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洲被封了郡王之后, 人人都说他圣眷浓厚,连带着他在肃亲王府的地位都高了不少, 崔丽君更是在府里地位一下就被抬高, 她自己都不自在,“厨下怎么又跟我送点心来了,我这里不缺。”
莺歌笑道:“王妃, 他们这是讨好您呢, 眼看着您就要开府别过,这府里的下人谁不想往热灶去啊。”
新的肃亲王肯定是提拔自己的亲信, 可肃亲王府下人这么多, 哪一个都不愿意自己在冷灶, 可不就率先讨好起燕洲夫妻了吗?
等出了孝, 燕洲必定是要出去外面开府的, 到时候, 也会带一批下人出去,那些人是个个都想过去呀!且老太妃苏氏是皇后的堂姐,苏氏一族可是权倾朝野, 但世子也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这二人到时候斗法, 谁也不愿意夹在其间当炮灰。
崔丽君听莺歌说完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难怪连嫂子那里以前伺候的下人也跟我问好呢?说起来爷跟我提过那边的府刚刚在找人刷粉, 也不知道我们家的那个小魔头喜不喜欢过去?”
她的儿子跟她一样精力旺盛, 连爷都说这孩子劲头足的很。
别人都在想偌大的肃亲王府该何去何从, 没曾想到王妃倒好,想的是孩子能不能过习惯。
其实这样也好,人过的简单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人从一生下来, 命就不同了。
等燕洲回来, 崔丽君伺候他用完膳,才一脸心疼:“爷的脸瘦了不少,可惜在父王居丧,荤腥都不能吃。”
其实私底下还是不少人偷偷吃的,否则在灵堂一跪跪一天,还得哭,这可不是闹着好玩的呀,肯定会吃不消。
再有年纪小的孩子,那还断断不能少荤腥,否则身子骨都撑不住。
燕洲淡笑:“无事,过些日子就着补回来了。”
见他不在意,崔丽君又说起今日的事,“不少人往我这里送这送那的,也是指望咱们提携一二,还有妯娌们都在跟我打听如何和皇家往来,我哪里知道呀,爷你的郡王也是为国出力得来的,难道还有别的法子不成?”
“是啊。”燕洲嘴上随意敷衍两句,但其实他自己也不大懂,为何自己能够被封为郡王。
按道理来说,他虽则是太子的伴读,但他和太子之间的微妙,就注定了,他可能为能臣,但是不可能这么快,除非是太子施恩,但皇上却赏赐他郡王爵位,他自己也不知道。
难不成是……
他甩甩头,这些事情不提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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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柳氏产下一女,惜若珍宝,流水宴都让人吃了十天,沈家有钱也有名,往来之人那是络绎不绝,映真也着人送了不少赏赐过去。
李湛和映真对视一眼:“咱俩算是没有女儿的命了。”再者他也不希望妻子再生产了,这女人生孩子便是一道鬼门关,他只想和映真在一起。
“有德音和德荣我也开心,哦,对了,太子妃等会儿要来,你先避开一会儿吧。”
“她来?她来做什么?”李湛头痛不已,这个儿媳妇是他挑的,但似乎挑的无论是哪方面都和德音不太契合。
映真笑道:“你自个儿挑的儿媳妇,你说呢?德音和咱们俩不同,他日后要如何我管不了,但是现在,总不能看着儿媳妇越走越偏吧,她娘是那个样子,她也未必是这么想的,她以前年轻气盛,总觉得要在名声上超过我,因为她也想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这原本没错,可是太心急了。现在,她应该清楚,作为太子妃,是二把手,老想着超过一把手出风头,想踩别人也要看自己有没有本事才对?”
“这些日子她也知道些分寸了,太子和你不同,她若是想和我一样,那就惨了。”
蒋白芙的娘不大安份,却又不得不依靠蒋家,以至于蒋白芙看起来很懂规矩,其实心里也是想的一样 ,总想自己做出来点什么来,可她又没有她娘那样的奇思妙想,路就容易走偏了。
“也是。”李湛不擅长处理这些,便主动回避了。
蒋白芙还是头一次来养心殿,曾经她以为只会在内宅下功夫的婆婆刚批阅完一份奏折,抬起头来,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精明强悍,不能单纯的用女人去下定义。
“儿臣给母后请安。”她连忙低下头来请安。
映真抬手:“平身,你且坐下吧,是这样的,过些日子是万寿节,今年我便交给你吧。”
交给她?蒋白芙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后,又怕自己似乎是听错了,“母后,您这是让儿臣为父皇办万寿节礼吗?”
