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巴图蒙克是特别气愤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本身与自己与两万鞑靼大军被看轻有关,同时也与这小子本身手腕太过强大,着实刺激到了他的内心。
但与此同时,他又有些……意动。
截留瓦剌败军后路,这是什么?
这他宁……等于是捡功劳,甚至可能白捡装备啊!
试想,瓦剌大军败退,肯定会失去大部分战力,将士们受伤、包括火炮、火绳枪等失利。
在这等前提下,若是再在其退路上埋伏一波,打的败军溃不成军不说,还可能平白捡到一些精良的火炮、火绳枪。
要知道,而今鞑靼之所以弱势,主要原因便在火器上面。
得到一批瓦剌的火气,于鞑靼而言,将是一次难得的发展崛起的机会。
所以,哪怕他心里生气,怒火沸腾,最终……还是忍了。
“宁兄弟,你这边……当真可打得过那阿喇哈青森?还可以将其打的抱头鼠窜?”小王子瓮声瓮气的问,心里暗自期待。
这是最大的问题。
毕竟那瓦剌大军可不是鞑靼,火器的实力与大明不相上下,兵力也相近,真打起来,胜负谁手还不好说。
“这要说来……那阿喇哈青森确实是不大好打的。”
宁远一脸的严肃:“巴兄,你也知道,先前我大明已然溃败两次了,足以说明那瓦剌大军的强大,所以,接下来的一战,想来是困难重重的。”
小王子侧目。
你自己这边打不过,还教我去截人家后路?
“不过呢……”
却听宁远继续道:“接下来,我会加紧训练,自战法、策略方面多多琢磨,再打起来,理应无惧。”
小王子:“……”
合着你这边也没具体的攻伐战术?
什么战法、策略,都是虚的,你得拿出具体的方案啊。
他有些踟蹰,下一刻,却是微微皱眉,认真审视宁远。
这小子,看似没心没肺似的,似的诡诈的很。
“宁兄弟,你莫不是要动用那……开花弹?放毒?”小王子想到了那可怕的大杀器。
当初,鞑靼将士何其勇猛,结果那有毒的开花弹一出,鞑靼几近全军覆没,只是回想起来便教人遍体生寒。
太可怕!
任你将士数量再多,也扛不住那漫天的毒气啊!
“这个嘛……”
宁远想了想,最终还是实话实说:“那有毒的开花弹,不大仗义,不够人道,是大明逼不得已的最后手段,非生死存亡之时,大明不会轻易动用。”
小王子:“……”
他定定的看着宁远,有些……幽怨。
当初你打我们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的心都在滴血,感慨万千。
与此同时,他也明白过来,既然不会轻易动用那有毒的开花弹,就说明大明这边必定另有手段应战瓦剌。
犹豫片刻,他试着问:“那么,不知宁兄弟具体有几成把握呢?”
把握……
这玩意,其实也是虚的。
沙场之上,变幻莫测,可能因为一个极小的失误就会全军溃败。
宁远略微琢磨,徐徐道:“胜算还是有的,大概五成吧。”
小王子嘴角抽了抽,一脸你在逗我的样子。
开什么玩笑。
五成啊……说白了,只是跟那瓦剌大军对半开?
这也能叫胜算?
不过他仔细想了想,不知为何,突然又轻松几分。
肯定是这小子满口胡言,诓骗他。
既如此……
“罢,宁兄弟,你的本事,老哥我是信的,接下来便转移阵地至呼伦湖一带,埋伏起来,剩下的一切,便靠你了,此一番,务必要重创瓦剌!”
他一脸的严肃。
双方都联合了,若再无法限制瓦剌,那瓦剌定会迅速崛起,届时大明与鞑靼都将受到极大的威胁。
故,此战意义相当重大。
“宁兄弟,老哥最后问你一遍,我鞑靼驻守呼伦湖一带……当真至关重要?”小王子略微期待。
“唔……是的,相当重要,特别重要。”宁远点头表示首肯。
“哈哈,如此,老哥我也就放心了!”
小王子昂首挺胸,一脸的骄傲。
我鞑靼的任务至关重要!
我任务艰巨!
我不骄傲谁骄傲?
跟着,二人又简单商议一番,小王子便准备离开了。
分别酒宴上,襄城伯李鄌、丰城侯李玺也都作陪,几人称兄道弟,聊的不亦乐乎,最后相送小王子。
枣红大马上,小王子回头望着大明的营帐,看着笑容温和的宁远,感触不已。
他突地高声道:“宁兄弟,我在呼伦湖一带等你,届时,可借道鞑靼折返大明,兄弟我定当夹道相迎。”
宁远点头:“好,呼伦湖见!”
小王子果决转身,策马而去。
后侧的丰城侯李玺看了看,意味深长道:“繁昌侯,咱托大,告诫你一句,大明与鞑靼乃是对立的,有些私交道是无妨,可也要厘清轻重。”
闻言,宁远笑了笑。
他自是明白这丰城侯意指他与小王子私交太近了,会影响大明与鞑靼的关系。
“李老哥,你当真觉得咱将小王子叫来,只是为了交朋好友,带他游玩一番?”他淡淡道。
李玺侧目。
难道不是吗?
当下两军联合,主将交好,有利于接下来共同迎战。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益处吗?
他很是不解,望着宁远。
宁远却是背着手,哼着小曲,优哉游哉的走在田地之间。
以大明当下的实力,即便单独对战瓦剌,也是绰绰有余的。
之所以教小王子掺和进来,他主要的目的是想教小王子看看大明的……大好河山。
嗯,看看吧。
北方,百余年未能完全掌控的地方,马上将被朝廷握于股掌之间。
再看看吧,那瓦剌,偌大的地盘,未来,也将有一部分属于大明。
“联合事宜商谈完毕,接下来,是不是也要考虑如何应战瓦剌的阿喇哈青森呢?”丰城侯李玺凑了上来。
“不急。”
宁远漫不经心一般道:“接下来,除了派出更多的探子打探敌人的位置,其余的将士们的训练也增加一些内容,当然,吃食方面一定要跟上,酒水等,也可允许少量饮用。”
李玺:“……”
看这意思,除了正常的训练外,似乎……没有半点出征的打算啊。
还允许将士们饮酒?不知道这是行军大忌吗?
“所以,繁昌侯……你就打算一直龟缩在这大嫩一带吗?”李玺冷声问。
他暗自有些气愤。
那瓦剌在大明奴儿干都司一带四处游荡,何等的奇耻大辱?
但凡有点血性的男人,岂能看得下去?
这可是大明的地盘啊!
岂不得狠狠痛击之?
宁远侧目,不冷不热道:“所以,丰城侯,你忘记先前是怎么吃败了吗?”
李玺气息一顿,扭头过去,愤愤又无奈。
先前那场败仗,主要原因在于他冒进了,被敌人袭击,损伤惨重。
“报!”
就在此间,一名探子快速前来,高声道:“大人,西三十里外出现贼人大军,约有五千余人,正向北游荡。”
贼人,来了!
丰城侯李玺顿时热血沸腾:“大人,下官愿为先锋,出击迎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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