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槿愣了一下,看着霍言深落后她一步过来,慵懒的在她旁边坐下。
深邃的眸子扫向对面,嗓音晦暗不明,“来道歉的?”
他倚在沙发上,无形的气势逼人。
余诗茜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只是点点头。
“对。”
“没看出来。”
霍言深嗓音清冽,抬眸看了一眼余诗曼,“我以为你是来替她打抱不平。”
被他眼神漫不经心的眼神扫过,余诗曼心里一抖。
脸上收起了尖酸刻薄,“言深,我没有污蔑她,我亲眼看到他们在学校里拉拉扯扯。拍下照片本来是想先发给你的,但是我担心你忙……”
她掐着嗓子,带着一股子小女孩儿的撒娇。
夏如槿漂亮的大眼睛微眯,想到了左寒那句话,总有人有闲情逸致。
所以,一直监视她的,除了左寒,还有这女人?
“所以你就污蔑我太太红杏出墙?”他声音淬着寒冰,让人下意识心惊胆战。
余诗曼面上委屈,“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激进了,但归根究底是为了你好啊!夏如槿她故意接近景洛,还亲口承认对他感兴趣!”
夏如槿,“……”
这女人义愤填膺的样子,还挺有信服力的。
她悄悄瞥了一眼身侧的霍言深。
男人修长的指尖捻起茶海,倒了两杯茶,递给她一杯,才慢条斯理端起自己那杯。
抿了一口,放下。
“以什么身份?”
“……”
余诗曼噎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跟余二小姐非亲非故,你以什么身份为我好?”霍言深嗓音清冽,带透着隐隐警告。
他眼睑低垂,扫了夏如槿一眼,“我太太善良单纯,念在你姐姐的面子上不追究,但不代表我不介意。余二小姐以后说话,还是注意分寸得好。”
淡然冷漠的几句话,即表明了态度,也划清了界限。
客厅里安静了一瞬。
余诗曼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是碍于这男人冰冷的气息太强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痴痴的望着他,眼底写满了不甘心。
余诗茜脸色也不好看,狠狠的瞪了不争气的妹妹一眼,继续道,“这件事是曼曼不对,我替她向霍总道歉。”
“她被学校退学,也受到了应得的惩罚。霍家重面子,你也没必要把这件事闹大吧?传出去大家都不好看。”
“……”
她有理有据,软硬兼施的说辞,让夏如槿有点迷惑了。
除了开除,霍言深还做了什么?
“只有做错事的人才会不好看,我太太不会。”男人眸光冷然,不为所动。
余诗茜不屑,“她那名声,传出去有几个人信?”
“信不信是别人的事,做不做是我的事。再说了,我霍言深的女人,需要被别人相信?余小姐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帮你妹妹找个好点的律师。”
一声余小姐,宣告霍言深耐心告罄。
余诗茜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她嫁进夏家这么多年,就连夏家人都没完全认可她,更别说外人。
霍言深平时就没把她放在眼里,现在更是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你……!”
“你们余家想道歉,得拿出诚意。让余正远过来,可能还有挽回的余地。”他冷声,深邃的眉眼带着淡嘲。
直接下了逐客令,“钱叔,送客。”
钱叔走过来,礼貌的朝余诗茜伸手,“二位余小姐,请吧。”
“……”
余诗茜愤愤的起身,拿起小手包往外走去。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碎了一地的尊严。
余诗曼跟在身后,一步三回头,不舍的走到了门口,看着霍言深的眼神带着眷恋,“言深,你当真这么绝情,要跟我走到对簿公堂的一步?”
声音带着委屈,抱怨和不甘心的质问。
夏如槿突然想笑。
才发现这女人脸皮厚的可以——
“喂,他是我老公,收收你那副怨妇的样子好不好?恶心到我了。”
“夏如槿!”她恶狠狠的瞪她,“你别太得意了!我早晚有一天要揭开你不要脸的真面目!”
“我劝你还是先操心自己的处境。”夏如槿中肯的建议。
“……”
余诗曼狠狠的跺脚,走了出去。
车门甩上,余诗茜脸上的端庄优雅全然不在,凤眼里全是阴狠毒辣。
“贱人!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她之前的直觉没错。
从那次她说移情别恋,就已经跟霍言深统一战线了。
什么担心没钱花,都是借口!
是让她心甘情愿掏钱包的借口!
还有上次问她讨债,肯定也是霍言深授意,这夫妻二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威逼加利诱,从余家骗出去九个亿!
那可是九个亿啊!
她还在想,等到合适的时机,再探探这花瓶的口风。
迟早有一天会让她全部吐出来。
白艺鸣跟她闹翻,先是传出绯闻,随后便被霍氏旗下所有娱乐产业封杀。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
霍氏不用的人,没有人敢再用。
这颗棋子算是基本废了。
她之前太大意,怎么也想不到夏如槿真的站到霍言深的阵营里去,这下彻底麻烦了。
本来胜利在望,现在功亏一篑……
想着,她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
车子发出尖锐的鸣笛。
也惊醒了在门口恋恋不舍的余诗曼。
拉开车门上去,没看到自家姐姐满脸阴鸷,她嘟着嘴不满。
“姐!现在霍言深讨厌我了,怎么办啊?他以为我是骗他的,以后再也不相信我了!夏如槿这草包到底有什么魔力啊,让霍言深这么袒护她?明明……”
“你给我闭嘴!”余诗茜厉声,打断了她的碎碎念。
余诗曼这才感觉到她姐姐的怒火,弱弱的辩解,“怎么了啊?这也不能怪我啊……”
“不怪你?你看看你干得好事!我说了,没有绝对的把握就不要去招惹夏如槿!现在好了?搭上余家陪你一起死!”
“有那么严重吗?”
“……”
余诗茜看着她无所谓的样子,心里窝了一肚子火。
小家族出来的人,确实眼界太窄,不知道霍言深在帝都是怎样可怕的存在。
惹到霍言深,余家接下来不会好过。
她之前跟夏如槿说的那些,其实没带夸张成分。
这位帝都活阎王,从正式继承霍氏之后,在帝都几乎只手遮天。凭借暗地里的势力,做了不少阴狠手辣的事,几乎是为所欲为。
废了霍家二少的双腿,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有一次饭局上,一位不知死活的小老板开了个玩笑惹他不悦,这小老板一夜之间从帝都除名,自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霍家旁支看不惯他横行霸道,使手段想要从他嘴里分一杯羹,却被他干净利落的收走权利,赶出霍家。
这就还算了,关键是他对女人也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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