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美貌妇人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衫,口中几欲呼出声来,一个身形壮硕的男子连忙放缓了势头,沉声说道:“媚儿,当心莫让旁人听到。”
那女子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咯咯笑道:“海哥,你那没用的哥哥在世时,也不见你这般畏畏缩缩,当他去押镖时,海哥来我房中的次数难道还少了?如今不仅他死了,就连那对母子也成了将死之人,不知你还怕些甚么?”
这美貌妇人自然就是秦方山的小妾柳媚娘,与她苟且的则是秦方山同父异母的弟弟,虎威镖局新任总镖头秦方海。
秦方海叹了口气,皱眉道:“他们虽然都不在了,但为了不引人怀疑,府中先前的仆役侍女,我还没有尽换,咱们这事若是被旁人听到了,终究是不好。”
柳媚娘滑腻的手掌,在秦方海结实的胸膛上肆意地划来划去,柔声道:“媚儿也不想啊,谁叫海哥你这么厉害……”
秦方海的呼吸不由变得急促起来,正要提枪跃马,开始新一轮的攻势,门口却忽然传来了惶急的敲门声。
二人互相对望了一眼,柳媚娘轻轻地推开了秦方海,迅速地穿上了衣衫,这才问道:“甚么事?”
门外的人沉声道:“总镖头,夫人,出事了。”
听了来人的叙述后,秦方海与柳媚娘都不禁愁上眉梢,秦方海吩咐道:“快将郎中请来,一定要治好郑镖头他们,这当口可绝不能再闹出人命了,再找几个得力之人盯着他们,有何风吹草动,立即回来禀报。”
待那人得令出去后,柳媚娘急道:“海哥,怎么办,这秦川七侠可不是好相与的。”
秦方海冷哼了一声,傲然道:“媚儿莫要慌张,这终究是我虎威镖局的家事,岂容外人置喙?他秦川七侠不是好相与的,难道我秦方海就是好惹的不成。”
尽管在情妇面前,秦方海不愿露出怯意,但他的话虽如此说,心中却早已是惴惴不安。
柳媚娘轻笑着靠在了秦方海的怀里,娇声道:“媚儿果然没有看错人。”过了片刻,终于又忍不住问道:“可王氏母子若是带着秦川七侠找上门来,不知海哥打算如何应对?”
秦方海沉吟道:“他们来了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要仗势欺人不成?媚儿怕甚么,咱俩早已将证物销毁的干干净净,到时只需按照商量好的说辞与王氏母子对质便是。”
柳媚娘点了点头,道:“海哥说的是,媚儿明白了。”
秦方海思量片刻后,又道:“不过这几日终究还是要小心些,若无要紧之事,咱俩就暂且先不要相见了,以免授人以柄。”
柳媚娘撒娇地说道:“道理我自是知晓,可媚儿实在是舍不得海哥呢。”说着又解开了衣衫,对着秦方海轻轻地咬了咬嘴唇。
秦方海咽了口吐沫,沉声道:“好,那今晚我就再多陪你一会。”
说来也怪,两天过去了,可无论是王氏母子,还是秦川七侠,都没有任何的异动。
这日晚间,负责监视陆天行等人的谢镖头像往常一样,回来对秦方海禀报了这一日来的监视成果。
秦方海听后不禁皱眉道:“已经三日了,这些人怎么可能仍是没有甚么动作,莫不是你们疏漏了?”
谢镖头忙拱手道:“总镖头放心,这几日我们昼夜轮岗不间歇地盯着那几个人,从未看到有人从那农户家出来。”
秦方海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说着取出了两锭大银,递了过去,又道:“兄弟们辛苦了,你拿去给大家伙分一分。”
谢镖头大喜,连忙双手接过,笑道:“多谢总镖头,为您老人家效力,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之事。”
秦方海笑道:“很好,你先下去吧。”待谢镖头走后,秦方海的笑容便渐渐隐去,因为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对方为何竟会如此安静,而这种不正常的安静,让秦方海心中感到十分的不安。
夜,渐渐地深了。
秦方海苦思良久后,终于决定不再去揣度对方的用意:如今占据有利形势的是自己,敌不动,我不动,自然就可以稳操胜券。因此他想去睡下了,只有得到充分的休息,才能有精力去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狂风暴雨。
然而,就当秦方海躺下后不久,刚刚睡去之时,却被几下敲门声所惊醒,当下连忙坐起,沉声问道:“甚么人?”
门外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老爷,奴婢墨竹。”
秦方海知道,墨竹是柳媚娘身边的贴身丫鬟,于是上前打开了门,问道:“这么晚了,有甚么事?”
