凝真诀》呢?不嫁给莫云,也未必不是好事啊。

苏清漪叹了口气,倒也不忍再指责些什么,毕竟是个可怜人。空中有着飞散的金色颗粒,这些金色颗粒带着原主的气息,苏清漪立刻反应过来,这些记忆应该是对方魂魄的一部分被取了过来,于是她在心里暗叹,承诺道:“放心吧,我会帮你报仇。”

而后她便思索起来,承天城城主苏华是一个权力重过亲情的人,原主记忆里,当年母亲在的时候,她父亲还会对她呵护备至,然而她母亲一死,父亲就立刻将妾室卢姬抬为正妻,对她也就不再理睬了。

原主将这一切变化记在了苏清莲和卢姬身上,却忽视了,真正做这一切的,是那个曾经对她宠爱倍加的父亲。

既然是这样的人,也就好对付得多,他要权力,就给他权力。

打定了主意,御剑飞行了几天,两人就到了承天城上空,苏清漪怕莫云漏了马脚,让他先离开,而后才到了承天城的城主府中前,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姿态,对看门人道:“开门。”

看门人面面相觑,有些迟疑,苏清漪淡道:“我是你们家大小姐。”

“大小姐……”看门人愣了愣,不敢置信道:“你……你是大小姐?!”

承天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城主的嫡女苏清漪是一个废材五灵根,经脉尽堵,绝悟修道可能。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女子虽然顶着大小姐的脸,却明显是个修士,他们不由得有些忐忑,苏清漪也看出他们的担忧,解释道:“直接通报城主,城主乃元婴修士,若我不是他女儿,他自会罚我,与尔等无关。”

听到这个意见,守门人立刻下了决断,忙道:“小姐请。”

苏清漪跟着下人们一路到了正堂,下人前去禀报后不久,领着她进了房中。屋内正坐着一男一女两人,男的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一件暗色的袍子,瞧着她的眼中全是审视,应该就是原主的父亲苏华。女的一袭紫衣,模样艳丽,看上去不到三十岁,腰上系着一鞭子,倒称得上是冷艳二字。

两人一个元婴一个金丹,苏清漪一进门,威压就铺天盖地而来,好在苏清漪是大乘期神魂,倒也没有太多压迫,恭恭敬敬站着,手中结了个结界,微笑道:“女儿归来,父亲和夫人就是如此欢迎我的吗?”

闻得此言,两人看到苏清漪身上笼的那一层结界,立刻就变了脸色,苏华皱着眉头,迟疑道:“天剑宗,筑基七层?”

“正是。”苏清漪恭敬垂手,直接道:“拖妹妹的福,女儿如今已是天剑宗静衍道君入室弟子,筑基七层。”

出门在外不到三年,就到了筑基期,三人面色各异,苏华震惊,卢姬皱眉,唯有苏清莲站在一旁,仍旧是笑意盈盈。她走上前来,亲切挽住苏清漪的手,笑语道:“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姐姐能得此奇遇,实在是让妹妹羡慕不已。”

一言不合就宅斗,这个妹妹真是吓死人了!

苏清漪面色微僵,不动声色将手从苏清莲手中抽了出来,微笑道:“妹妹不必羡慕,如果妹妹也让我陷害一下,差点掉入悬崖,于是碰巧救了静衍道君,想必也会有这份运气。”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我陷害你?”苏清莲皱起眉头,苏清漪坐到位置上,端起茶杯,冷声道:“我不想和你多说这些,我就只说一件事。”

“我是静衍的弟子,”苏清漪似笑非笑抬头,半真半假威胁道:“还是用心头血点了魂灯的弟子,所以你们觉得,我会做出和下人私奔这种事吗?”

一听这话,在场人都脸色巨变,连苏清莲都绷不住了笑意,冷声道:“姐姐这是用身份在压我们?”

“你没误会,”苏清漪笑眯眯道:“我是拿身份在压你们。你们可以选择不被压,甚至可以选择对我动手杀了我,就端看你们有没有得罪一个大乘期修士的胆量了。”

“苏清漪!静衍道君绝不是这么无耻之人!你不要打着他的名号到处招摇。”

卢姬怒喝出声,苏清漪转头看她,冷声道:“他不无耻,我无耻就够了。你说我要是带着伤从你们这里走出去,静衍道君怎么想?”

无论对与不对,大乘期修士都不可能让自己弟子在一个元婴修士手下受伤。三人脸色变化来去,最终没敢说话,苏清漪翘着二郎腿,吹了口茶杯里的浮茶,温和道:“我不管你们想什么办法,总之,女儿洗刷冤屈一事,就靠你们了。”

“你此番,就是为此事而来?”苏华终于冷静下来,声音冰冷:“你是我女儿,私自跑出去这么久,回来就如此恐吓我,还将我当做父亲吗?!”