“不是办万寿节礼,是操持万寿节,到时候各国使臣,王公大臣都要来的,你进门也快三年了,我想你也该出个头了。”原本按照计划,太子妃进门产子,封个太孙,这样也能够让她有个好的亮相。
但她未曾怀孕,且和太子感情也不算太好,又有她娘在中间夹着,这样一来让她越发紧张了。
蒋白芙连声道不敢。
映真遂道:“你是太子妃,我如今事务繁忙,不找你找谁呢?再说了,你和太子的事情我看在眼里,你若是想安稳的做好太子妃,就得让太子也看看你到底适不适合?”如果太子和蒋白芙两情相悦,那么不管如何,她不会管。
但是如果他们感情本来就是很一般,甚至摇摇欲坠,她便会出手了。
德音人如其名,事事都要求完满,从小便是天之骄子,并不容许他会出现什么问题,映真即便是为了儿子也会这样,再者,她看了看太子妃,这个孩子今年也不到二十岁,还甚是年轻。
原来如此,蒋白芙立马谢恩,但心中不免惴惴。
映真遂笑:“我虽然不才,但也操持过不少万寿宴,我跟你说说如何办,你记下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其实也不难。”
原来是这样,蒋白芙忽然就很感激了。
自从她生辰之后,她总是惶恐的很,没想到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但是她也知道这也许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她重重点头,“那儿臣就麻烦母后了。”
人开始忙碌起来就会忘却很多事情,而越跟皇后一起共事,她才知道皇后真的有多厉害了,她已经算是很聪明的人了,但是皇后此人几乎是过目不忘,甚至把哪一位宫女什么性格都能准确的说出来。
再有,她对下人的掌控简直另人惊讶,不少人都对她感恩戴德,言听计从,甚至认为她比神佛更灵。
还有见某些大臣时,却又如沐春风,但遇到问题时一针见血,她见过一位年纪大的老臣原本言语里是带着对皇后几分不屑的,最后却又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好像重新认识了婆婆,也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认为自己实在是太傻了,居然把皇后当普通婆婆看待,只不过认为她因为美貌和手段得宠罢了。
“太子妃,这里应该这么布置,这是我当初画的一些布置,你可以看看,如今有不少夫人年迈,是她们的儿媳妇进宫来,这个不要紧,但是位次你让女官们排好,你稍加点拨一下。”
蒋白芙忙不迭答应,“儿臣明白。”
映真又问:“这些日子和太子关系如何?”
“还成。”蒋白芙不知道怎么说,她好像心胸放开了些了。
她不再执着于太子只要她一个人了,她娘是因为她爹另外纳妾,故而析产别居,祖母总是告诉她要她不要奢望,可看到太子之后,她又起了心思了。
太子如天上的红日一般,这样高不可攀的男人居然成了她的丈夫,她想独占,巴不得丈夫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尤其是每次看到公公对婆婆这么好之后,她总是想,偌大的后宫,婆婆应该是最能支持她的。
她都那么幸福,她和皇上中间都插不进去人了,为何不能支持她这个唯一的儿媳妇呢?
可是现在她好像终于明白皇后所说的太子妃的职责了,并非仅仅只是太子的妻子,而是跟官员一样,有自己的职责,她没有身孕,可是太子需要一个继承人。
否则,太子无子,那么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便是礼亲王了,这不可能是太子愿意看到的。
“母后,这马上要大选了,儿臣近来身子不好,劳烦母后您替太子挑一二人选。”
她以为映真会高兴,却见映真道:“你想错了,大选也不一定会选,再者,太子要不要人,太子会自己跟我们说的。”
她终于懂了,这是皇后在告诫她,即便是挑良娣也是由皇后和皇上挑,和她无关,要不要人,也和她无关。
李湛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看到她就摆手:“皇后跟你说话太委婉,你就真的听不懂了,你没什么本事,就安安分分的在后宫,做好你的太子妃就罢了,太子纳侧也是国家大事,他本人怎么想的,我们还不清楚,不需要你来告诉我们或者安排太子。”
“你若只想太子有你一个人,你就把李德音的心抓住,不用一天到晚表现自己多贤惠,让公婆帮你搞定你男人。”
怎么天底下这么多女人指望男人就她一个,还光出昏招的?有本事搞定这个世界,所有男人都只能有一个女人,否则就改变自己,让男人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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