墨竹欠身道:“夫人请您前去叙话。”
秦方海不由暗感不快,心道这小骚蹄子平日里放荡些也就罢了,当此关节怎地竟还是如此不知轻重,皱眉道:“夫人若是没有甚么要紧之事,便明日再说吧。”说完便欲关上房门。
墨竹忙道:“夫人说,那个什么秦川七侠好像找到了你们毒害已故总镖头的证物,今日已找到了她。”
秦方海闻言大惊,顿时睡意全无,连忙探出头去看了看左右,确认并无旁人在附近后,这才轻声斥道:“莫要胡言,你回去告诉夫人,我这便过去叙话。”
墨竹欠身道:“是,奴婢告退。”
穿戴整齐后,秦方海带了两个心腹来到了柳媚娘的房外,只见墨竹早已探头探脑地在门外相候。
秦方海吩咐道:“你二人在这里盯紧了,给我放机灵些。”秦方海倒不是信不过墨竹,只是她一个小姑娘家,若是突然遇到变故,难免有可能会惊慌失措。
两个心腹连忙拱手称是,秦方海这才推开了房门,但他终究不愿让隐秘之事被墨竹尽数知晓,便又道:“你也在这里候着吧。”
墨竹颔首道:“奴婢遵命。”待秦方海进去后,又顺手为其带上了房门。
秦方海甫一进到房中,便闻到阵阵清幽的花香之气,较之柳媚娘平日里所用的脂粉香,更多了三分淡雅。秦方海心道:这娘们如今在府中的地位提升了,想不到品味竟也跟着变高了,但他一心想要知道秦川七侠到底拿出了什么证据,因此也就没有静下心来去想,这香气为何竟会让人感到有些心摇神驰。
一个只着亵衣的女子披散着头发斜倚在床边,胸口不住地起伏着,正是柔媚入骨的柳媚娘。
秦方海见了柳媚娘这副模样,心中立感不快,明白她定是又发了情,因此才编了个由头让墨竹将自己诓骗来,当下便欲抽身离去,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虽已做了总镖头,却毕竟立足未稳,在镖局中的声望不够,许多事情还需要柳媚娘以夫人的身份出来帮自己安抚众人,今日若就这么走了,未免太过扫了其颜面,因此微微一笑,说道:“媚儿,我不是早就说了么,此时情形紧迫,咱俩确是不宜相见,正所谓来日方……”
可他最后一个“长”字还未说出口,柳媚娘便霍然抬起了头,脸上尽是欲求不满的神情,秦方海正欲再言,柳媚娘已上前扑进了他的怀里……
这几日都是心乱如麻的秦方海,实在没有心思和精力再做这事,正想轻轻将柳媚娘推开,但她身上淡雅清幽的花香气息却已传入了秦方海的鼻端,秦方海只觉心中一荡,竟然情不自禁地吻向了柳媚娘的樱唇……
“孽障!孽障!”“真是禽兽不如!”“原来当真是你们……”意乱情迷下痴缠在一起的秦方海和柳媚娘,被阵阵苍老的骂声所惊醒,转过头来一看,只觉如坠冰窟:不知何时,屋中竟已多了秦家的几位族老和王氏母子,还有三个素未谋面的人。
柳媚娘惊叫一声缩进了锦被中,秦方海则慌忙穿上了衣裤,急道:“方海冤枉,还请几位……”
蓟州秦家族长秦远道不待秦方海说完,就上前给了他一记清脆的耳光,骂道:“畜生!你兄长尸骨未寒,你便与嫂嫂在府中通奸,实是禽兽不如,此时竟还有脸在此喊冤枉!”
另一位族老秦远行也怒道:“先前王氏母子说受了你俩的冤枉,我还不信,现下看来,果真是受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的构陷!”
秦方海急道:“不是的,那日几位族老也看到了,王氏母子谋害我兄长的证据确凿,因此才判处他们死罪的啊!远桥叔祖父,您可要为侄孙儿说句公道话啊!”
同来捉奸的族老共有三位,除了先前两人外,还有一人则是老谋深算的秦远桥,此人倒也不算太恶,就是有些贪财,秦方海看准了他这个嗜好,继任总镖头后为了得到家中族老的支持,曾亲自给他送去了五千两银子。
故而在商讨处置王氏母子时,秦远桥面对铁证如山的证据,选择了支持秦方海,同意其按照家法,处死母子二人的请求。
然而面对此时的情景,秦远桥自是不好再为秦方海直接开脱,只得皱眉问道:“冤枉?你倒是说来听听,怎地就被人冤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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