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了院长的办公室,我看着冷着脸坐在椅子上的马文正,我低下头,等着他训斥我。
我心里忐忑不安,充满了负担。
而黑龙站在一边,特别欣赏地盯着我,可是他的欣赏没有让我有半点高兴。
我真的很害怕被开除,如果我拿不到雕刻证书,我只能成为叶雕,那时候,我连做丧家之犬都没资格。
但是我等了很久,马文正都没有骂我。
我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我说:“马院长,你……不教训我吗?”
我试探的话,让马院长笑了笑,他说:“你又没有错,为什么要教训你?”
我听着心里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他要教训我呢,听到这句话,我如释重负,但是突然,我又看到马院长冷着脸了,我赶紧低下头,不敢得意忘形。
马院长问我:“你……是想生活下去,还是,想要生存下去?”
听到马院长地话,我很奇怪,我问他:“这,有区别吗?”
马文正点了点头,非常严肃地跟我说:“生活,虽然不简单,但是,只要你愿意苟且,随随便便在社会上找点事做,哪怕,你跟缅国的那些乞丐一样,无所事事,趴在大街上,出卖自己的尊严乞讨,你也可以生活下去,但是生存不一样,生存很残酷,需要竞争,一旦你竞争失败,最终的结果,可能是搭上性命,但是,一旦你生存下来,你的人生,就会天翻地覆。”
马文正的话,很有道理,每一句话,都在颠覆我的三观似的。
我还从来没有想过生存跟生活之间的区别。
我说:“我没有那么大的理想,我只是想……我妈能有钱治病……”
马文正摇了摇头,他说:“你想的很多,你想要别人看的起你,你想要维护你自己的尊严,甚至是,你想要别人认可你跟袁玲之间的爱情。”
马文正的话处处点中我的要害,虽然,我们彼此之间甚至没见过几次面,但是他却像是我父亲一样,对我知根知底。
我问马文正:“马院长,你说的对,我,我该怎么办?”
我炙热地看着马文正,我觉得他能改变我的命运,给我一个出路。
马文正说:“赚钱……”
马文正的话,让我觉得有些被戏弄了,我说:“我也知道赚钱,但是,我该怎么赚呢?在没有成名之前,我一个工才三百块钱,我现在没有毕业,压根就没有人用我,我到那赚钱呢?”
马文正说:“你不是已经赚到第一桶金了吗?”
听到马文正的话,我心里有些诧异,我立马问:“你……你不是规定,不能赌石吗?”
马文正笑了笑,他说:“我禁止赌石,是给那些不懂的人拴一条链子,拴住他们内心的贪婪,防止他们走上歧路,但是你不一样,你懂,而且,链子,已经拴不住你的内心了,我知道,你一定还会去赌,赌石就是这样,只要赢了一次,就绝对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没有那个男人能忍得住不去渴望一刀暴富的梦想。”
我深吸一口气,我看着马文正,他颠覆了我对他的认知。
马文正说:“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你的担当,你的责任感,我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我不想你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耽误你的人生,更不想你跟那些垃圾们逞勇斗狠,我现在给你拴一条链子,成就你的同时,也限制你的走偏,回头,我带你去德龙夜市,我带你去看料子,你出力,我出钱,输赢对半分,你愿意,走我安排的道路吗?”
马文正的话,让我心里十分诧异,我没想到他会给我安排道路,我很感激他,我知道,他是真的在帮我。
我立马重重的点了点头,我说:“愿意……但是,我得去给我妈买药……”
马文正笑了笑,他说:“去打料子吧,安排好你的家务事,我带你进社会。”
我点了点头,突然,笑着的马文正立马严肃起来,冷声说:“黑龙,把学校里的垃圾清理一下,不该在出现在学院里的东西,都给没收了。”
黑龙立马笑着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小子,有种,但是打架太次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叫什么打架?那叫挨打,回头我教你打架。”
我心里有些诧异,我实在没想到黑龙居然会对我说要教我打架,我整个人都有点震撼到了。
马院长咳嗽了一声,黑龙立马笑了笑,跟我一起出去,到了外面,我整个人都有点晕乎乎的,觉得有点不现实。
到了楼下,袁玲立马问我:“你没事吧?”
这个时候我才回过神来,我说:“没事……”
我说完就看了孟彪一眼,他坐在地上,靠着墙,我刚想去关心他,但是他却特别潇洒但是实则狼狈地说:“丰哥,我没事,厨师班的人,中看不中用,跟没吃饭似的,打我跟挠痒痒似的。”
我看着倔强的孟彪,我知道那些人的拳头有多硬,所以我知道有多疼,但是,我也不多说了,这份兄弟感情,我会记一辈子的。
我赶紧回到雕刻室,打开切割机,然后把料子顺着裂给切开,尽可能地规避掉裂痕,我把料子给切割成三块,把不能用的裂痕都给打磨掉。
很快,三个戒指的胚子就出来了,但是这只是初步的处理,后面还有定型,打磨,抛光,最后镶嵌戒指托。
流程工序很繁杂,但是好在戒指只要定型之后,就不用在雕刻了。
我花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是把三个界面给打磨出来了。
完工之后,我就看着站在作坊外面的袁玲,整整一个小时,她就在外面等我,不声不响地。
我很感动。
我赶紧拿着戒面出去,看到马院长在外面,我就跟马院长说:“你看,还满意吗?”
马院长把戒面接过去,看了一下弧面,又看了看边角,他是个行家,知道戒面的好坏在什么地方。
马院长说:“去办你的事吧。”
我点了点头,我说:“知道了马院长。”
看到马院长走了,我抱歉地说:“对不起袁玲,让你等我这么久。”
袁玲立马说:“没有,走吧,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步行街新开了一家西餐厅,我们去尝尝牛排吧。”
她说完就拉着我要走,但是这个时候孟彪立马说:“丰哥,中午,不是说要请大家吃食堂吗?”
我听到孟彪的话,就看着徐凤带着班级里的同学出来了,徐凤一脸阴阳怪气地看着袁玲。
她不屑地说:“于丰,你不会重色轻友,跟你这个富家大小姐去吃西餐吧?”
我立马看着袁玲,我心里有些抱歉,西餐厅很贵,我真的吃不起,我不想去吃饭还要袁玲给钱。
我就小声说:“袁玲,要不,今天就吃食堂吧……”
袁玲立马面带难色,她抱歉地说:“我……吃食堂,会拉肚子,算了于丰,晚上吧,晚上我们再一起吃饭吧。”
袁玲的话,像是狠狠地给了我一耳光似的。
虽然她喜欢我,但是,阶级就是阶级。
在我没有爬到她那个阶级的时候。
我们,就是完完全全两个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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