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子满脸错愕。
尽管离谱,但联系江谨言这段时间反常的反应,总觉得中间有点什么他不知道的。
而且,江家出事,这一辈无一幸免。
除了江谨言。
说神灵眷顾,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
“被神眷顾,江家还能受这无妄之灾,足以可见这神不怎么样!”他冷哼一声,声音更加不屑。
夏如槿沉眸,视线扫过这老人,说话也不太客气,“您听不懂人话?她在意的是江谨言,不是江家。换句话来说,如果不是因为江谨言,江家还没资格让她关注。”
江老爷子,“……”
屡次被小辈驳面子,虽然是事实,但也忍无可忍。
脸色千变万化,最后厉声呵斥,“混账!满嘴胡言就算了,现在竟然这么跟长辈说话?夏彦淮在老子面前,都不敢这么放肆!”
霍言深听到他这话,脸彻底冷了下来。
清冽的嗓音,带着警告的口吻,“夏伯伯敬你,是念在你年长。但现在,我们只是交易关系。尊敬是相互的,江总这都不明白的话,这场交易也没有意义。”
连江总的称呼都用上了,就是实打实的谈合作态度了。既然只是合作,那他的态度就跟夏如槿一样,不会应付他的依赖卖老。
江老爷子噎了好几秒,看着二人的眼神冷冽如刀刃。
好半天憋出一句话,“希望你们真的有本事,来跟我完成交易!”
……
说要等合同,夏如槿就真的一板一眼的等着江家法务来送股权转让合同。
江谨言催促了她几次,说没必要这样。
她不为说动,说不差这点时间……
时针缓缓指到十点。
合同虽然还没到,但据说已经出发往这边来了。
在江谨言第三次提醒后,夏如槿终于反应过来了,“你着急干什么?该不会觉得见她一面,比达到目的更重要吧?”
江谨言抿唇,没否认,“你知道的,那才是我原本的目的。”
夏如槿眨了眨眼,突然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我还从来没尝试过在苗疆之外请神呢,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江谨言冷冷的看着她,“所以你没把握,就拿我继承人的身份开玩笑?”
夏如槿讪讪一笑,“你不是不在乎吗?”
眼看着江谨言还想说什么,霍言深淡声安慰道,“他确实不在乎,我们不用担心。”
江谨言,“……”
他是不在乎。
“那这也该我说吧?你回答之前,是不是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下次可以。”
霍言深一本正经点头。
江谨言对他这无脑偏袒的行为,嗤之以鼻。
几人旁若无人的聊天,也没介意江老爷子就坐在旁边,将这些话都听了进去。
说者无心,听者震惊。
特别是那句,我还从来没尝试过在苗疆之外请神……
他平复了好半天心里的情绪,犹豫着开口,问夏如槿,“你刚刚说了苗疆?是那个地方吗?你什么时候去过?”
夏如槿愣了一下,睁着眼睛说瞎话,“没说,你听错了。”
江老爷子,“……”
这敷衍是不是太明显了?
霍家这些年的状况,他都看在眼里。
而且他是跟霍奶奶同辈分的人,多多少少听过他们之间的事,所以对苗疆这个词儿并不陌生。
当年他就劝过霍老爷子,那边的女人都邪乎,他最好别去招惹。
但年少轻狂,初尝情事,根本听不进去劝。
导致现在,霍家不能完全握在手中。
他当时还暗自庆幸,这些事情没发生在江家,江家没跟那个地方扯上联系。
就听到这小丫头这么说……
“我们江家,不需要苗疆的帮忙!不需要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如果你们想用那儿的邪术做什么,我不同意!”
江老爷子态度坚决,突然出声道。
江父江母诧异了一阵,也表示很赞同,“江家有今天的灾难,确实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但跟苗疆扯上关系,我们更不愿意啊。如果小槿说的请神,是跟苗疆有关,就算了。”
夏如槿,“……”
她看着江父和江老爷子,都是一脸惊恐的模样。
似乎宁愿江家死绝了,他们都不愿跟苗疆扯上半点关系。
“但是,江家这件事风水师都找不到答案,你们不觉得怪异吗?”她歪着头,疑惑的问道。
江老爷子执着,“风水师找不到答案,无非就是天灾!”
夏如槿冷静的戳破他的自欺欺人,“不是天灾,是巫术。巫术里的诅咒,通过厌胜之术,让被诅咒的人遭受苦难。”
江老爷子脸色猛变,因为这话,直接站起身来。
勃然大怒,“满嘴胡言!什么巫术,什么诅咒,都是你胡编乱造!”
“我编没编你心里不清楚吗?诅咒一旦降临,找不到厌胜物,就只能被迫承受。江家是大家族,子嗣不少,但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吧?”
“萧家说过,风水师精通各种,就算是巫术,也可以察觉!”
“对,他们不仅能察觉,还能帮忙掩盖气息呢!要不然的话,我们今天怎么可能一无所获?”
“……”
老爷子被堵得哑口无言。
脑子里天人交战,最终被苗疆这两个字冲昏了理智,想到霍老爷子现在的处境,想到霍家那几年的遭遇,就不想留下这几个人。
当场反悔,强势的将夏如槿等人赶了出来。
院子里。
江谨言站在车前,路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看着夏如槿似乎不受影响,打了个呵欠钻进车里,他歉意的开口,“抱歉,我爷爷情绪过激了,这件事我会处理。”
夏如槿打了个呵欠,眼泪都快出来了。
摆摆手,毫不在意的道,“可以理解,毕竟我老公先前被巫蛊之术欺负的那么惨,他们被吓到也正常。”
霍言深跟着进了车里,看着凑过来靠在肩膀上的人儿,温柔的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
夏如槿眨巴眨巴嘴,舒服的闭目养神。
她其实早就困了……
霍言深看了一眼靠在肩头的人儿,转头看向江谨言不太乐意,“如果不是因为你,夏夏不会淌这趟浑水。”
夏如槿眼睑颤了颤,在心里悄悄反驳。
也不一定。
这本就是她该处理的。
不过现在不能说,看江家老爷子这嘴脸,要知道她本该负责,估计更嚣张。
而且江谨言要拿到实权,可能就没什么希望了。
江谨言不知道这对夫妻在算计些什么,只是道歉完又道谢,然后才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你刚刚说,风水师帮忙掩盖气息,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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