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信被削爵贬为庶人后,整日悠闲在家,虽心里清楚往后再无可能参于领兵打仗之事…郁郁不得志
但研学兵法从未一刻落下,每日在家中复盘以往和最近的战争,找出其中双方优势和劣势,以分析胜败的原因和怎么扭转战局的方法
也许只有沉浸在兵学的海洋之中,才能忘却烦恼,忘却赵高当权、嬴氏衰落,关东六国再次崛起犯我关中...
心痛,无奈,愤恨...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今日下午时分阳光正盛,李信像往常一样,身着素布麻衣,躺在竹椅上手拿一竹简《吴子兵法》看得津津有味
而在竹椅旁边摆放着一木制沙盘,四周被木板围将起来,里边全是沙子,其沙子摆出的形状正与函谷关附近类似...
“父亲,刚刚得到消息,秦王嬴子婴已于巳时时分举行登王大典,现已召告关中!”
躺在竹椅上的李信虎躯一颤,放下手中竹简,坐起身来,抬头看到一高壮挺拔,英气逼人的青年男子正缓步走来
此人正是李信独子李念,后世汉时将军李广和李陵的爷爷,今年刚过22岁,自小在父亲李信的影响下喜兵好武,平日武刀弄枪,锻炼杀敌本领,为求像父亲年轻时一样为大秦征战沙场
虽然...很不现实,这都来自父亲兵败楚国的不良名声影响
李信看着那张方正刚毅的年轻面庞,正色道:“哦?没想到秦王竟有如此魄力,实乃明主是也。”
李念些许不甘心道:“父亲,即使秦王大登,但来自六国的危胁并未减弱。关中面临被屠戮下场...”
“现大秦早已无良将领军,拿什么解此危局?庙堂已重回嬴氏,秦王英明,父亲为何不趁此自荐,再得重用乎?”
李信听后沉思片刻,轻摇摇头无奈一笑:“念儿,能再次报效大秦,为父当仁不让。只是...败军之将,怎能再得秦王用乎?”
“父亲...那父亲也应该与秦王相谈一番,儿深知父亲对兵法战场的造诣早已与十多年前不同,万一秦王看重呢?”
李信哈哈一笑道:“臭小子,你是等不及了吧。一身本领年纪轻轻无用武之地,是不是想通过为父以求得功名?”
李念听后顿时尴尬不已,脸红到脖子,似被说中了心事:“父亲还是这般顽固,若你不出山,到时就眼睁睁看着大秦被亡,无数老秦人亡命于屠刀之下?那时候看你后不后悔。”
李信看着满心怨气的儿子,收起笑容郑重道:“臭小子,你还是太年轻啊...跟年轻时的为父是多么相似。”
李念不满道:“那怎么能一样?始皇帝时期,秦国蒸蒸日上征伐六国,即使局部战败也不影响最终结局。”
“但现在情况怎能与那时比之?若不挺身而出,怕我李家后世也再难抬头,我可当不起这罪人之名。”
李信听后站起身来,脸色严肃道:“念儿,为父说你年轻,是因为你还没有看清现在的庙堂局势。”
“你以为现在的秦国缺了李信就一定会亡?那你也太高看为父了。”
李念面色一变,皱眉不解道:“庙堂已归秦王,现关中无大将。除了父亲还能有谁担当其责?念儿不解。”
身材颇为高壮的李信向侧边走出两步,来到旁边一树荫下:“就让为父给你上一课吧。”
“......”
“近几日咸阳动荡,嬴氏夺权,昨日又斩首千名贼臣。在你看来,秦王是怎么做到的?”
李念一怔,这个问题还真没细想过,只知道嬴子婴手段厉害,道:“父亲,这不明摆着嘛,据儿臣所得到消息,秦王英明神武,早前计杀赵高,又重掌庙堂登基。秦王子婴聪慧干练有手段,这不正是我大秦最需要的英武雄主吗?”
李信摇摇头道:“看事情不能看表面,你所得消息都是城中百姓已知的消息。”
“而自夺得兵权后,你可知现任城防军务中尉统领是何许人?”
李念转念一想,随口答道:“大秦长公子嬴景宇,这又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几乎人人得知。”
李信道:“问题就出在此处,此子年领还不满17岁,你可听说过有秦以来,何时有过弱冠小儿担任首臣重职?”
李念沉思一会道:“父亲多虑,秦王嬴政时期,丞相吕不韦派十二岁甘罗前往赵国游说扩大河间郡,最终秦国不费一兵一卒而得河间之地,秦王封12岁甘罗为上卿,并赐予甘罗土地封赏。在当时丞相与上卿的官阶差不多,由此甘罗12岁拜相故事在民间传为佳话。”
李信看着如此死抬扛的儿子,顿时气得不行,这股执拗劲与年轻时的自己太像了,若此时让其担任重职,不免会重蹈覆辙年轻时的自己
“哼!孺子不可教也。”
“父亲,我...”李念一时被家父骂得一头懵
“那甘罗是有些才能,但也只是口舌之争罢了。再说当时有强盛的大秦威迫六国之势,换你这蠢才去也能满载而归。”
“......”
李信继续道:“今日之局面不可同日而语,我与冯陀相谈时,对嬴子婴有些许了解。秦王子婴虽有些才能,但还不能及始皇帝嬴政。如今嬴氏能扭转乾坤,定然不是子婴暗中策划的行动。”
李念更加疑惑:“父亲,儿子愚钝,若不是秦王,难道还是长公子嬴景宇不成?”
李信嘴角上扬:“对,若为父所料不差,秦王背后出谋划策、刺杀东坚夺权之人正是公子嬴景宇!”
“这...这...这大秦公子竟有如此手段,如此大才乎?”
李信背负双手,抬头望天道:“实乃天佑我大秦!正是此人让为父重燃对大秦的希望,犹如看到了始皇帝再世般。不...可能其才其志并不下于始皇帝。”
李念道:“即便如此,父亲怎么断定那公子宇有领兵之能?公子宇从未指挥过大型战事。兵之大事,国家生死之计,即使其有大才,又怎能担此重任乎?”
李信听后摇头笑道,似乎在嘲讽儿子一般:“为父在此弱冠年纪,可没这般心思手段,即使十多年后统军灭国,也还逃不掉心躁轻敌的兵家大忌。”
“此子能解决秦国如此重大危局,不下于经历一场大型战事,至少为父在40岁之前不敢说能胜过此子...”
说话间,李信父子突然深皱眉头,似听到府门外马车声,士卒齐步走路声由远而近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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