不当,你本来就不是。苏清漪内心默默吐槽,扬起笑脸道:“当然不是为了这事儿,我此番是为了退婚一事而来。女儿要与莫云退婚。”

“姐姐,”听到这话,苏清莲忍不住抢声开口:“我已经嫁到莫云家中,哪里还有退婚不退婚之说?”

“嫁过去?”苏清漪冷笑出声:“你再装,就别怪我打脸了,”她说着,整个人靠到了椅子上:“你花轿才抬到门口,就被莫家人认了出来,莫云当天逃婚,你死皮赖脸赖在莫家,前阵子才被莫云骗回来,一定要我说出来吗?我与莫云交好,他回天剑宗就来找我说此事,这都成了天剑宗的笑柄了!苏清莲你好歹是个修士,天天记挂着怎么嫁个好人家,你脑子确定没有进水吗?!”

一番话说得在场人脸色白红交错,苏清漪也懒得多说,直接道:“我也不是来同你们商量的,准备一下就去退婚吧,不然我就亲自去退!到时候面子上如何,我就说不定了。”

说完,苏清漪广袖一甩就冲了出去。苏清莲咬了咬牙,赶紧就跟了上去。一看见苏清莲跟上来,苏清漪当场就崩溃了,在脑子里尖叫道:“天呐,系统,我觉得一进这个宅子,我好像就踏进了另外一个剧本!这一定是个假的修真界!”

系统:“人生处处有江湖,有家庭的地方,就有宅斗。”

苏清漪:“系统,要不给我开个外挂,我现在捏死她,咱们任务就完了。”

“你别忽悠我,”系统冰冷冷道:“任务里可不包括杀了她这一项。”

说着,苏清莲就追了上来,一把抓住苏清漪道:“苏清漪!”

“放!”苏清漪直接开口,苏清莲死死抓着她,冷声道:“求姐姐给我一条生路!”

一听这话,苏清漪就乐了,不由得道:“我只是打算和莫云退婚,又不是要杀你,怎么就说我把你逼上绝路了?”

“姐姐要与莫云退婚,这与杀我有何异?”苏清莲面上失了笑意,看上去倒是有了几分阴郁的气质,仿佛是从暗处爬出来的毒蛇,带着一种阴冷的美丽。她抬起头来,静静看着苏清漪:“你如今乃静衍弟子,父母最终会听你的话,我也不想多做挣扎。只是想来求求你,如果你不退婚,我从此当你的好妹妹,这一辈子绝不会在你背后捅刀,如果你执意退婚……”

“你当如何?”苏清漪慢慢冷下神色来,她看出来,苏清莲的神色中绝无玩笑之意,闻得问话,苏清莲眼中露出了一丝波动:“哪怕堕道入魔,也必将杀你!”

苏清漪没有说话,她审视着面前这个有些陌生的苏清莲,面前女子和原主记忆中那个爱耍手段的娇弱女子不同,她眼神坚毅,仿佛是死死盯着猎物,随时都可能扑上去硬咬一口,眼神看得人胆寒。

苏清漪不由得拢了袖子,忍不住道:“不就是一门婚事……”

“你不懂,”苏清莲面色冷淡:“对你而言,这是一门婚事;对我而言,这就是我的命。”

“如果只是因为莫云家世……”

“不,”苏清莲打断她:“我从来不是因为他的家世想嫁给他,我想嫁给他,只因为他是莫云。”

“苏清漪,”苏清莲闭上眼睛:“我这一生都在恨你,如果说最让我愤恨什么,大概就是,你不爱他,却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成他的妻子。我爱他,却爬过万水千山,也不能让他怜惜。”

“你以为我喜欢折磨你吗?”苏清莲微抬下巴,露出些许傲慢来:“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废材五灵根,我身负双灵根,自幼聪慧,容貌修为天资无一不比你好上太多,你以为,你有什么值得我去同你计较?我本来可以让着你,看着你的愚蠢,可你却偏偏,是他的未婚妻。”

“我什么都可以让,唯独莫云不可以。我什么都可以忍,唯独莫云不可以。所以,苏清漪,”苏清莲抬头看她,满脸郑重:“我可以以心魔起誓,这一生视你为姐姐,追随你,绝不背叛,任何事鼎力相助,我只求你这一次,不要退婚……”

“可是他不喜欢你,”苏清漪皱起眉头:“一个修士,如此耽于情爱,于修道无益。”

“可我修道,难道不就是为了他吗?”苏清莲低笑出声来,眼中浮现出当年那个小小少年在悬崖边上,迎着初升旭日,慷慨高歌的模样。

那时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她躲在人群里,默默瞧着他。她以为他不认识她在这里,谁知道他却转过头,温和道:“听闻苏二小姐精通音律,可知道我唱的是哪一首?”

