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饭就没吃饱,智斗那群妖魔鬼怪这么久,早就饿了。
而且这不是到午饭点儿了吗?
脸可以丢,饭不可以不吃。
他要是敢苛刻她的午饭……
霍言深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现在才十一点,“半个小时后。”
话落,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夏如槿一屁股坐在地上,生无可恋。
偌大的客厅,空荡荡的。
佣人大概是担心她报复,都躲在了其他角落,努力不让她丢脸,但也不给她求助的机会。
余光瞥见沙发上一抹青色。
贼兮兮的探着三角形脑袋看她,看完还歪了歪脑袋看她身后,大概是确定霍言深走没走。
“卧槽,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势利?”
夏如槿食指指着它,声音鄙夷,“你倒是咬他啊!你牙长来是干什么的,不需要的话捐给有需要的蛇好吧?”
一股子怨气上了头,她现在尽数洒在小青身上。
“你也给我跪好,跪在茶几上,对,就是这样,背挺直,不许动!”
“……”
小青蛇盘着身子在茶几上,一动不动。
上半身直挺挺的僵着,三角形脑袋与身子呈直角,与桌面呈平行,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放着光。
冷不丁儿的,吐了吐蛇杏子。
“严肃点!不准卖萌!”
“……”
霍言深上楼,径直去了浴室。
从昨天跟夏如槿通完电话,他便让言墨调整了时间,三天的行程压缩在一天。
他连轴转二十几个小时,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抱着期待的心情下飞机,却看到那种糟心的消息,确实很生气。
但是一想到她刚刚那礼物,眸底有水墨化开。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透过水雾,男人冷峻的脸多了几分迷离,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
心情无端有些烦躁。
以前他对这种事没兴趣,与生俱来的孤傲和寡情。
身处他这个位置,就算是已婚的身份,在很多场合,都不免有送女人讨好他的。
但他向来洁身自好,不管是名媛千金还是明星艺人,他都不感性趣。
如今……
被原本讨厌的女人撩拨起来,心情复杂。
打开冷水,冲了大半个小时,他才从浴室出来。
去衣帽间换了衣服,本来准备直接出门,余光瞥见钟表台上贴着一张便签。
走近拿起来。
上面一排排虫爬的字体,丑的很有个性——
6:00起床。(最迟6:30)
7:00吃早餐。(少吃点,裙子腰太紧)
8:00去花圃摘花。(不能挑有香味的,霍阎王过敏)
8:50必须出发。(晚了显得没诚意)
PS:见面不管他什么表情,闭上眼睛冲上去抱就对了,一定要表达出自己的热情……
深邃的眸子微怔。
很难想象,一向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会有这么细腻的一面。
他其实知道她没撒谎,但看着她活力四射的样子,就忍不住想为难她。
最后那句话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他对她态度一直不好,就算动 情之时吻过她,心底深处还是没完全接受她,对她突然的反常举动更是持观望态度。
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怀疑她居心叵测。
包括今天,他确实怀疑过。
但是转念发现不太对……
以她这段时间的表现,不像是对白艺鸣余情未了。如果真的去学校,肯定有其他事。怕她解决不了,他还特意吩咐司机先到学校。
看到她第一眼便被惊艳到。
但想到白艺鸣对她的企图,她还不知道避嫌,就怒气翻涌。
然后各种挑她毛病……
指节分明的手指捏紧了便利贴,薄唇抿成一条线。
思索了片刻,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这字迹,跟她以前完全不同。
夏如槿就算再嚣张跋扈,那也是夏家的脸面,夏彦淮从小就请各种老师,教她礼仪书法,培养她各种兴趣,严肃的环境耳濡目染出来的教养和品位。
就算私底下如何不堪,在明面上,也勉强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
他见过她写的字。
是工整的小楷。
然而这些……
他眸光微暗,眼底划过深思。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钱叔小声提醒,“先生,可以吃午饭了。”
他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其实他更想说,太太已经跪了好久了。
霍言深回神,也顿时想起来,将便签塞进裤兜,大步走了出去。
刚走进,看到的就是一副诡异的场景。
女孩子跪坐在地毯上,手指在茶几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奇怪的符号,嘴里念念有词着奇怪的话。小青蛇跟她同样的姿势,歪着脑袋看着她。
像是两个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小朋友……
他唇角扯出一抹笑意。
迈步走过去,“在干什么?”
夏如槿撩开眼皮看了他一眼,这洁癖鬼换了一身居家服,应该是刚洗完澡,看起来清清爽爽,每一根头发丝儿都透着精致。
不像她,现在膝盖发麻,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低头继续画,嘴里漫不经心,“画个长生符,祝你不幸,祝你痛苦,祝你长命百岁,祝你百年孤独。”
“……”
霍言深微愣,随即迈步到她旁边的沙发坐下。
大手拍了拍小青的脑袋,小青会意的一溜烟儿跑了。
显而易见,在这段出差的时间,他跟小青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夏如槿斜眼睨他,“它倒是很听你的话。”
“你也很听话。”他轻笑。
夏如槿沉默,很不爽的看他。
怒气和怨气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堆积,她现在正强忍着想烧了这栋冰冷的大别墅的冲动。
连吃的都没有,还留下它干什么?
“起来。”他揉了揉她脑袋。
夏如槿默了一瞬,很自然的猜,大概在刚刚洗完澡的时间里,钱叔给他汇报了她今上午的行程。
所以才有现在的变化。
心里没有很开心,反而很不开心。
他说的家里的人都不可信,但是现在他却相信不可信的人,而不相信她。
“到时间了?您老人家消气了?”她阴阳怪气的堵他。
霍言深说,“该吃饭了。”
“……”
还有想讽刺他的话,夏如槿尽数咽了回去。
算了,看在午饭的份儿上。
她移开眸子,撑着茶几站起来。
虽然她没那么老实跪的端端正正,但坐了这么久,腿全麻了,站起来就往旁边倒。
霍言深眼疾手快的拉了她一把。
夏如槿身子一歪,直接坐到了他膝盖上。
男人大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掰着她的肩膀,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二人贴的很近,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夏如槿贴着他坚硬的胸口,似乎能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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