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之后,高贤又收到了一封联名信。
打开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以廖江为首的学生们,共同书写的一封感谢信。
太学院和圣学院都有,加起来一共将近七十人。
简直是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他们对高贤替他们伸张正义非常的感激,现在所有被无端赶出学院的人,都接到了再次进入学院读书的邀请。
而且学院给他们还许了一大堆的好处,只要他们能安安稳稳在学院读书,别再给高贤那边诉苦了就行。
学院实在是怕了。
不过经过这件事情之后,那些被赶出学院的学生们,都对于自己原先的信仰和坚持产生了不同程度的怀疑。
太学院,圣学院,真的是一个读书学习的好地方吗?
能被权贵轻易渗透的地方,真的能有一个好前途吗?
于是在廖江的建议之下,绝大部分学生都没有立即回应学院的邀请,而是共同在信中给高贤表明了想法。
他们想加入高贤所创办的学院,因为凭借许多事实来看,高贤目前来说,是最为基层人民发声的那一个人。
所以即便在高贤那边读书,无益于以后的做官,但想到张之刻现在的风光,他们觉得,即便不做官,也不一定过得不好。
高贤在看见他们的想法之后,不禁苦笑了起来。
这世间的事情也太过于奇妙了吧,由于公孙家从中作梗,竟然罕见地让太学院和圣学院两个向来水火不容的地方,产生了微妙的合作。
学院如此,那些被赶出学院的学生也是如此。
现在竟然都想一起加入高家的学院了。
不得不说,真是一番史无前例的奇景。
但高贤在经过仔细思考之后,还是向他们表示了拒绝的意思,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领导真正属于这个时代的年轻学子。
“你们专心读书,做好自己的事情,或许我们以后会有共事的可能。”
高贤并没有把话说死,而是留了一定的余地。
毕竟他不可能真的永远不接触这些已经融入时代中的人。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高贤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这次闹剧一般的事情,就到这里了。
从舆论转向公孙家的第二天,就已经有好些人开始打听缝纫机的事情了,高贤让冯锦把这些人都记了下来。
能在第一时间选择回来,他们或者是真心与高贤合作的,或者就是非常机敏聪明的,都有一定的合作价值。
而随着公孙家的声音越来越弱,秀禾服饰的人也越来越多。
高贤借此机会,顺势把纺纱机全年推了出去。
现在市面上的棉纱价格,由于高贤的参与,已经慢慢回落下来,而棉花的价格又在悄然上涨,所以纱线的利润已经不像之前那么恐怖了。
这样的话,高贤就没必要独占新式纺纱机了,把它推广出去,才能获取更大的利益。
至于再上一层的缝纫机,高贤只给几个最核心的合作伙伴透了口风,并且承诺给他们一些机器来做实验,至于其他的商人,还暂时不打算全部开放。
服装的生意,高贤还能一直赚取许久的高额利润。
一切终于都回到了正轨,高贤不再心烦,再次安心抄书。
可是没过几天,平静的日子就再次被人打破了。
“老爷,外面有一个叫花子模样的女子找您,我本来以为她是来求施舍的,就想给点实物,让她离开,可是她坚持不走,一定要见到您才行。”下人给高贤报告道。
高贤一边揉着眉心,一边说:“什么样的女子,非要见我做什么,我很忙,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就让她走吧。”
高家自从名声传开之后,总有许多人想趁机揩一把油。
刚开始的时候,几乎天天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装得很可怜的样子,比如卖身葬父了,卖身葬全家了,其实都是讨要银子的手段。
高贤自然不会那么傻,于是在教育了那些人几次之后,后来就少了许多。
他以为下人说的女子,也是类似于这样的人。
下人有些纠结地挠了挠头,说:“老爷,我们其实都已经和她讲过了,不过她还是非常坚持,最后说,就算您不见她,也想请您看看一些东西,那些都是她的亲人一生的心血。”
听到这里,高贤顿时皱起了眉头,听起来不像是那种专门来讨钱的人哦。
“什么东西?”高贤问道。
下人想了想说:“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她怀里抱着一堆破旧的书籍,就感觉当宝贝一样抱着,或许是那些东西吧。”
“书籍?”
高贤顿时来了兴趣,莫非,又是一个如同张之刻那样的人,前来投靠么?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有见一见的必要了。
“那好,你去把她带进来吧。”高贤说。
“等等。”等到下人刚刚转身,高贤又叫住了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两下筋骨,说道:“算了,我出去看看吧,正好活动一下。”
随后,高贤带着下人,一起来到了大门口。
走出大门之后,高贤扫视了一圈,最后在门外的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浑身隐藏在黑袍之下的身影。
她蜷缩在那里,似乎并没有发觉高贤的到来。
高贤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了,
他皱起眉头,表情凝重地盯着那个黑色的身影。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她身上的黑袍,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四处破损,满上面都是好像刀刃划过的口子,在那些口子上面,似乎隐隐透露着点点嫣红。
她满身都是泥土,到处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暗红色的斑点。
是血?
高贤带着疑惑,再次靠近之后,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突然扑面而来。
没错,真的是血,这个女子,到底遭遇了什么?
高贤仔细扫视着她,在黑袍包裹之下,露出了一只瘦骨嶙峋的手。
那双手上,满是细密的伤口,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开始溃烂了。
但她仍旧紧紧抱着什么似的。
微风吹过,黑袍一角悠悠飘荡而起。
高贤看到,那是一沓泛黄的书籍,看起来就像是某种手抄本似的。
“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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