他说话的时候,就这么看着她,她心跳得飞快,却还是强作矜持,温和道:“《长生辞》。”

“正是,”莫云轻叹出声:“我欲求仙得长生,问卿白首可相随。”

明知他是在念着《长生辞》的句子,她却还是觉得,他似乎是在问她。她几乎搅碎了手中的手帕,低念出一句:“愿意。”

可他听不到,就如这么多年,他都不曾注视过她。

这是一场飞蛾扑火般一厢情愿的单恋,谁都拦不住。她明知自己双灵根的天资,假以时日不会在他之下;明知修道之人,情爱如雾珠蜉蝣,朝生夕死,朝霞出的那刻就烟消云散,可是她却从来管不住自己。

“他欲成仙问道,我就随他成仙问道。他若只想有百岁光阴,我也愿与他白头偕老。”她说得有些痴了,眼中早已没了苏清漪,苏清漪看着她,悠悠想起很多年前,她还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

那时候也是这样,她明知道秦子忱不爱自己,却仍旧义无反顾的去爱他。从十六岁,到二十三岁,她把所有光阴给了他,却从未得到过他一次回应。

她知道这种一厢情愿的苦楚和不可自拔,也就没有了立场去指责苏清莲。

可她也知道这种义无反顾的爱情最后的结局,于是她只能轻叹一声,温和声音的道:“可是清莲,她不爱你。”

“我知道,”苏清莲僵着身子,努力将背挺得笔直:“可是我得试试,我不尝试,谁又知道结果?”

“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苏清漪,”她声音中带了颤抖:“我为了他,变得如此恶毒,如此可怕,我根本走不了回头路,你让我就此放弃,我如何甘心?”

“你气运极佳,生来就是他的妻子,五灵根的体质,却也能得到奇遇,学会符篆之术,甚至在被我逼迫到绝境后,还能绝处逢生成为静衍弟子。我没有这种气运,也不想争,我只求你看在年幼时,我也对你多加照顾的份上,可怜可怜我,”说着,她低下头去,颤抖着声道:“不要退婚。”

她说得太卑微,太小心,根本看不出平日天之骄子的傲气。苏清漪脑中闪过原主小时候的记忆,那时候她家族倾覆,苏清莲的母亲刚刚被扶为正室,所有人都欺负她,只有苏清莲挡在她面前,小小的身子,却怒喝着所有人:“不要欺负我姐姐!你们这些狗奴才,她再如何也是承天城的嫡小姐,我的姐姐,谁敢欺负她,就是欺负我!”

原主不会法术,五灵根的废材,在学堂上课,所有人嘲笑她,也是苏清莲站出来,一个人和学堂里十几个人斗法,胜出后赢得了一个好名声。

那时候苏清莲已经颇有傲气,站在苏清漪面前,安抚道:“姐姐,你是承天城的嫡小姐,我不会让人任何人欺负你。”

原主觉得这是她惺惺作态,冷哼着转过头去。然而苏清漪却在记忆里看着那双眼睛,觉得清澈诚恳得让人心疼。

毕竟只是个孩子……还是个心软良善的孩子。

然而不知不觉中,她开始憎恨原主,厌恶她,欺辱她。最后陷害了她的名声,代嫁去了莫家。

如果苏清莲不爱莫云,大概是一个,极好极好的人吧?

苏清漪暗中轻叹,看着跪在地上的姑娘,甚至不忍心开口。然而许多话不得不说,她只能道:“清莲,我不能允你。”

苏清莲浑身一震,苏清漪继续道:“我也曾经喜欢过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可我执着到了最后,他还是不喜欢我。你是个好姑娘,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而且我答应过莫云退婚,就不能食言。清莲,你值得更好的人。我……”

“够了。”苏清莲直起身来,面无表情打断她:“无需你的可怜同情,够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等她走远后,苏清漪忍不住道:“系统,我心里拔凉拔凉的。”

“嗯……”系统沉吟出声:“我也是。”

“清漪啊,”系统叹息着道:“我觉得,你身边都是些凶猛的女人,你要小心啊。”

“不,系统,你错了。”苏清漪面色沉痛:“修真界就没有步凶猛的人!我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说着,她就转过身去,找了个下人领路,回了自己房间。

在她回房的时候,苏清莲走进苏家的书房。

一个有底蕴的家族,必然有一个藏书阁,苏家传承几千年,藏书阁内的书数不胜数。苏清莲走到最底层,翻出一本《召魔咒》。

这是一本失传许久的**。如果被她父母知道,她绝对没有机会接近这本书,然而她年幼酷爱读书,当年在藏书阁苦读时,这本书却自己飞到了她的面前。

只需要一个阵法,就可以化身魔神,这是多么轻易的事情?

