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很清楚,无论是通商司还是道路司,之所以设立,都与他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因为朝廷的现有制度,已经无法满足对经商与道路的管制了,增设二司,势在必行。
而既然二司筹建起来,接下来的人选……自然也是“就近原则”啊!
“回禀陛下,臣有举荐之人。”
他直接道:“对于这通商司,负责的,乃是朝廷的经商事宜,所用之人,需懂的经济之道。”
经济之道!
这几个字,倒是令得三位阁老醍醐灌顶。
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对于经济之道的理解,即便是他们,也是极其模糊的,大抵只知道……嗯,银子很好用。
他们尚且如此,这朝堂之间,又有谁懂得经济之道呢?
唰!
几乎同一时间,三位阁老看向宁远。
好小子,该不会是要举荐自己吧?
这大明,若论经济之道,没人比这小子更懂啊。
这时,却听宁远继续道:“臣有一弟子,叫做唐寅,现为翰林修撰,他对经济的悟性很高,再加上在臣身边的耳濡目染,对经济之道……只比臣差那么一点点了。”
三位阁老颔首。
对于唐寅,他们自是极其看好的。
那唐寅连中四元,只是在殿试之时的策论略逊色王守仁一筹,其才华,毋庸置疑。
若此人略懂经济之道的话,任职通商使倒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
“翰林修撰为七品官,从七品官直接升为正四品,怕是有些不妥吧。”弘治皇帝疑惑似的说道。
宁远没有作声。
这事,不归他管。
倒是李东阳笑了笑,道:“陛下,这通商司本就是破格筹划而来的啊,筹划之处,难免会遇到一些问题。”
“还有便是,朝堂之间,与经济之道,除了这唐寅之外,几乎无人通晓。”
言语,点到为止。
直白一些便是通商司本身就坏了规矩,也就不在乎都那一次两次了。
弘治皇帝闻言,只是轻轻点头,算是“应允”了。
通商使的人选定了下来,接着,便是道路使了。
弘治皇帝便准备命宁远退下。
举荐一个人,已经够了,而且举荐的还是自己的弟子,本就会引起一些非议。
只是,还未等弘治皇帝开口,下面的宁远看了看,试着道:“陛下,那道路司的道路使,尚且没有人选吧?”
嗯?
弘治皇帝瞳孔微微收缩。
这小子,什么意思啊?
还要举荐?
来劲了是吧?
三位阁老也是诧异,有些饿啼笑皆非。
这小子,为了安排自己身边的人,脸皮当真厚若城墙啊。
不过他们有些好奇,这小子的三位弟子都已经有了差事,接下来,又要举荐谁呢?
宁远继续道:“臣以为,这道路使的人选,首先要懂的,便是修路。”
“陛下、三位师傅,事项一番,若这个人连修路都不懂,连最起码的路基石以及水泥的制作远离都不懂,如何修路啊?”
嗯?
三位阁老面面相觑。
这话,确实很有道理。
既然的管理高速公路,那首先就得懂的修路的诸多事项。
而眼下,朝堂之间……有人懂吗?
先前,宁远修建京霸高速公路之时,有消息传出,那路,如建房一样,竟是修建了地基,之后,再地基的上面铺上水泥。
这修建的过程,可能许多人都听说了,可具体怎样操作,地基如何搭建,对此,即便是皇帝陛下那边,也是一无所知。
弘治皇帝看了看,沉声道:“你……又要举荐何人啊?”
宁远笑了笑道:“臣举荐一小吏,名为刘能,此番修路,他全程跟踪,可以说,对修路的诸多事项,再清楚不过了。”
刘能?
对于这个名字,弘治皇帝是陌生的。
文武百官太多了,每日上朝之人他倒是认得,至于这刘能……却是半点印象没有。
一侧,大学士刘健倒是想到了什么,提示道:“陛下,这刘能先前曾帮繁昌侯赈灾北直隶。”
噢~
弘治皇帝终于想了起来。
确实如此,先前赈灾北直隶的时候,宁远确实向他要了一个人。
他想了想道:“这刘能,而今是几品官?”
宁远道:“应该是……七品。”
对于这刘能……即便是在他这边,存在感也是极低的。
除了用到的时候,平日里,几乎如小透明一般。
因为这人,确实没什么特别的能力。
不过,考虑到刘能与自家老爹有点微不足道的交情,赈灾与修路的时候,又贡献了力量,有这样的好机会,自还要举荐一番的。
这时,大学士刘健想了想,不确定一般道:“七品,若直接升为四品,怕是有些不妥吧!”
因人而异!
唐寅七品升四品,刘健是赞同的,因为此人乃是此番科举的榜眼。
而那刘能,若非因为宁远,这内阁之上,怕是永远记不住这个名字。
弘治皇帝点头附和:“不错,便命这刘能,任道路司的……左郎中吧。”
“陛下圣明!”宁远忙是马匹拍了过去。
大明,以左为尊。
说白了,刘能这个左郎中在道路司,那也是二-把-手了。
堂堂正五品,较之先前的正七品,直接升了两级,这也是破格提升了。
于是,翌日的早朝之上,新增设的道路司、通商司的人选,定格下来。
对此,百官自是没有异议的。
因为这事,没法说啊!
六部尚书那边都没有表态,其余人也就不好多说了。
唯独有一点令宁远稍稍意外。
道路司的道路使,竟然是先前的兵部车驾清吏司的刘永。
其中原因,倒是可以理解。
日后,当这高速公路铺满全国,驿站,自然会分布在高速公路的沿线,而刘永此人,对驿站之事较为熟悉,故而沿用。
但,宁远还是有些不爽。
先前,最为反对高速公路的混账,竟然升职了!
而且,还是刘能的顶头上司。
这……还有道理可讲?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去皇帝陛下那边告状吧?
晚些时候,他回到家,家里,来了两个客人。
唐寅,还有刘能。
“弟子,多谢恩师。”唐寅执弟子礼,并未有太多的表现。
至于刘能,只一见到宁远,直接噗通跪在了地上,泪如雨下,哭的稀里哗啦。
“刘能,万谢先生提拔!”
说着,咣的一头扣了下去。
宁远有些错愕。
这混账,吃错药了吧?
若是没有外人也就罢了,此一刻,自家老爹还在跟前呢,纳头便扣?
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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