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路固然使人开心,可重要的,是……婚事啊!
对于高速公路,他自是半点不担心。
唯独担心的是,在证明这高速公路可行之后,皇帝陛下……赖账。
他想了想,徐徐道:“陛下,臣以为……”
“你不要以为!”
弘治皇帝有些不耐烦的瞪了宁远一眼。
为了这新路,他不知道抗了多少的压力。
可以说,自从他登基以来,已经是十二个年头了,面对百官的谏言,还第一次如此装糊涂。
若是这新路不可行,那诸多压力……岂不是白抗了?
“好了,你退下吧,新路的……接洽,要快一些,你,只有两日的时间了。”弘治皇帝挥手。
“臣明白,臣,告退!”
宁远老实的离开了。
他本是想直接提及婚事的,可看着皇帝老子烦躁的样子……又能怎样呢?
没办法的!
这驸马,不好当啊!
他不住的摇头叹息,开始继续监工。
两日之后,当最后一处接洽点顺利接洽成功,这大明的第一条高速公路,终于修建成功了。
这个清晨,早朝之上。
诸多百官,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谏言。
“陛下,臣以为,朝廷有官道,此新路实是画蛇添足。”
“是啊,陛下,占用耕地,使天下可耕之地减少,此乃大罪,罄竹难书!”
“为了万千黎民百姓,为了天下苍生,肯定陛下勒令那繁昌伯停止修路,且治其罪!”
一个个纷纷出列,怒目圆睁,愤然不已。
宝座之上的弘治皇帝恨不得把耳朵堵起来。
太烦躁了!
循环往复,这百官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他的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也正因如此,使得历来勤勉的他,恨不得辍朝。
而到的此时,已经到了两日的限期,宁远那边,竟还没传来消息。
路,还没修完吗?
他暗暗皱眉,心底已是有怒火生气。
那混账,到底在做什么?
足足过了两刻钟,他也是忍受不住百官的施压,便准备退朝。
终于,外面传来动静。
萧敬去而复还,小声开口:“陛下,新路,刚刚竣工。”
“好!”
弘治皇帝大手一挥,终于是松了口气。
他缓缓起身,面对群臣朗声道:“诸位,那新路,已然修建完毕,是否可用、耐用,一瞧便知。”
说着,他直接带头向外走去。
百官愕然。
修完了?
这就修完了?
也太快了吧!
自修路开始,至今,还不足二十日啊!
不过,很快便有人反应过来:“动用十数万民众,且只修建百余里路,便是一条狗,也能指挥得当!”
“修路的民众,太多了,足有十五万之众!”
“对极,若给老夫十五万人,莫说是百余里路了,便是千里路也不成问题。”
许多人不屑。
因为参与修路的人太多了。
这么多人,靡费近二十日,只修建百余里路,说是龟爬也差不多。
“走吧,去看看,那繁昌伯不惜冒犯欺君之罪也要修的路,是何等的神奇!”
“哈哈,莫不是一条天路吧?”
“肯定是天路啊,说不得,那路可日行千里呢!”
一些人哂笑,讥讽意味流露无疑。
朝廷这边,驿卒不休息,不断换马,一夜一日才可以跑八百里罢了。
而那繁昌伯不过的修了一条破路而已,又怎比得过朝廷的八百里加急呢?
不多时,除了上朝的官-员,六部九卿也有许多人跟着走了过去。
观礼……核验新路啊!
人群之中,许多人嘴角噙着冷笑。
其中有一人,面目冷峻,完全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刘大人,您以为,繁昌伯这新路,将会如何啊?”有人问。
“死路一条!”
车驾清吏司的刘永不以为意:“他宁远,自以为是的修新路,靡费如此多的劳力,只修了区区百余里路,这是什么?”
“自找死路!”
“若他这新路可行,朝廷的官路算什么?一千余处的驿站,又算什么?”
刘永完全不以为意。
虽是缀在诸多大员的后方,神情却是相当的高傲。
而就在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旁边忽而响起一道声音。
“刘大人,假若这新路,可行呢?”
“那老夫……”
刘永顿了顿,歪着嘴角:“若可行,老夫,宁愿吃屎!”
他极度的自信,相当笃定。
旁边,那声音似乎雀跃了几分:“好啊,好啊,不如这样,若那新路可行,刘大人……您不如倒立吃屎吧!”
刘永拧着眉头,缓缓侧头看去。
在他身旁,是一张温和的笑脸,笑的很平静,但十分近人。
可这张脸落在刘永的眼中,却是极其的厌恶。
刘永冷着脸,挤出一抹冷笑:“这不是繁昌伯大人嘛,您有事?”
宁远嘿嘿一笑:“刘大人,记住您刚才说的话啊,新路可行,您,倒立……嗯哼……”
说罢,宁远大步向前走去。
方才,之所以缀在后面,他自是为了寻找刘永。
高速公路修建起来,他首先触动的,就是兵部的车驾清吏司。
原本,他准备与这位车驾清吏司的员外郎好好商议一番的,结果……却被人嫉恨上了。
既如此,那兵部的车驾清吏司,用不多久,怕是要改制了!
很快,弘治皇帝一行人来到城外。
放眼望去,前方,被一块块拼拼凑起来的“布”遮挡着。
不出意外,在那块布的后面,应该就是新路了。
弘治皇帝四下看了看,一道身影当即出现在眼中。
“启禀陛下,新路已然修建完毕,请陛下核验!”宁远高声开口。
弘治皇帝点了点头:“好,那就……开始吧!”
宁远转身过去,快步走到高速公路跟前,身体立定,而后双手向前伸直,有序的向两侧拨动。
站在幕布两侧的金吾卫见状,立刻策马行动起来,牵着绳子,自幕布中间,缓缓向两侧行进,将幕布拉开。
后面,包括弘治皇帝在内,诸多文武百官,皆是目不斜视,死死的盯着那徐徐拉开的幕布。
呼啦啦!
此一刻,天朗气清,初升的太阳自东方斜照过来。
而后,诸多文武百官便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一条大路,宽阔明亮,宛如一只硕大的巨兽,似刚似铁,只见其始,不知其终。
尤其是在阳光下,那路,青色之中泛着寒光,与四周的黑土格格不入,甚是扎眼。
这,便是新路吗?
无数人瞠目结舌,身躯定定如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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