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辰凌和白小星分析了一番，决定在暗中观察试探这个女人。
轩辕辰凌吩咐手下再把宅子里面仔细地搜查一圈，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之后才罢休。
轩辕辰凌还留下几个人暗中守在这里，毕竟有几个丞相的党羽逃脱了，也许那些人还会偷偷潜回来查探消息，然后轩辕辰凌就和白小星回宫。
回宫的路上白小星微微皱着眉不说话，倒不是她心里面还疙瘩着暗暗吃醋，而是她的注意力完全在这个女人身上，默默地考虑这个女人身上到底有着什么阴谋诡计。
轩辕辰凌看她忧心的样子有点心疼，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手指温柔地抚着她那一头长发。
“娘子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轩辕辰凌安慰她说，“就算她有问题暂时也还翻不出什么浪来。”
白小星点了点头，如果这个女人是个谨慎小心的的确不会在近期有什么动作，如果不是太会算计的他们也不用太过放在眼里，的确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想到这里白小星的眉头舒展开来了，轩辕辰凌趁机低头吻住她的红唇大吃豆腐，两个人缠绵在一起到了皇宫这才分开。
白小星回司星殿补觉，轩辕辰凌直接把那个女人带到了密牢里面，先要好好地审审她。
密牢不是什么阴暗潮湿的地方，虽然在地下但是环境还是挺不错的，至少很干净，轩辕辰凌坐在一张楠木椅子上面慢慢地喝茶，古寒和高公公分别站在他身后的左右两边，负责审问的是卢欢之前推举的那个在审讯方面很有手段的乐大人，还有几个侍卫站在女子身后，紧紧地盯着女子的一举一动，以防生变。
乐大人有着一张极其僵硬的脸，比古寒还面无表情，而且这种面无表情像是皮肉僵硬了似地，五官再英俊也变成了狰狞，看上去很是吓人，在密牢影影绰绰的火光下显得更加地恐怖。
那位长得极像燕雪儿的女人跪在离轩辕辰凌稍远的地方，轩辕辰凌并没有去看她，乐大人也暂时不开口，只用冷冰冰阴森森的眼神盯着她看。
不得不这一招很有效果，密牢里面的侍卫看着都觉得心里面发毛，乐大人那个眼神实在是太恐怖了，现场大概除了轩辕辰凌能够一脸淡定以外，连古寒都微微地皱起了眉尖。
女人低着头跪在那里，当然也不会有多好待遇的给她梳妆打扮，她的发丝凌乱着，手脚还上了镣铐，瑟瑟发抖的样子倒是惹人怜惜，可惜这里都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
也许是觉得晾够了，乐大人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乐大人说话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像是清冷的冰泉一般，但是和他那相貌一样透着阴气，让人不自觉地一抖。
女人就微微地抖了一下，不过还是尽量镇定地开口了。
“回禀陛下、各位大人，民女名叫苏惜眉。”
她的声音像她的长相似地柔软，和燕贵妃燕雨儿的声音有几分相似，语速特别地相像，仿佛在月光下拨弄着的上好的古筝似地。
“苏惜眉，你是什么人？”乐大人说，“你和丞相何轩有什么关系？”
何轩是丞相的名字，现在已经被下牢夺了官职，轩辕辰凌和白小星他们习惯丞相丞相地叫，其实这么称呼已经很不合适了。
苏惜眉疑惑地蹙了蹙眉尖，抬起头来迷茫地看了乐大人一样，小心谨慎地问。
“民女不知何轩是谁？”
乐大人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却丝毫没有变化，然而还是替她解惑。
“就是你所在的宅子的主人。”
苏惜眉这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又恭敬地垂下头回答。
“民女不认识他，民女是无意中被他带到那边，然后关在密室里面的。”
轩辕辰凌坐在上位一直保持着喝茶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内心却被苏惜眉那镇定的样子弄得更加怀疑。
这女人谈吐清晰，一看就知道受过礼仪的教导，跪在地上身体虽然微微颤抖但是丝毫都不歪斜，背脊挺直，眼睛还低垂着不去看轩辕辰凌的脸，小心地不犯直视天颜的忌讳。
都这样了谁还相信这个苏惜眉不是何轩精心准备了要做什么事的吗？
想到这里，轩辕辰凌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一边的乐大人察觉到轩辕辰凌眼中的神色，面色不变地继续问。
“把你的家世说一下，不准有隐瞒，如果有隐瞒我想你是知道后果的。”乐大人语气淡淡的，语调却带着威胁。
苏惜眉的身体在接收到乐大人的威胁的时候恰到好处地颤了颤，但她还是吸一口气稳住了身形。
