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换严焕沉默了。
他确实怀疑过夏如槿意气用事,担心夏家名声受到牵连。
但是他跟霍言深认识这么久,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在这种事情上不会不知轻重……
“你赞同她的意思?”他问他。
霍言深点头,“不光余诗茜有问题,余家脱不了干系。”
“所以你最近才盯着余家?”严焕突然反应过来,上次霍言深还拜托过他。
二人过命的交情,霍言深拜托他的事情,他从来不会问缘由,直接照做就行了。当时也没多余的时间了解,但现在看来,确实是有些关联。
“嗯。”
霍言深神情淡淡,声音轻缓,“如果我真的想包庇夏家,没必要让这段监控暴露在你面前。”
严焕不说话,但态度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强硬了。
夏如槿才想起来,“你刚刚说这样的案例不止一例,先前也有吗?死者档案能不能给我看一下?特别是现场照片……”
严焕拧眉看着她,眼神有点复杂。
看倒是能看,只不过,“你就不害怕?”
死状这么诡异,他看到都瘆得慌,何况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
娇滴滴的女孩子一脸无所谓,“有什么害怕的,死都死了,还能诈尸了不成。”
严焕,“……”
倒也是这个道理。
“我回去整理一下发给你。”
“谢了。”
夏如槿言语间也没有刚刚那般针锋相对了,甚至多了几分轻松和熟稔,“这段监控我们不能给你,严警官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瞒过去吧?”
严焕剑眉微挑,“我同意先前的死者资料发给你,可没同意隐瞒监控内容。”
夏如槿无所谓的耸肩,“那就随便你咯,反正我老公也不会给你。空口无凭,污蔑的还是夏家,你想犯蠢我也没办法。”
严焕,“……”
从进门到现在,他才认真打量起面前的女孩子。
没有以前的浓妆艳抹,打扮夸张。一身居家服,慵懒随意。素白的小脸不施粉黛,比原本的年龄看起来更小。一双漂亮的眸子单纯无辜,里面却闪烁着狡黠的光。
以前是把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让人觉得肤浅的同时,还略微厌恶。
现在还是把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但她表述出来的,都只是她想让别人了解的。
另类的仗势欺人,让人生不起气来。
也难怪霍言深对她另眼相待……
“这是我的义务,也是我的责任,如果怕得罪权贵而不去做,那我对不起这身警服。”
他薄唇微牵,盯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锐利,“夏家是位高权重,但夏先生明事理,想必会支持我们的工作。”
夏如槿笑容淡了几分,“那你是执意要跟我作对?”
严焕摇头,视线从她脸上移到电脑屏幕,“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这件事我也可以先压下来,但我有条件。”
“你说。”
“你们接下来的所有行动,我要参与。”
“……”
夏如槿有点无语。
小脸皱成一团,声音为难,“倒不是我不想带你啊,主要是,身边时时刻刻跟着一个刑警,你不觉得奇怪吗?还有啊,你看起来目标也挺大的,我做事都不方便。”
“如果你不说,没人知道我的身份。”
“他可以当保镖。”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谨慎自信,一个清冽淡然。
严焕转头看向霍言深,微微拧眉。
对这建议极其不满。
让他给他女人当保镖?
“左寒虽然用的顺手,但是智商不高,你比他好点。”霍言深嗓音清冷,继续补刀。
严焕脸色不大好看。
但夏如槿却来了兴致,笑得眉眼弯弯,“好啊!有你这种身份的保镖,肯定特有面儿!想想就觉得很有牌面哈哈哈哈哈!”
严焕嘴角抽了抽,十分无语,“刚刚不是说我目标太大?”
“没事儿,我罩得住你。”夏如槿十分豪迈。
严焕,“……”
那他为什么要给她当保镖?
警车低调的来,低调的走,之后再也没消息传出。
在夏家胆战心惊等了一上午的余诗茜,接到消息之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放下手机,看着梳妆台上的那个小石像,眼神刻薄,声音尖利。
“你不是说谁都不会知道吗!”
“前几次都万无一失,但这次你太不小心,让夏如槿撞见了。”平静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显得有些悠远。
余诗茜顿了几秒,没太反应过来他这句话。
随后声音提高了几分,“别叫她夏如槿,她配吗?还有,这点事都搞不定,你到底是不是神!”
“神也救不了蠢货。”
“你……”
“你现在有的一切,都是本座给你的,所以最好注意自己的态度。”那道声音依旧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带着隐隐威胁。
余诗茜愤愤的跺脚,转头往衣帽间走去。
换衣服,出去逛街。
……
下午的时候,严焕亲自将资料送过来的,是几个密封好的档案袋。
因为事情太过诡异,所以这些案子都没记录在册。
算是绝密文件。
夏如槿接过资料,扫了一眼他的便装,语气不冷不热,“你不穿衣服也还挺普通的。”
严焕低头看了眼自己,俊脸沉黑。
“霍太太,有些词不能省略!”他一字一句。
这女人想表达的:是他不穿那身警服就挺普通吧?
霍言深中午便回了公司,此刻客厅里就两个人,佣人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夏如槿闻言尴尬了一瞬。
竟然没跟他抬杠,只是默默道歉。
“口误,不好意思。”
这倒是让严焕惊讶了,他以为她是故意的。
毕竟以前的夏如槿,言语调戏他也不是不可能……
夏如槿打开资料,翻看每一份死者信息,都是互不相关的职业。
但他们也有共同点,就是均无父母兄弟,也无妻儿子女,在各自的圈子里是无关紧要的存在,死在人员杂乱的场所。
再看死亡现场照片,都跟昨晚那人一样。
实际年龄正当壮年,但尸体是七八十岁的老人特征。
她迅速浏览完,基本能确定了,这些人都是被人吸干精气而死的。
是巫术,而且是很邪恶的禁术……
“有什么发现吗?”严焕见她走马观花的看完,然后就陷入了沉默,忍不住问道。
夏如槿抬眸扫了他一眼,“如果我告诉你,他们是中邪而死,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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