她知道天下没有白掉的馅饼,可她别无选择。她紧紧握着那本书,下定决心准备翻开时,空中突然传来一个女声:“想杀她,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谁?!”苏清莲猛地抬头,看见窗户外面有一个女子人影,毫不犹豫一个法诀就冲了出去,然而也就是那片刻,周边天旋地转,她已身处一个全是迷雾的环境之中。

这是一个法阵——身为符修的苏清莲立刻认了出来。

能悄无声息布出这么一个法阵,来着绝非等闲。苏清莲握紧了书,迅速在脚下摆出一防御法阵,冷声道:“别装神弄鬼,滚出来!”

“真是精妙的阵法,”看着苏清莲扔下的法阵,对方轻笑起来,轻柔道:“别害怕,我是来帮你的,你不是想杀苏清漪吗?刚好,我也想杀她。”

听到这话,苏清莲慢慢冷静了下来,怕这个人是冲着苏清漪来的,不由得警惕道:“前辈修为如此高深,为何不自己动手?”

“我有我不动手的理由,”对方似是有些不满:“而你有你必须动手的理由。你也知道你父母是怎样一个人了,莫要说他们本就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哪怕他们是不畏强权的君子,静衍道君利剑之下,只留臣服的人,还有死人,他们能有什么选择?”对方轻笑起来,说着她惧怕的未来:“等到明天天亮,你父母就会去莫家退婚,而你呢?一旦退婚,你和莫云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你付出了多少努力……苏清莲,你从十三岁爱上他,为了他修道,为了他陷害自己姐姐,为了他,你连一个笑容都要在镜子里努力练习。你好不容易嫁给他,忍受着众人的嘲笑和屈辱,死皮赖脸赖在莫家,终于讨得了他一家老小的欢心……”

“甚至于,你还不惜让莫家家主那个恶心的糟老头轻薄,就为一个留在他身边的机会……”

“闭嘴!!”苏清莲怒喝出声,惊恐道:“你是谁?!到底是谁?!”

“我?”对面低笑出声来:“我只是,一个要帮助你的人罢了。”

“我没有什么愿望,更没有什么恶意,”对方轻声叹息:“我唯一想要的,就只是苏清漪的命。你帮我,我就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莫云喜欢苏清漪。”她说出了一个让苏清莲震惊的消息,在苏清莲什么都没反应过来时,接着道:“你可以杀了她,变成她。”

“从此后,你就是莫云的妻子,他喜欢的人,甚至还是静衍道君的弟子……”

“你比她聪明,比她更爱莫云。你一定会做得比他好。”

“前辈说笑了,”苏清莲忍住心中的躁动,冷声道:“这世上哪有谁能长期变成另外一个人?”

“别人不可以,”对方笑出声来:“可是你行啊。千面族的小姑娘,当年你母亲能变成冉焰魔君的师父元真子骗过冉焰魔君,你连一个筑基期的苏清漪都变不了吗?”

“你到底是谁?!”苏清莲猛喝出声。

“我是谁不重要,”对方道:“你只要告诉我,你要不要我的帮忙?”

苏清莲没说话,许久后,她终于回答:“好。”

“聪明的姑娘。这张符纸是一个阵法,你将这张符纸扔到她身旁地上,阵法会自然形成,符纸背后是操纵阵法的咒语,你紧记。”

说着,迷雾中探出一只素白的手来,苏清莲接下符纸,对方又道:“若这个阵法不行,这里还有几张符篆,供你杀她之用。若你不忍心杀她,这里有一本傀儡秘术,你可以将她制成傀儡,她虽不死,却成了活死人,供你驱使。等她死后,你就拿出你们家族独门绝技,变成苏清漪,成为静衍弟子。”

音落,迷雾后又送出一本薄薄的书和一沓符篆。苏清莲拿过这些符纸的瞬间迷雾消失殆尽。

仍旧是方才的藏书阁,只是窗户开了一角,冷风呼呼吹过来,纸页翻飞。

苏清莲坐在藏书阁书桌前,将对方给她的东西都看了一遍,连按本《傀儡秘术》也熟记于心。她从小就是聪慧之人,不说过目不忘,但是一本书翻下来,也能记得大半。

做好准备,她折回屋中,从自己盒子里翻出了一颗隐匿珠走了出去。

苏清漪……今夜,我必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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