“民女自幼父母双亡，没有见过别的家人，后来一直在岩州一户人家当厨娘，一次出去采买被歹人击昏，醒来就在那个密室里了。”苏惜眉低低地说，语调透出哀伤，“一开始民女也很害怕，后来才知道自己落在了丞相的手上，丞相也倒是没有苛待民女，只是限制了民女的自由，吃穿用度上照着大户人家小姐的规格来，还派人教导了民女礼仪。”
“何轩乃是反贼，早就已经革了丞相的职务，你再继续称呼他为丞相实在不妥。”乐大人冷冷地说，“也就是说你知道何轩的身份是丞相吗？”
苏惜眉微微一抖，眼中露出了惧怕的神情。
“民女一开始不知道他是谁，后来无意中听到有人称呼他为丞相这才知晓他的身份，民女一直被关在密室里面，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事情。”苏惜眉低低地解释说，然后哀求般地扫了一眼轩辕辰凌，却不敢直视似地迅速移开了视线。
轩辕辰凌自然注意到了她的这个动作，苏惜眉的这个动作做得丝毫都不虚假，如果不是对她怀疑的话轩辕辰凌都觉得她是无辜的了。
乐大人当然也留意到了她的反应，却没有吃这一套，继续冰冷着表情审问。
“你说的这些我都会去一一调查的，还有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何轩为什么把你关在密室里？”乐大人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苏惜眉，“抬起头看着我回话。”
苏惜眉惊慌地抬起头来，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般有点想要退缩，却还是挺直了背脊。
“民女、民女知道……”
轩辕辰凌的眉角微微一挑，乐大人万年不变的表情也微微有了变化，苏惜眉十分紧张地看了乐大人一眼，又小心翼翼地看了轩辕辰凌一眼，不等问话就主动回答了。
“丞相……何老爷说民女长得像一个人，开始民女还不知道是谁，后来听到有人谈论这才知道自己长得像去世了的燕贵妃，就因为这样民女才会被带到那个地方关起来的。”苏惜眉低低地说，“民女还听到何老爷说万一计划失败，民女这张脸应该能够救他一命。”
轩辕辰凌的眼睛淡淡地眯了眯，这句话算是在他的预料之中，苏惜眉这么一说却也没有什么让他感到意外的。
只是，这个女人，倒真的是特别的可疑。
轩辕辰凌看着她的脸，仔细地盯着她脸上所有的表情变化，一丝一毫的细节都没放过，苏惜眉从头到尾应对得体，但是作为一个常年做厨娘的人，有这份气度就是很可疑了。
乐大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嘴角勾出淡淡的笑容，笑得很是阴森。
“你倒是冷静，普通女子面对这样的阵仗早就吓得昏过去了，你除了抖几下外看不出受到惊吓的地方。”乐大人说，“普通女子看到这里的环境就会吓得痛哭流涕了吧，你倒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这句话倒是没让苏惜眉慌乱，却是眼含委屈地看了乐大人一眼。
“民女被何老爷关在密室里面那么多天，平时都不能出去走动，虽然何老爷锦衣玉食地没有亏待民女，但是民女觉得这里的情况比起密室来说已经好上很多。”苏惜眉垂了一下眼睑，“民女也好久没和人说话，所以一时有点激动，紧张害怕的情绪反而没有了。”
面对这样的回答，乐大人有点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毛，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了轩辕辰凌，轩辕辰凌认为接下来也问不出什么了，对乐大人使了个眼色。
乐大人微微点了点头，目光转回了苏惜眉身上。
“姑且相信你的话。”乐大人说，“你可以走了。”
苏惜眉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接着露出了惊喜的色彩来，轩辕辰凌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放下了手中装模作样用的茶碗，总算开口了。
“不知道苏小姐可有地方去？”
苏惜眉睁大了眼睛，表情十分地意外，丝毫没有想到轩辕辰凌会和她说话，她看着轩辕辰凌的脸，一时间不知道移开，过了好久才知道自己失态了，迅速地垂下眼睑回答。
“回禀陛下，民女可以回岩州继续当厨娘，民女失踪了那么久不知道那家有没有另外聘人。”苏惜眉说，“不过民女可以再去找新的人家。”
轩辕辰凌嘴角极富深意地勾了勾，淡淡地提议说。
“要不你留在宫里伺候吧，岩州那么远，位置也偏僻回去也没有意思。”轩辕辰凌说，“太后身边正缺人伺候，你去伺候太后好不好？”
轩辕辰凌语调温柔地问，苏惜眉吃惊地看了一眼轩辕辰凌，复又迅速地垂下眼睛。
仔细地品了品轩辕辰凌的话，那温柔的语调和询问的语气根本就不是表面上那回事，一个皇帝的提议估计没有多少人有胆子反对的，于是苏惜眉深深地俯下身子，口中称谢。
“谢主隆恩，奴婢愿意留下伺候太后。”苏惜眉恭敬地低着头，说。
的确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呢，轩辕辰凌听她迅速改了自称，嘴角的笑容更加地深邃。
