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有值夜班的收银员,街上也有几个路人擦肩而过,无论是谁,只要闻恬出声叫住他们,他们都会意识到这里有个需要救助的人。
可是偏偏,闻恬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嗓子似乎被石块堵住,手脚酸软无力,几乎快要站不稳。
和上次在酒店里的情况一样。
地铁上的男人,和那天酒店出现的那个,是同一人?
不对,声音差很多。
闻恬现在已经没办法思考这些。
男人眼睛微弯着,用那只戴着皮革手套的手,强硬地、紧紧地握着闻恬的手腕,一步一步将他带离酒店。
没有人阻拦,因为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对晚上出来买东西的恩爱小情侣。
闻恬怕得一直在抖,但男人恍若未觉,牵着他拐进一个无人的小巷,上了一栋破旧的、快废弃的出租楼。
到了二楼,男人用空下的那只手,掏出一串生锈的钥匙,捅开门锁进了门。
接着不怎么温柔的,把闻恬摔在了沙发上。
闻恬在进门后已经能说话了,他看着蒙着面罩的男人,战战兢兢问道:“你带我到这里想干什么?”
男人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很绅士地说道:“刚刚动作有点急了,有没有弄疼你?”
闻恬抿起嘴唇,一声不吭。
他本来不想和男人说话的,但见男人一步步朝他走来,还是忍不住弱弱问道:“做、做什么……”
“你说呢。”男人唯一露出的一双眼弯成月牙,哪怕戴着面罩,也能想象出后面是怎样一副粲然的笑容。
闻恬警惕地看着他,忽然觉得男人哪里有些眼熟,尤其是眉眼弯起来的时候。
可没等他细想,男人就覆了过来,握住了闻恬的一只腿。
一条孱弱细白的腿,被轻松钳在男人宽大的掌心里,他把闻恬的腿拉高,搭在沙发上,自己则跪坐在沙发上,在闻恬脚踝处又顶又蹭。
闻恬惊得眼睛微微放大,耳朵发烫,不能理解那是在干什么。
男人额头出了点汗,捏着闻恬的力气更重了些。
闻恬哪被人这样搞过,放松吊着的两条腿猛然并紧,不想他再那样弄。
可这对双眼已经发红的男人没什么用,他甚至把闻恬的另一只脚也一起箍住了。
闻恬被吓得,那两条细腿缩也不是,放着不动也不是,漂亮脸上红白交错。
他是个木头脑袋,如果没人教他,他完全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说实话他连现在情况都没太搞清楚,怎么出了趟门,就被拐到这里被做这种事了。
“不、不要弄了……”闻恬颤颤求饶。
可惜男人充耳不闻。
不一会,他那两条白腿就被蹭得磨破了皮,从雪白裸骨到膝窝一处全都湿溻溻的,稠浆一滴一滴往下掉。
闻恬后脑抵在沙发沿上,睫毛湿黏黏的,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男人弄完后收拾了一下,然后收走闻恬身上的通讯器,进房去了。
闻恬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正好十一点半,被这么一闹,已经快到凌晨。
但闻恬毫无睡意,他蜷在沙发上,嘴唇都在打着颤,被弄得湿红的下巴抵在膝盖上,瑟瑟抬着湿漉漉的眼,表情害怕又无助。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翌日清晨。
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出租屋里唯一一间房门被打开,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闻恬睫毛一抖,慌忙闭上了眼。
他听到男人的脚步声逐渐向他靠近,停到沙发前,就不再响了。
闻恬紧张得要死,呼吸声都放得很弱,想让男人发现他还在睡后赶紧走。
谁知道男人停在沙发前观察了他片刻,微弯着眼说:“抖得太明显了。”
指的是他装睡这件事。
闻恬一呆,怔然睁开眼,男人那张被蒙得严严实实的脸就在面前。
闻恬吓得呼吸骤停,所幸男人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他把一个刚开装的速食罐头推到闻恬面前,也不管他吃不吃,自己就进房了。
闻恬不想饿死自己,老实巴交吃完了罐头,然后看桌上的杂志消磨时间。男人每到饭点,都会定时给他拿东西吃。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样过的。
男人这些天一直泡在房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比闻恬想象中还要怪异,从来不脱下那双皮革手套,也不摘下那个面罩,似乎不想让闻恬知道他是谁。
而且他有个怪癖,非常喜欢黏糊糊抱着闻恬,吃饭抱、早晨起来第一件事也是抱他。
闻恬从开始的不理解和羞耻难堪,到最后逐渐习惯。
但他始终不能习惯男人想抱着他去卫生间这件事。
如果不是闻恬红着脸,有点想发脾气地凶道“我自己可以的,不用你”,男人还会当他是个不能自理的小孩,抱着他去卫生间。
晚上的时候,闻恬想去卫生间刷个牙,但感应装置好像坏了,怎么也出不了水。
闻恬想凑近看一看,没注意被地面的水渍滑了一下,后腰撞到了后面支起的架子上。
生锈的东西撞人都是很疼的,闻恬难以控制地闷叫了一声。
出租屋隔音效果没那么好,出什么动静都能听见。
男人闻声赶来,抱臂靠在门沿上,声音有些低沉道:“你喘什么喘?隔着两间房都能听到。”
闻恬殷红的嘴巴抿成一条线,粉白的脸上浮出痛意。
他颤着指尖,忍疼卷起后面的衣角,嗫嚅问道:“能、能不能帮我看看,我后面是不是流血了?”
