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周兆冀还是说了。
“小妹,汝说保陆军、靖海军会打来吗?须知某讨海军府兵溃散,能支撑守城的只有区区九百甲士,彼等联合数万兵马,十倍百倍于某,不其城池虽坚虽厚,然以九百甲士,怎能敌数万之众乎?就怕军心涣散,某不能服众,开城纳降了。”
“季兄担心的就是这个?”
周兆冀点点头,他垂头丧气,没有注意到周蕊徽脸上要绷不住的笑容。
周蕊徽压下想要笑的冲动,认真回答道:“季兄不要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彼若敢来,笼城据守就是。况城池一面城墙只能站两百人,敌投入攻城的兵力不会超过千人,否则没地方站了;彼府兵之战力,即使是野外列阵,九百甲士不能胜四千府兵?且为笼城,有城墙之依托,有滚木雷石之臂助,季兄可再多填弓弩,一众府兵,安能破城!”
周兆冀听完,认真思考思考,觉得周蕊徽说的很对,以府兵那种垃圾,只怕一轮箭簇就足以击败了。
然后,周兆冀问了一句令周蕊徽心惊肉跳的话!
“小妹,汝未经戎事,怎知此间事宜?汝像是襄助笼城过一样。”
周蕊徽尬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恶,说漏嘴了!我该怎么解释?难道要说我全面战争守城次数不下三百次,所以经验丰富?】
周兆冀严肃的神情盯着周蕊徽,问道:“莫非是大兄?”
见周蕊徽不答,以为默认,周兆冀不再好奇这等事,只是警告:“大兄教的归教,然汝不得再说了,若为外面知悉,某难保汝耳!”
“季兄,其实……打不起来!”
周兆冀眼睛一亮,吓周蕊徽一跳。
“汝怎会觉得打不起来?”
“因为是联军呀。”周蕊徽说道。
“联军?”
“正是因为联军,所以才不愿再打。这一战,周家损失惨重,靖海军损失亦不在少数,之前是周家强,两家弱,经此战后,是石家强,周家次之,洪家最弱。若真灭周家,所得利益、土地、人口、财帛,是洪家能拿的多还是石家能拿的多?周家若被灭,洪家就能保全了?故而最终,联军不会寇城而攻,但劫掠村镇,逼迫某等割让土地,以弱周家实力在所难免!”
周蕊徽又道:“即便是洪荃二的脑子坏了,不计后果真来打,彼等之府兵,酣战两月,还有战心?若依甲士攻城,岂不正中下怀!”
周兆冀喃喃道:“如汝所言……议和使臣,岂不就在路上了!”
“汝倒与刘赞画意见一至!”
【废话!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不想被灭掉,与弱者联合抵抗强者是必然的事情!……除非对方弱智!】
正所谓:〔言多必失〕!今夜话说的太多了,周蕊徽决心终止聊天,敷面膜睡觉了。
“季兄,此战过后该考虑与靖海军的联合了……季兄早些休息,某先告退…………”
说完,不管周兆冀应允,拔腿离开。
周兆冀则是一宿没睡。
诚如所料,第二天,6月20日,议和使者进入不其城。
“某等愿归还周讨海及大郎君、二郎君、三郎君、张都虞侯等人的首级,亦同意尔等赎回被某等捕获的战俘,但尔等需向保陆军割让一镇、十村,向靖海军割让一镇、十二村,并向两家赔偿币一万贯,布帛三千匹,交还之前掠走靖海军的财富。”
使者把条件说完,周兆冀就忍不住道:“汝等无需在此与某谈判,汝等的要求,还是破某不其城,自己来取吧!”
使者强硬道:“四郎君何故吝啬,石节帅念及舅甥之情,洪节帅念及同根同乡,提出的这些条件很有诚意了,须知这些条件,比起宋人的岁币,不到九牛一毛啊!”
“使者说笑了,讨海军不是宋国,保陆军、靖海军亦不是辽金,贵方既让某等赎人,又让某等岁币,请恕讨海军拿不出万贯之财!若真要强压硬夺,讨海军尚有甲士千余,府兵数千,只能决一死战了!”刘玄增接过话头说道。
刘玄增表现出的强硬在使者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使者顺势表达出此行的另一个意思。
“那依刘赞画看来,赔偿之币帛该多少为合适呢?”
使者不阴不阳的语气,刘玄增岂能看不出来里面的门道?他可是吃周家大米数十年的老人了!
拱手向周兆冀,刘玄增恭敬道:“请郎君示下。”
周兆冀则是毫无表达,也不需要表达,他一直信任着刘玄增,于是把目光看向了三位叔叔和几位周家的长老。
无言,以目光求问。
二房周览嶙回答道:“某家无异议,听凭郎君处置。”
三房周临梦起身答道:“听凭郎君处置,无所它言!”
四房周淼赏亦是起身回答,也表示我这个叔叔听你这个侄子的。
见二房、三房、四房均没有意见,周兆冀再看向长老们。长老不愧是长老,一个个老僧入定的修炼着内功心法,全然不管尘俗之事的样子。
见状,周兆冀只好回答道:“某周家没有万贯之财,使者想要,只好赠钱三百贯,再多,就没有了。”
话音刚落,刘玄增一脸悲哀,使者一脸怒极反笑的表情。
【郎君呢,这种话是汝能说的吗!讨价还价也是某等来呀,汝是节帅!节帅一言,就是板上钉钉呢!】
“这么说来,郎君是要拒绝舅舅、邻居的好意了?!”
刘玄增只好插话道:“非也非也,某家郎君只是述之实情耳,使者为止战而来,又何故要激起战端呢?”
使者冷笑道:“哦?赞画要出何等可笑之价呀?”
余光撇了眼周兆冀,见他在那手足无措着,只好代为回答。
谁叫他跳出来了呢?
“钱三千贯,布帛一百匹,并镇一座,村一十又三座。”刘玄增思量着,报出了一组数字。
“钱九千贯!布帛两千八百匹!所要村镇,不得少一座!”
“九千贯太多了,根本拿不出来,不其城中也没有两千八百匹布,非要足够的数,只好遣人往临淄等处购买了,若是这样,只能请使者稍带时日了。”
使者反问道:“汝能出多少?”
“钱可三千五百贯,布帛只有百匹,若依此数,某等无钱赎人,只好请贵方高抬贵手了。”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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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外篇:
周蕊徽:好险好险,老子差点暴露了!
周兆冀:额(︶︿︶),我该说点什么?还是不说?
刘玄增:3501钱!
使者:不行!3502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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