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活下去
屋里弥散着一股荼蘼的麝香味,让季昭授觉得有些犯呕,他扫过对面案几上的香炉,想到之前那个丫鬟说的话,当即拿过茶壶走了过去
“刺啦~”熏香被浇灭的瞬间散发出越发浓郁的香味。
季昭授捂住口鼻往后退去。
忽然,他神色一凛,急忙往旁躲去,就在这一瞬间,身后那人握着匕首再次朝他刺了过来。
竟然还有同伙!
季昭授避开偷袭之后,也朝对方主动攻击了过去,折扇“啪”的一声打在对方的手腕上,对方疼的手掌一抖,匕首落在了地上。
见偷袭不成,那人转身就要逃走,刚逃到窗口就被季昭授拦了下来,清冷的月光将那人的五官映照的清楚,而他额头上的那个伤疤也显露无疑。
季昭授眼神骤然冰冷,若说刚才他只是想打抱不平,那么现在便已生出了杀意!
“英雄,我就摸了她几下,还没搞呢,罪不至死吧。”男人缩着脖子,举手干笑说。
季昭授克制着内心的震撼,厉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指着自己额头的伤疤,产谄笑说:“我们这种人哪有名字啊,看这儿,像不像只眼睛?”
季昭授握着折扇的手掌,骨节发白,喑哑道:“你就是三眼?”
三眼诧异,“哟,英雄还知道我的名字呢?看来是同道中人啊,英雄怎么称呼?”
谢晚昭说的话再一次应验了!
虽然他已经知道谢晚昭说的都是真话,可是当一个个的预言被证实的时候,季昭授依旧觉得震惊。
三眼缓缓放下手掌,脸上的谄笑渐渐变得虚假,就在他手掌落下之际,他袖中突然伸出一把小刀,直接朝着季昭授的眼睛刺去,来势凶狠,手段毒辣!
季昭授脸色骤变,慌忙抬起折扇挡了过去,小刀在蚕丝缎面的折扇上划过一道缝隙。
下一瞬间,三眼已经趁机翻过窗户,消失在夜幕中。
对面屋顶上的阿晚也看到了这一幕,当即捂住了嘴巴,生怕会发出声音来。见那人翻过窗户,竟然没有选择直接从引香阁的围墙逃走,反而朝着东南方向去了。
阿晚心里生出疑惑,东南方向是主院的方向,越往那边跑就意味着越难逃脱。
那人是慌不择路,还是故意为之?
季昭授一跃而上,披着满身的清辉,朝着阿晚毫不犹豫的走了过来。
阿晚仰头朝他看去,见他眼神阴郁,便问:“怎么了?受伤了?”
季昭授摇头,“我先抱你下去。”
阿晚自觉地搂住季昭授的脖子,在他衣服上嗅了嗅,随即皱眉,“这个味道......”
“这是‘红鸾’,春风楼常用这个来调教刚进去的贞烈的女子。”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啊。”阿晚嫌恶道,捂住了鼻子。
季昭授神色一晒,抱住阿晚从屋顶跳了下去。
阿晚一落地便往主卧走去,低声问:“里面怎么样?”
季昭授道:“一个跑了,一个晕了,至于你说的那个阮姨娘,我没过去看。”
万一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谢晚昭又要嫌弃他了。
两人进了屋子,里面的味道散了不少,但还是有些残余。
季昭授将地上躺着的那人拖了出去,阿晚小心翼翼的朝床边走去。
“阮姨娘?”阿晚试图喊道。
床上没有任何动静,阿晚掀开床帐,当她看大床上的场景,心口顿时一滞。
只见阮姨娘呈“大”字形被绑在床上,玉白的肌肤上满是欢爱后的红痕,脖子上被人掐出的掌印更是清晰可见。
阮姨娘像是失了魂魄一样麻木的看着头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阿晚深深吸了口气,连忙去解绳子,着急道:“阮姨娘,你想想存儿,现在情况紧急,你必须要振作起来,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存儿还那么小,要是你出事了,他一定会被魏氏抱养过去的,魏氏心狠手辣,存儿跟着她活不了几年的。”
“这件事情还有挽救的可能,蝼蚁尚且偷生,为了存儿,就算再屈辱再痛苦你也要活下去啊。”
阿晚说着,快速解开所有的绳子,将被子盖在姨娘身上,又去柜子里给她找了身干净的衣服。
这一番折腾下来,阮姨娘总算有了几分神志,她迟缓的看向阿晚,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阿晚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可是她已经被人玷污了,她活着也只会成为存儿的耻辱,魏氏容不下她,老爷也不可能再宠幸她了,甚至很可能会将她赶出府。
“你放心,你屋里的丫鬟已经被迷晕了,一时半儿醒不过来。待会儿我会将她放在屋里,让她误以为自己是累的睡着了,你要做的就是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不要声张。”
阿晚瞥见架子上有还有水,便端了过来,“要我帮你吗?”
阮姨娘摇头,“我自己来。”
自己这般可耻的模样,她看了都觉得恶心,又何必污了大小姐的眼睛。
阿晚叹息一声,将床帐放下,解释说:“是琥珀与一个叫孙河的外人勾结,在你的熏香里面放了催情药,不过这件事琥珀原先好像也并不知情,孙河因为欠了钱还不上,于是就将这些人引到了你这里,想从他们身上赚一笔钱。”
阮姨娘苍白的脸上露出狰狞的恨意,“我跟他无亲无故,凭什么他欠人钱财,却要我用身体为他偿还?我好歹也是谢家的姨娘,竟然会因为这样荒唐至极的事情被人玷污,我恨,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们!”
“只要你能活下去,总有机会杀了他们,可如果你死了,就什么都没了。”阿晚看着站在庭院里等待着自己的季昭授,缓缓说道。
阮姨娘听完双手捂着脸,痛苦的呜咽了起来。
生不能,死不得。
“人我先带走了,至于怎么处理屋里的情况,你应该会有法子的,明天我会将琥珀送回来,你么,到时候直接问她吧。”阿晚说完,朝阮姨娘微微额首。
走到门口,想到一事又停了下来,提醒道:“还有个人逃走了,你晚上警惕些。”
阮姨娘神色僵住,随后惊慌的撩开床帐,无助的喊:“大小姐......”
阿晚回头,触及阮姨娘哀求的目光,突然明白过来,这屋里如今就剩下她自己和一个昏迷的丫鬟,要是那人再回来,阮姨娘岂不是又要遭殃。
阿晚想了想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待会儿我让流云过来,她力气大。若是别人问起,你就说是我晚上睡不着觉,让琥珀去给我调安眠香了。”
“谢谢。”阮姨娘感激道,泪流满面。
阿晚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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