男人骤然一愣,目光从他漂亮的脸蛋,挪到了他转过来的后腰上。
衣角往上捋起,那凹陷的后脊,确实剐蹭出一道细细的伤口,血从破口溢出来,看起来怪可怜的。
但男人丝毫没有露出怜惜的表情,反而薄唇紧紧抿起,眼里烧起一丛火。
在此之前,男人完全没见过、也没想过居然会有这么蠢的人。撩着衣服,软着嗓子,问一个绑架他的匪徒,自己的腰是不是流血了。
无异于是在对一个血气方刚的雄性说,“快来弄我”。
闻恬这种举动导致的结果就是,男人非但没回答他的问题,而且拖着他回到沙发,握着他还红着的脚裸,发凶发狠地蹭了一遍。
闻恬哭得连眼泪都掉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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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恬已经在这个废弃屋住了快五天,期间一直在找机会逃跑。但男人囤积的食物够吃上一个月,日用品也很新不用更换,他没办法在这些地方做文章。
终于有一天,看起来与世隔绝的男人接了个电话,接完后对闻恬说:“我要出趟门,下午回来。”
“好。”闻恬闷闷应了声,一副言听计从的乖顺模样。
男人睨了他一眼,眉开眼笑,似乎很满意他那么听话。
闻恬垂着眼,等男人出门的一瞬,他立刻赤着脚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只有一上午的时间。
闻恬先去拧了拧门把,不出意料没打开,门是从外面锁上的,还有一块横木抵在门把手中间。
屋里的门窗都被焊死,没有办法从这些地方逃走。
闻恬只能放弃,他开始在屋里找了起来。可惜他在桌柜翻翻拣拣老半天,一无所获。
他累瘫在沙发上,微微喘着气,忽然瞥到了冰箱,冰箱是双层柜,在最顶层放着一盆已经干枯的盆栽,沾满泥泞的盆地似乎压着两张票,后面还隐蔽藏着一个通讯器。
通讯器是男人第一天收了闻恬的那个。
闻恬起来走近冰箱,踮起脚尖把那两张票抽了出来。
票还是新的,是两张前往a区的星舰票,出发时间就在明天。
男人是想带他去a区?
闻恬想到这个可能性,小脸倏地白了白,颤着手从冰箱上拿回了通讯器。
他得找人求救。
闻恬蜷着指尖,在报警和打江璟电话两者之间,犹豫了一瞬,决定先告诉江璟自己还安全。
他在蒙灰的号码键上敲下几个数字,然后慢吞吞放在耳边,听到了待机的“嘟嘟——”几声。
闻恬捏着通讯器,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黏糊糊粘在平滑的塑料胶上。电话每响一声,他的心都剧烈跳一下。
在响到第十秒时,电话终于接通,闻恬眼睛微微睁大,脱口道:“上、上将?”
电话那边没人回话,只能听到沉重的喘息声。
闻恬卷翘的睫毛抖了抖,有些不确定地说:“是您吗……”
那头安静了几秒,传出无比熟悉的声音,沙哑的、舒朗的,微微含着笑意道:“你的上将现在忙得很。”
闻恬脑袋“嗡”的一声,脸色变得僵白愕然。
他慌乱地看向屏幕,反复确认,从第一个号看到最后一个号,都确定是江璟的号码没错。
可是怎么会……
男人好像知道他在干什么、想什么,语调愉悦道:“吓到了?”
“蠢也该蠢的有个限度吧。你以为我出来,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吗。”
“留在那儿的通讯器,你无论是拿来报警,还是给你其他男人打电话,最后都会转接到我这里。明白了吗?”
闻恬骤然坠入冰窖,睫毛颤个不停,表情又惊又怕,“我……”
男人似乎听到了他难忍的哭腔,唇角微微翘起,语气怪异道。
“现在就哭了?”
“哭早了。”
闻恬表情空白,还不太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直到他听到了男人上楼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然后是锁开的清响。
男人根本就没走。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我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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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男和酒店男是俩人,都出现过文名,地铁男已经有宝猜出来了,猜猜酒店男!
然后下章就入v啦,会给宝们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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